正文  第一章 婚禮9【婚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8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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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靜好早就聽說過“新富華”的大名,每次本省領導來L市視察均會來這,還有一次她聽同學說她最愛的明星攜手愛人在這秘密聚餐,瞧著門口停著數輛“奔馳”、“寶馬”等名車,還有一些車的車牌被蒙上了紅布,其實力不可小窺。
    踩著五厘米的單高跟,提著及膝的禮服,靜好小心翼翼地跨入新富華大廳,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幅大匾,上麵寫著“超越自我,開創未來”八個大字。靜好欣喜之餘有點無奈,還以為這八個字是她學校的專有名詞呢,莫非此家老板亦想像學生一樣努力奮鬥,開創一個更美好更奢侈糜爛的未來?盯住頭頂的天花板,以黃色為主調,零星點綴著一些圖片,眯起眼睛可以看出是以古代某場著名的戰爭為背景,戰士執槍握刀,刀鋒相對。寬敞離譜的大廳,人影梭梭,聚集在大廳中間的噴湧的小池間看細水長流,魚兒遊戲,有說有笑,其樂融融。大廳周圍即是一個個包間,個個都是鑲嵌著起伏花紋的銅門,門口擺放著各色古代軍用武器,千奇百態,無一重複,而牆上亦是掛滿了古代著名的仿真繪畫,例如顧愷之的《女史箴圖》等,哎!真可怕,怎麼走到哪都可以看到與自己專業有關的東西呢?曆史,曆史,既然喜歡曆史,何不把你家的酒樓開成曆史博物館呢!如果在門口擺放已流失的北京猿人頭蓋骨那才叫壯觀呢!
    靜好捂著嘴偷笑,許是太沉浸了,突然的嗬斥聲驚住了她。
    “既然來了,怎麼不打招呼。”很簡單的問候語,卻是用陳述的語氣表達,聲音嚴厲,容不得有片刻的遲疑。
    “嗬嗬,不好意思,我本一俗人,沒見過世麵,突然看到如此美景,禁不住當起了劉姥姥,如果我丟了您的臉,我說抱歉。”靜好微笑著回答,很是從容不迫,心裏卻是一陣酸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爺爺就像階級敵人一樣針鋒相對,在語言中互相諷刺,互相攻擊呢?眼前的老人,光頭猶如塗了油亮得很,瘦削的臉,麵色黝黑,濃濃的八字眉,與生俱來就帶有一種強烈的嚴厲,一雙眼睛看似溫文,實則鋒利,不怒自威,甚有泰山壓頂仍巋然不動的氣魄,而正是這沒有親和力的外表,靜好從未大大方方地靠近他,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客客氣氣與之交流,更別說讓靜好像其他淘氣的小孩子一樣在他麵前露出撒嬌的模樣呢!
    “知道讓我丟臉了,就好自為之,自己把握好分寸,不要讓我逮到機會‘誇獎’你,還有,這身衣服你不該穿。”說完便走了,遇到其他客人,談笑風聲,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真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自家窩裏厲害,出去卻是偽君子。
    靠,我穿什麼衣服關你屁事?靜好的臉發燙,分不清是真熱還是因為憤怒,媽的,一大早晨就讓姑奶奶我感到不爽,我今天還有更不幸的事情發生?她大步走向酒席,拿起一杯白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喲,這是誰得罪咱了?這樣的氣勢洶洶!”是奉孝的聲音,他看到了靜好與顧爺爺的相視而立,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正式而刻意疏遠,忙拋開正在談話的江湖朋友,跑了過來。
    “沒事,冷,用酒暖暖胃。”靜好連看都沒看奉孝,又拿起一杯酒,痛快地喝下,仿佛喝的是白開水。
