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群不該愛的人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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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幾個守山的六尾將一個黑色身影圍在當中,而黑影的身上白光閃閃,分明就是我那冰魄雪衣的光芒,我不禁怔住。
“戚展緣?”
黑色的身影聞聲轉過來,冷豔絕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怒容瞪著我,正是我剛剛才和大哥說起的戚展緣。
六尾們見我到來,紛紛讓開,戚展緣則踱步緩緩向我走來,到達我的麵前停下,抬手就是一個巴掌奉送。
我捂著被打得通紅的臉,委屈地瞅瞅他,果然他眉間有喜色,明顯是懷孕的征兆。
“我怎麼會有身孕?”他冷冷的開口,臉頰上升起不同尋常的紅暈,使他更加美豔難當。
我一把抱住他,手指扣住他的手腕,連連點頭。我已經能清楚地感覺到仙種的生命氣息,雖然他的肚皮沒有隆起,可小生命正在健康茁壯的成長。
“真好,我的寶寶在呼吸,嘿嘿!”
戚展緣的眼神如厲劍一般,好像要將我的身體穿透,嘴裏吐出冰一般的話語:“我想盡辦法將他打掉,可是任何藥都起不了作用,你……給我把它除掉!”
本來還陷入有了寶寶的狂喜之中的我,聞言不禁呆呆地瞅著他,喃喃問道:“你不喜歡嗎?”
戚展緣用深惡痛絕的表情瞪著我,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道:“怎麼可能?”
我的臉在聽完他的話之後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抖,用痛苦卻也不解的眼神望向他:“你不喜歡我嗎?”
戚展緣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道不自在的光芒,將頭偏向一旁。
“你來不是為了看我,而是讓我把這個寶寶除去嗎?”我麵如金紙地咬唇道。
戚展緣猶豫了一瞬,點點頭,但是他的眼睛並不敢直視我。
“我知道了。”我失神地緩緩道,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我在自作多情,對陸子謙是這樣,對戚展緣還是這樣。我把前者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可是他卻把我的心丟在地上任意踐踏;對後者的情誼雖然不及前者深,但是我對他可也是倍加珍惜,難道懷了我的寶寶就讓他那麼不恥嗎?那半年前的一夜情緣,為何戚展緣要說除了“我”他不能讓別人碰呢?
我的心現在已經不隻是痛,而是好像讓人硬生生挖去了一個大洞,變得殘缺不堪,又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丟失了,怎麼找也找不回來一樣。
默然不語,我將法力集中在手掌心,緩緩將戚展緣腹中的妖種吸了出來,如拳頭一般大小的妖種閃耀著純白的光芒。我真想一巴掌涅碎了它,可是一想到這裏孕育著我的孩子,不忍的心情油然而生,便將妖種慢慢的推入了自己的小腹。
隨我之後跟來的牙昭看到這種情景,一閃身來到我身邊,抓住我的手喝道:“桃子你在做什麼?”
可惜他的阻止已經晚了,我早將妖種推進身體,抬起頭,我用虛弱的笑容衝這個大哥道:“他不要我就自己生。”
“可是……”牙昭眼睛微眯,眉頭大皺,旋即轉頭瞪著戚展緣,後者也不甘示弱地冷瞪著我大哥。
牙昭可是仙狐,氣勢不容小覷,戚展緣一個區區人類竟然經得住我大哥的瞪視,我也禁不住佩服他,不過現在不是我崇拜他的時候,他傷我傷得比陸子謙還徹底,我暫時不想再看見他。
寶寶放在自己的肚子裏好沉,我的身體像突然被抽光了力氣一樣,好想躺下來睡覺哦。
還沒有心裏準備,我已經倒在牙昭的身上站不直,皮膚好像要裂開一樣疼痛,嘴裏忍不住低叫道:“大哥救我。”
牙昭連忙抱起我,對圍在一旁的六尾們道:“送這個人下山。”
“這個人”當然指的是戚展緣,後者看了看窩在牙昭懷中的我,眼睛半闔,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飛速下山去了。
我在這時才忍不住失聲哭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心痛得厲害,還是身上痛得厲害。
將我放在烈風洞的石床上,牙昭匆忙出去了。
我渾身難過得好像魂魄要飛走了一樣,翻來覆去地扭動,直想張口大叫,卻又沒有力氣喊出來。身為半妖半仙的我,幻化成男女皆可,懷有身孕也並不稀奇,不過一旦孕育後代,身體的氣息就會減弱,這是因為有一半的妖力要被寶寶吸取,當作營養來保衛成長。但是,此刻的我剛剛曆經天劫,身體本來就很衰弱,所以被妖種一下子抽取了所剩無幾的法力,體力難以支撐,因此才有五髒劇裂的感覺。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娘的麵孔在眼前晃動,過了不知道幾時,我又看到了大哥和大嫂。有時候我醒來就張口大吐,除了胃液和膽汁,我差不多把腸子也給吐出來了;有時候我又難過得大哭,不久後隻能幹啞著嗓子悶哼,連水都喝不進去,更別提吃東西了。
冥冥中我似乎看到了娘淚流滿麵,頓時想起亞桐爹爹死的時候,娘自那以後,就再也沒哭過,怎麼如今又哭了呢?難道是因為我嗎?
