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婚禮7【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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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靜好的睡姿很不好,半臥半躺的姿勢壓得她胳膊很疼,她慢慢地移動胳膊,才看到自己身上壓著兩層厚厚的被子,騰地一下掀起被子,看到昨天穿的衣服沒有脫下來,怪不得這樣的累呢!使勁眨眨眼睛,環顧四周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床,自己的房間,她和顧言倫的教師公寓,瞬間緊張的心弦慢慢撩平,至於如何到家,又如何躺在了床上,靜好不記得了,隻記得昨晚奉孝背她走出新房,兩個人一路上沒有說話,她趴在奉孝背上睡著了,也許後來是奉孝開車送她回來的,那廝絕不會出賣他的勞動力親自送她回來呢!
下了床,伸伸懶腰,偶然瞥見鬧鍾,已是七點鍾了,“啊,天呀,今兒爸結婚!”她拍了拍腦袋,僵化的腦袋瞬間開化,睡得真死,難得一夜無夢,想必今天定是一個好心情,恩,爸爸就要迎娶魏阿姨了,我不能缺席,想完馬上打開櫥子拿衣服,沒有一件可以穿的出去,可是不得不出去呀,隨便拿了一件,匆匆忙忙地換上後,看見床旁邊的茶幾上擺放著一個大包裝袋,牌子是有名的,她在“瑞麗”雜誌上看見過,由於好奇,靜好走過去打開了,傻眼了---一件白色禮服,她小心翼翼地展開,看到了禮服上的點綴,淺紫色的水晶像夜空中的繁星布滿了禮服的各個角落,低胸,蕾絲寬腰帶,甚是高貴典雅,靜好看了愛不釋手,又想到會是魏阿姨的,隨即沮喪起來,戀戀不舍地放好。
她又看到了一張紙條,“送給我們最愛的顧靜好”,字是打印的,靜好的臉就像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一從陰天轉化為豔陽高照,靜好猜不出是誰送的,但無論如何某人的此舉可稱為“雪中送炭”,她恰好沒有出席婚禮的禮服呢,低頭瞧了瞧她的穿著,簡單的牛仔褲,臃腫的肥大款毛衣,哪像是要參加婚禮的,說成村姑也不為過,欣喜過後,靜好脫了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換上小禮服,幾分鍾過後,站在鏡子麵前,看到鏡中的自己,嬌小的身材,靜好不禁臉紅了起來,原來穿禮服的顧靜好小朋友竟也是這般的美麗,她嗬嗬傻笑,低頭擺弄著腰部的寬腰帶。
梳妝台居然也擺放著同一牌子的小禮盒,打開後,靜好看得更是目瞪口呆,心驚肉跳,三金呀!白金戒指,白金耳環,白金項鏈,閃閃發著光,一手拿著禮盒,一手捂著嘴,環視四周,隨即發現此舉真是多此一舉,哪有在自家誤認為自己是賊的,可是她還真質疑起來,是誰送了這樣珍貴的禮物?是送給她的?還是魏阿姨丟在這的,還是爸爸準備送給魏阿姨的定情物?如果是爸爸送給魏阿姨的,那又為何不放在他的房間而放在她的屋裏?如果她貪戀地戴上,帶出去的話,會不會遇到“三金”的主人?如果主人也是爸爸的客人,到時候在婚禮現場遇到了,他會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穿她,大罵她為小偷?靜好自認臉皮薄,丟不起這人,於是又放了下來,眼睜睜地看著盒裏閃亮的首飾,花癡般地流下了口水,世間最痛苦的是,麵前擺著尤物,卻觸手不可及,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像童話中的公主一樣過上了奢侈糜爛的幸福生活呢,哪怕是醜小鴨,終有一天也會變成美麗白天鵝展翅高飛,哪怕是卑微的灰姑娘,終有一天會遇到她的王子,可誰能送她一雙水晶鞋踏上幸福的征途,童話終究是遙遠的,既然不能像童話故事一樣地生活,便要安安靜靜地活在現實中,安分守己,不偷不搶,做一個踏實的老百姓,麵朝黃土背朝天,不卑不亢,若她得不到世間他人的認可,也要孤芳自賞,很好很認真地愛自己,就像現在鏡中的自己,微笑,淡然,靜好無聲,別人稱我自戀也好,稱我為自閉也罷,我隻微笑的對待每一天,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情。
許是顧靜好真的是自戀得無法自拔了,門鈴響了很久也沒聽到,直到手機鈴聲響起,靜好才從思考中走出來,接通電話,沒等她說“喂”,聽筒裏便傳來了某人“開門”一聲狼嚎,聲音大得震動了她的耳膜,待到反應過來,對方早已掛斷了電話,緊接著靜好就聽到了“當當當”的敲門聲,想必敲門的某人此時表情很是猙獰,要不為什麼要費如此大的勁兒與門過不去,與自己過不去呢,靜好嘿嘿笑了起來,原來她的出生是見證某人的窘態的,門口的某人繼續“當當”地敲著門,她忙不迭地去開門,果不其然,秦某人狠狠地揮舞著他的一隻爪子,衝著靜好的方向擺著,“我說,豬頭,豬小姐,豬奶奶,你睡神呀,你看都幾點了。。。。”奉孝劈頭蓋臉地上來就罵,罵著罵著便被眼前的尤物擾亂的情緒,忘了繼續往下說,眼前的伊人,著白色禮服,小巧而細的吊帶襯出她好看的鎖骨,低胸,可惜看不出她有胸,一條蕾絲寬腰帶更映現她纖細的腰身,及膝的長度,顯得她嬌小迷人,眼光回到對方的臉部,眉不畫而橫翠,眼不大而有神,鼻不挺而嫵媚,嘴不點而含丹,尤其是紅彤彤的臉頰,更是可愛至極。