    “何必呢?”他靠近她,奪走她手中的杯子,輕輕的說,呼吸著混著清新的薄荷氣息,靜好像在危難中找到了救命草,亦像懸浮在空中的氣球找到了依靠,緩緩著地。
    他懂得她,所以她不是孤立無援的,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滴,微微笑。奉孝,如果生命中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還會有誰在我傷心難過時陪著我,不用我言語就明了我所想?漫漫人生,我還會遇到誰,像你這樣嗬護我,是不是沒有人了,是不是我是你永生的在乎?奉孝,幸好我有你,或許我隻有你了,不要離開我。。。。
    “不要離開我。。。。”她醉眼熏熏地望著奉孝,食指劃過奉孝的臉,動作輕浮得很。突然想到了什麼,馬上抽離了手,甩甩胳膊,一步一步遠離,她努力得笑,努力地忍住眼裏彌漫的霧氣。
    他忙抓住她的胳膊,充當她的重心。
    他看了,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酒不醉人人自醉,多大的心事壓得她如此的傷心?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此時此刻,大廳中間的兩人都沒意識到他們已成了別人眼中的主角,他們一笑一鬧一相望,便牽動了眾多人的心,多麼般配的一雙青年,女孩嬌小,婀娜多姿,眼迷離,望穿秋水般的楚楚動人;男孩挺立,落落大方,望著女孩的眼神飽含著無限深情,甚有不知情者,以為他們就是今天婚禮的主角,直誇他們的郎才女貌,更有八卦者,亦在猜測他們拉拉扯扯的緣由,不時笑聲緩緩傳入袁琴珍的耳中,她欠身離開,走到奉孝和靜好麵前,故意“咳咳”兩下。
    “奶奶?”顧靜好突然驚醒過來,忙撇開奉孝的手,奉孝也喊了聲“奶奶。”
    “有什麽事情讓你們兩人如此的魂不守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就在這給我鬧事,有沒有分寸?”顧奶奶像極了動畫片《大草原上的小老鼠》特薇佐的媽媽狄太太,一副金絲眼鏡橫跨在鼻梁,目不轉睛地盯著靜好,可惜卻不能用“慈祥”、“和藹可親”之類的詞語來形容她。
    突然的嗬斥聲,又一次強烈地震動了靜好的耳膜,又一次的打擊接踵而來。明明是至親,明明她是她的孫女,是她最愛的兒子的女兒,為何就得不到她的喜愛,為何又要向敵人一樣互相為難?靜好無比的挫敗,過度的強悍衝擊讓靜好頓時喪失了語言功能,隻能“我,我,我”個不停。
    “奶奶,靜好知道顧叔叔要結婚了,有點高興,一時失態,我代她說聲對不起,我們會把握好方寸,不會給顧家添亂的,請不要擔心。”還是奉孝反應快,馬上解圍。
    顧奶奶像沒聽見一樣,打量著靜好這身打扮,“今天你太招搖,好自為之。”說完亦是決然地離開。
    視線越來越模糊,靜好伸手抹去臉上濕漉漉的一片,無聲地低下了頭,剛才的酒後勁太大了,她的頭也跟著疼了起來。
    奉孝這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畫蛇添足”了,一身簡簡單單的衣服竟給靜好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就在靜好低頭的時候,他看到了她的眼淚,滴在地上,也滴在了他的心上,仿佛不是一滴,而是千滴萬滴彙成了河,鞭打著奉孝的心。
    “對不起,小豬,我不知道這身衣服給你帶來了麻煩,對不起。”一句對不起怎麼抵得了我給你的委屈,他不停的自責。
    靜好沒有回答,隻是低著頭,右腳不停的在光滑的地板上畫著圈,如果可以,靜好真想畫個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你嚐過自己的家人對自己冷嘲熱諷嗎?你知道六親不認的痛苦嗎?不是她不想認她的家,她的親人,而是這個家容不得她有太多的情感去投資,本是冷血,何以笑臉相迎,我除了淚,沒有什麽再可以讓我肆意地揮霍了。
    奉孝怕極了靜好的沉默,生怕她在沉默中想到極端的手段尋求拯救,剛想摸她的臉,靜好抬起了頭,嘴大大一咧,“奉孝,待會吃宴席的時候,咱兩顆要坐在一起呀!”