大概過了七八個月,我的身體突然好轉,整個人瞬間精神了,妖力也恢複大半,不但吃得多,心情更好得不得了,一掃之前被兩個“負心漢”傷害的頹氣,不過就是肚子挺了起來,老是擋著前麵的道兒,走起路來特別不方便。
娘和大哥看到我這樣,都高興得不得了。之前我在半昏迷半清醒之中,看到他們臉上的愁容和憐惜,自己也倍感難過,我不想他們為了我擔心痛苦,可是又無能為力。但是好在我的寶寶爭氣,之前吸收了他爹爹我的妖力之後茁壯成長,現在反過來為我補充體力,想必生出來必然是狐中之奇葩。
不知不覺冬天又到來了,上一個冬天我負氣離開陸子謙,今年的冬天卻人事已非,不知道我的那些美人們過得怎樣。
現在想想,其實當時也不能怪陸子謙那樣對我,他怕我傷害生靈有損修行,也是對我好,是我自己想不開才造成分別,而且他有婚約已經是早定好的事情,叫他違背契約也屬不義的行為。人類的江湖最注重一個“義”字,我怎能讓他為了我成為一個不仁不義之徒?唉!隻能算是我倒黴,愛上這麼一個名人。
至於戚展緣我就更不能怪他了,身為男子有孕,作為一個人界男子的確是不可思議又有損威名,他感到惶恐也很正常,況且他是前任魔教教主,仇家多到數不勝數,帶著大肚子多不方便,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呢?我甚至還怪他負心,其實我倆的情誼也不過是那一夜而已,他那樣對我也並沒有什麼不對,對於他我還真是“自作多情”呢!
窩在樹冠裏,我背靠樹幹,一邊歎氣一邊自我安慰。
樹下傳來的腳步聲引起了我的主意,我低頭一看,原來是不經常出現的紅狐族長老大然溟。大然溟是初帝最小的弟弟,即牙昭的小叔,生性灑脫恬靜,愛好音律,據說這天下間的樂器沒有他不會彈的。他每年都有十個月左右在人間裝成普通人賣藝,吸取民間的音樂精華,譜寫仙樂。雖然他尚未入仙籍,但已經是天人,即所謂的散仙。比我和娘還高了一個等級。
按理說我本不應該認識笑仙山的狐狸,畢竟我是第一次來,而且居住的這段時間有九成是在昏睡中。可是大然溟不同於別人,我在七百年前就見過他,給陸子謙的那顆“渡珠”就是他送給我的。當時娘剛好閉關修煉,我實在沒意思,就用雪堆了各種各樣的動物,還憑借著印象塑造了一個雪做的亞桐爹爹。
大然溟恰好在那時經過我家門口,抱著亞桐爹爹的雪像大哭,哭花了一張俊臉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問我是亞桐爹爹的什麼人,我隻能如實回答,因為他是一位天人,所以我沒有戒心。
大然溟好像非常喜歡我,陪我玩了好幾個月,每天給我唱歌彈奏樂器,同時教我木琴和胡琴的彈法,臨走時還把他的白渡珠送給我,看到美麗的東西我當然欣然接受。
娘出關以後,看到我手裏的渡珠,連忙追問是誰送的,於是,我從娘的口中得知了大然溟的身份和事跡,同時也知道,他是我爹爹生平唯一的好朋友,兩人誌同道合的地方就是音律。
大然溟來到樹下,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便抬頭望著我,我也低頭望著他,腦袋裏拚命地想著開場白。我和他可是七百年沒見麵了,這段時間對我們狐精一族來說,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