奉孝看到這,使勁咽了咽口水,回過神來才看到手裏的風衣和鞋子早已掉在了地上,馬上撿起來,交給顧靜好,麵不改色地說,“豬頭,給你,穿上,準備出門。”便大張旗鼓地邁進了顧家。
這次輪到靜好不知所措了,按照以往習慣,奉孝每次來他們顧家首要做的事情就是脫衣服,靜好就像日本婦女一樣迎在門口準備接駕,點頭哈腰,笑臉相迎。(靜好之所以能做出這樣的姿勢源於某次與奉孝大人打賭失敗的產物,此習慣竟堅持了多年。)
而這次奉孝讓她穿上衣服和鞋,有悖常規,如此殊榮,靜好享受不起,仔細看了一下手中的東西,風衣不是男士的,米色,小巧,韓版,而鞋,更是小碼的,細長跟,黑色鑲著白鑽,原來全是女士的,原來全是送給她的。
奉孝抬頭看到靜好還杵在門口,要不是凜冽的寒風吹著靜好單薄的身材,靜好還會一直在門口站下去,嗬嗬,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村姑。
“呦!改行了?當起門衛了?要當門衛有能耐別在自家門口呀,我看更像看家狗。”奉孝躺在沙發上,以極好看極迷人的姿勢吸著煙。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她邊反駁邊走了進來,找了個“天冷要添衣”的借口說服自己穿上了奉孝給她的風衣。
“喲!我又和您成為同類了?”語氣很是輕浮,但兩眼色迷迷地一直未離開靜好,米色韓版的風衣穿在她的身上,真真像是為她量身定做般合體,又仿佛這些衣服與生俱來就是靜好身體的一部分,瞧著眼前的“美女”,昨晚的奔波已是值得了,他欣慰地笑了笑。
靜好看到他的笑意,以為那是“賞心悅目”的表達方式,不禁低下頭,任由紅暈爬上臉龐。
“你怎麽沒戴首飾?”不知道過了多久,奉孝冷不丁地問。
“啊?”靜好叫出了聲,“那些首飾你送的?”
奉孝沒有直接回答,“不喜歡嗎?”
“啊,不,不,我以為是魏阿姨的,不敢戴,沒想到是,是你送的。。。。。”靜好揪著風衣的一個角回答,她心中很是愧疚,隻想到這些“禮物”是魏阿姨,抑或是顧言倫的,偏偏沒有想到這些禮物都是拜奉孝所賜,我們是不是都會忽略身邊最關心自己的人呢,總是認為他們的付出是理所應當,我們享受著他們的付出更是理直氣壯,殊不知他們為了所謂的付出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靜好一犯錯誤,就很自知之明地低下頭,等待奉孝的審問,可是很長時間內,她都聽不到任何的動靜,抬頭之時便撞上了奉孝的眼睛,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自己的緊張與無措。
“戴上它。”他命令她,她“哦”了一聲,自動地拿起奉孝手中的禮盒,不料,奉孝抓住了她的胳膊,“別動,我給你戴。”
他鬆開她的手,打開禮盒,拿出“三金”一一給靜好戴上,等到戴項鏈了,奉孝冰涼的手觸到了靜好的肌膚,惹得她抖了一下,他把頭靠在靜好的左肩膀上,小聲說,“別動。”吐出的氣息竟吹得已燙成卷的鬢發在空中輕輕飄起,瞬間氣氛變得很是曖昧。靜好的心又開始緊張了,她很少接近別的男生,很少與別的男生親近,更何況拉拉扯扯了,她與生俱來地就很是抗拒男人,說不出的理由,但除了秦奉孝和顧言倫。她突然很是懷念小時候在爺爺家的日子,她和奉孝在田間奔跑,奉孝給她戴上野花,那時候他們兩小無猜,心無波瀾,至少她不會把心的平靜歸於愛的範疇。同樣的人,同樣的姿勢,為何竟有不同的心境,她不想長大了,不想懂得男女之間會存在另一種情愫,無關愛的情欲,情欲,天生的,本性的,人與動物共有的,有欲望,卻無情。
當奉孝的手觸到靜好的肌膚時,他不是沒有顫動,他想靠近她,想親近她,想吻她,他很少看偶像劇,但很是齷齪地記住了男女主人公相吻,的場麵,此時,他就想那樣,毫無顧忌地吻她,親吻她的肌膚,撫摸她好看的鎖骨,可是腦子卻是異常的清醒,不,他不能這樣,他不能嚇到靜好,他舍不得看到她的不安與難過,更不想因為他的輕舉妄動會失去與顧靜好做朋友的權利,都說借酒消愁,借酒發泄,借酒壯膽,但是它比任何時刻都清醒,膽小,除了給靜好戴項鏈,他什麼都不能做,想到剛才的遐想,奉孝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他無法發泄他的情緒,也無法聚精會神,一不小心把本已扣住的鏈子又重新弄開了,他聽到前麵某人“呲”的一聲叫痛,忙說對不起,小心翼翼地又給她戴了起來。
一條小小的項鏈,足足耗費了十分鍾。
兩個人,兩種心境,卻都是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