    沒由來的一句話噎住了奉孝,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可憐的靜好又選擇了勇敢地麵對,這樣對她公平嗎?顧靜好,你為什麼不選擇逃避呢?告訴我,隻要你開口,隻要你說你要離開顧家,不管天南海北,天涯海角,我都會帶你走,那樣,你才不會痛了,他望著她強裝的笑臉,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從小到大,他不是沒有見識過顧家兩位老人對靜好的刁難,沒想到長大的靜好還是遭遇這樣的不公。手不自覺地握著靜好的手,望著她,不說話。靜好,請你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你多麼的困難,而我亦是多麼地無法幫助你,我依然站在你身邊,我不會離開你,顧家不要你,我要你。
    可惜,他如此堅定的心念,永遠不會變成動聽的言語,永遠不會讓靜好親耳聽到,他緊緊握住靜好的手,弄疼了靜好,而靜好卻在疼痛中找到了力量,她對自己說一定要笑著參加爸爸的婚禮。
    隻要生活中還有一雙眼睛注視著你,與她同哭泣,共患難,人生便值得她勇敢活下去,為之受苦難!
    可這又算什麼苦難呢?!
    十點鍾,鞭炮聲愈來愈響,愈來愈近,“迎親隊伍來了。”有人喊道,大廳的人開始流竄,湧向門口。
    “你爸爸回來了。”
    “恩。”
    “咱們去看看。”
    “好。”靜好的心在聽到鞭炮聲時也跟著砰砰亂跳,跳錯了心率。
    他們兩個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飛奔而去,而是手拉手慢慢地走著,附帶著高跟鞋噠噠得響。
    走到門口看著迎親隊伍,靜好、奉孝和在場所有人一樣,嘴張成了“O”型呆住了。迎麵來的是一輛奔馳,緊接著又是,後一輛又是,有好奇的小孩奶聲奶氣地數著“一輛,兩輛,三輛。。。。”直到他喊完“二十五輛”,人群中噓聲一片,“二十五輛耶,全是笨死,這家真夠牛的。”許是發音不準,把“奔馳”說成了“笨死”。
    “你說我爸爸靠得什麼撈著這麼多的好車,我記得我家的悅達起亞也是魏阿姨出的資”。今天的困惑很多,她好奇問起了奉孝。
    “我也正納悶,看來有故事。”奉孝意味深長的說。
    “什麼故事。”
    “沒什麼。”奉孝不再回答,靜好亦不再問,她看到了顧言倫。
    大約是第五輛車先敞開了車門,靜好順著人群目光望向那方,一頭修長的腿輕輕落地,帶動了靜好的心怦然而動,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麵帶微笑出現在大家麵前,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衣,紫色的領帶,黑色的褲子,傳統的新郎著裝,但穿在顧言倫身上別有一番風韻,猶像中世紀的紳士般落落大體,美好動人。她以為他看到了他,咧嘴笑笑,可是遠處的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仍然微笑迎接車裏的新娘,嗬嗬,隻不過是轉身之中的輕輕一瞥,我為何物,使得某人會不期然的相望,又是何方神聖,新印著他在大千世界尋找渺小的我,即使我是他的女兒,又怎能有時間顧及到我,結婚是他與另一半的事,使不得與別人分享,他又不是我,怎知我心中亟待他注視的希冀,怎知我已把它當成了我心中的太陽,你看,天空黑暗,我卻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光芒,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早已如空中太陽光輝萬丈,普照溫暖我的心,亦如陰天的太陽忘卻了如何眷顧渴望它光芒的黎民百姓,日有陰晴圓缺,若隱若現,亦如此刻的你忽視了我。
    焦急,不安,憤怒,羨慕,嫉妒,恨,各種情緒剪不斷,理還亂,壓抑著靜好,千不該萬不該毀在爸爸的婚禮上惆悵,你看遠處的他,微笑著伸出手等待車中的娘子執他的手,你看車中的女人莞爾一笑,伸出手執她的夫君。有人起哄,大呼“背她,背她,背她。”於是更多的人響應,一聲高過一聲,顧言倫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然後撫平新娘的裙擺,抱起了她,懷中的她,亦是羞澀地笑了,把頭深深地伸進了新郎的懷裏,大家鼓起了掌。
    五號車正停在酒樓門口,他抱著她,踏著紅地毯,在人群簇擁中走向門口,台階之上,顧家二老滿臉笑容,分明沒有了之前對靜好刁難的模樣,他們互視,會心地笑。
    顧言倫看著台階上的兩位老人,輕輕地放下新娘,幫忙撐好新娘的婚紗,領著她的手一同對著高堂之上的二老彎腰鞠躬,眾人皆笑。
    薄霧模糊了靜好的視線,眼前人影梭梭,人流惙惙,身後眾人擁擠,靜好被推到前,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奉孝的手。
    瞬時奉孝就感到了痛,靜好的指甲都快嵌入了他的皮膚裏,他不能喊痛,即使喊出了旁邊的罪魁禍首聽不到,隻能忍,隻能反握住她的手,更緊更緊地抓住她,分明想給她力量。
    台上高堂,台下新人,難道都沒有想到顧家還有一個女孩子麼?
    你看,他們其樂融融,早已是一家人。
    你看,他們多樣的幸福。
    你看,它們都忘了我。
    你看,我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看爸爸的幸福。
    “要不要向前去?”奉孝試探性地問。
    她點頭又搖頭。
    那麼,我們就做無關緊要的觀眾吧,奉孝望著靜好,心裏孕育百般滋味,恩,就像這裏的每一個客人遠觀新娘新郎的幸福,我們可以羨慕,可以驚歎,但絕不能動情,既然別人忘了你,靜好,請不要陷入裏麵。靜好,不要怕,我在你的身邊,無論你是快樂,還是像此刻麵無表情的掙紮,我不拋棄你,不放棄你,待到宇宙洪荒,天可崩,地可裂,不曾與你有任何分秒的分離。
    奉孝抬頭看著湧動的人流,皚皚白雪映著他們的孤軍奮戰,不如就這樣站下去吧!如果她看不到,聽不見,想不到,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呢?是不是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的難過呢?
    如果此時結婚的是他和靜好,你說,靜好還如此刻般的沉默麼?
    想象此時的他們居於某一古老而又漂亮的教堂中,他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神父的質問。
    神父會說:我命令你們在主的麵前,坦白任何阻礙你們結合的理由。
    神父問:秦奉孝,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會回答:我願意。
    神父對豬頭說:顧靜好,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但願靜好會說:我願意。
    隻願她說一聲“我願意。”
    是的,我願意。
    很久之前,我就願意。
    奉孝緩緩張開眼,大夢初醒,幻想就是幻想,在平淡的現實中慘不忍睹,旁邊的靜好,除了灰心失望,奉孝在他的臉上看不到其他與快樂有關的情緒。
    原來隻是我一個人的夢,原來隻是我的一廂情願,他悔恨地拍了拍頭,靠,胡思亂想想得太他媽的離譜了,哪有男生賤不拉幾地幻想婚姻的!
    ‘更令他不堪的是在傷心的某人麵前居然露出了笑意?媽的,我真他媽的不是東西。。。。。
    他該做的是,安慰她,陪伴她。
    他卻感到詞窮,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前的靜好,兩眼無神,目光繾卷。
    如果不能執她的手走向婚姻,那就執手走向她的心,給她溫暖,給她依靠,亦如現在,安安靜靜地守在靜好的旁邊,歲月靜好,把愛藏在心裏。
    廳外,兩人,一個渾然無神,一個仿佛有意;一個滿臉憂傷,一個苦苦相望,一種憂傷,兩處徘徊,三境感染,魏璃出來時,看到的便是此景,或許真是委屈了靜好。
    典禮之前要照全家照,攝影師快要按快門了,魏璃看到了靜好不在場,剛才下車時她以為靜好會在車門口迎接她,直到顧言倫把她帶到顧家二老麵前,她都沒看到靜好,於是叫停,對顧老爺子解釋說是去補妝,這才有機會出來。
    “靜靜。”她喊。
    “魏姨。”回答的是奉孝,她看到了奉孝搖了搖靜好的身體,靜好才回過神來。
    “魏姨?”滿臉寫滿了驚訝,“不是在舉行典禮嗎?你怎麽出來了?”
    “你爸爸在等你,咱們一起進去吧!”她在哀求,她希望顧家會一直安寧,她希望靜好快樂,一如年輕時某個好朋友告訴她要她快樂。
    靜好鬆開了奉孝的手,拉了拉風衣,望向魏姨,又看了看奉孝,他們兩人均是會心的一笑。
    “恩,我進去。”她向前挽住魏璃的胳膊,粗心的她才注意到魏姨的裙擺過於膨脹,她無法靠近她,忙鬆開手,撐起裙擺,嘿嘿傻笑,“魏姨,你真美。”
    魏姨今天不是第一次聽到誇獎之詞了,但聽到靜好的讚美,沒由來的寬心,淡笑無語。
    眼前的新娘,身上的婚紗,極簡的線條勾勒出她動人的曲線,如蛇般的妖嬈但不俗豔,胸前精致繁複的鏤空盛開著引人入勝的紫色花朵,在低調中張揚著華麗,緞麵散發的象牙白光澤,高貴車骨蕾絲點綴溫潤的珍珠彌漫著優雅韻致,靠近一點便能聞到她身上“香奈兒五號”清新的味道,仿佛此刻不是寒冷的冬季,而是盈滿溫暖風的春季,欣欣向榮,虴F。
    顧家其他人看到他們三個人走進來,忙招呼他們快點照相,別誤了典禮吉時,奉孝見狀離開靜6新大陸一樣欣喜不已,“L-U-N”三個字母在擺動的起伏中閃閃發光,魏姨真是人間少有的美女呢,至少是在靜好生活圈中最美麗的女子,管它有西施,貂蟬,還是楊貴妃都敵不過眼前的魏璃,靜好帶著羨慕的眼神盯著魏璃,一字一頓,“魏-姨-,你-真-美--,無以倫比呀!”
    “嘿嘿,我的小寶貝呀,你已經把我誇上天了。”魏璃輕輕地捏了捏靜好肉嘟嘟的臉,靜好不躲,撒嬌的笑了起來。
    她終於笑了,奉孝看在眼裏,笑在心裏。
    顧家其他人看到他們三個人走進來,忙招呼他們快點照相,別誤了典禮吉時,奉孝見狀離開靜好退到一邊。
    “奉孝,來,來,過來,一起照相吧!”顧奶奶開口,很是高興的樣子。
    奉孝聽了,不免吃了一驚,心想我又不是顧家的人,怎可出現在顧家的全家照中,忙擺手推辭。
    “奉孝,一起照吧。”顧老爺子也這樣說。
    奉孝不好推辭,紅著臉,硬著頭皮,在大庭廣眾之下,狼狽地挪到靜好旁邊,被迫地充當了顧家的一份子。
    “為什麼讓我?”奉孝衝著靜好小心嘀咕著。
    “你沒看出來嗎?”靜好皮笑肉不笑,幾個字輕輕地從舌間滑出。
    “看出什麼?”
    “顧老不是把你當成了孫子,就當成了孫女婿,不過就我現在在顧家的地位來看,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奉孝聽了甚是歡喜,嘻嘻傻笑,被拉入顧家誤為“女婿”總比被忽視好,至少顧家把他當成了一家人了,至於一家人是靠什麼關係形成的這是後話了。他心花怒放,靜好斜睨,滿臉寫滿鄙視,在她聽到攝影師喊道,“一--二--三--”,還不忘使勁擰了奉孝的胳膊,隻聽奉孝“啊”的一聲狼嚎,成功吸引了在座的顧家所有人的眼球,相機適時“哢哢”響了,於是婚後照片洗了出來,跌破了靜好的眼鏡,所有的人除了靜好正常的笑了,其他的人麵部表情很是猙獰,無一不是朝著奉孝的方向拋斜眼,尤其是奉孝,純一張苦瓜臉,仿佛誰欠了他錢似的。
    十點二十,典禮開始。
    司儀主持,頻頻發問,惹得顧言倫和魏璃不是為難不知怎麽回答,無非是問了問他們是如何認識的,又如何走在一起的,今後如何相處之類的問題,魏璃的回答成功贏得了顧家二老的一致好評,真是一幸福的家庭,唯獨沒人提到靜好。
    還是選擇遠觀吧!司儀從頭到尾都沒提到靜好,也是,人家兩位的婚事,與她有何關,纏纏綿綿又不會纏到她身上,孝敬父母又不會孝敬到她的頭上,當魏璃提到靜好時,也被他們匆匆帶過,嗬嗬,我可真是他們不可承受的輕,輕如鴻毛,無足輕重,難不成還想掩藏她已經活了二十年的事實,我不就是不是你們顧家親身骨肉嗎,至於忽視我的存在?
    交換信物時,他給她戴上了戒指,鑽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
    靜好從小就聽過這個牌子的廣告,很是喜歡。
    是誰說過,那些明亮堅硬的石頭,需要愛,才有恒久的光芒。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她祝福他們。不知是誰提議,要新娘子拋捧花,爭相沾到婚事的喜氣,頓時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這場婚禮,中西結合,不倫不類,但圖的是熱鬧喜慶,靜好笑了笑,熱鬧是他們的,與我無關,我已送上祝福,無需在摻和,她退出人群,守在角落裏觀望。
    偏偏魏璃還是把捧花投給了她。捧花落到靜好的懷中,嚇了她一跳。
    意料之中吧!
    大家這才把視線投向了靜好。
    有人說:“喲,忘了顧家還有一個女兒呢!”
    有人說:“剛才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就是她吧!爸爸結婚了難免傷心那。”
    有人說:“聽說還不是親身的呢!”
    有人說:“真是苦了新娘了,剛一嫁過來就當後媽,以後有罪受了。”
    各種閑言碎語傳入靜好耳中,一律過濾充耳不聞,笑著抱著捧花,望著新娘新郎。
    新郎官鬆了口氣,表情如釋重負。
    新娘笑了,與新郎耳語一番,走向靜好,“你會幸福的,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了。”
    “恩,歡迎魏姨。”靜好珍惜的說,如果今天的婚禮令她難堪,至少魏璃的一笑一顰一舉一動撫平了她的無奈。
    “魏姨?還叫魏姨?”遠處的顧老爺子一聲嚇下,不管多遠,傳過來的都是嚴厲之聲,“還不改口叫媽?”
    靜好愣了一下,望向魏姨,又看了顧言倫,遲遲不肯發話。
    氣氛有一瞬間的停滯,很多人擔心地看著,更多的是等著看熱鬧,拖家帶口結婚的家庭大抵都會有這麼一步,至於怎麼演,就看各家的具體情況了。
    靜好開始慌了,她是想喊一聲“媽”,可是嘴裏像含著重鉛似的怎麼也開不了口,真的,她叫不出來,憋紅了臉,望著顧言倫叫了一聲,“爸。”
    不知是誰應景地把嘴裏的酒噴了出來,除了“撲”的一聲,大廳寂靜得很。
    “你不是要氣死我嗎?”顧老爺子惱羞成怒,舉著拐杖,重重地指著靜好,“你,你,你”個不停。魏璃見狀,跑到顧老爺子跟前,一手撫住拐杖,另一手撲撲顧老爺子的胸,“伯父,靜好還小,再說從未喊過一聲媽,讓她突然喊出會不習慣,咱們學新知識不是還有一個過程嗎?將來在一起的日子還長,有的是時間讓我們娘倆溝通,不急這一時呀!伯父,您宰相肚裏能撐船,不和小孩子計較,是不。”
    “恩,也是,以後看你們的造化了,不對,伯父,你還和我喊伯父?”顧老爺子又抽風了。
    “喲,瞧我這張嘴,爸爸,我錯了,你看連我都一是改不了口,何必強求一個孩子呢,您說是不,咱們就不要生氣啦!”
    顧老爺子聽了兒媳婦的話,笑得合不攏嘴,直誇這個兒媳婦最得他的心,不想某個孩子。
    靜好聽了心裏一陣窩火,卻不敢發泄,死老頭子,你去死吧!她在心中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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