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右非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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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他沒有什麼大問題。”用法力疏通了納蘭庭白全身血脈,右非看了一眼旁邊目光慌亂地在自己和床上人之間遊移,渾身緊張如同拉到最極限的弓的獨孤亦行,安撫地拍拍他的肩,“隻是長期的內外交困體力衰竭,加上突然而來的極度驚喜的刺激,一直以來支撐著他的那一線執念驀地消散了,身體自動啟動自我保護程序才會暈倒。說實話,相較於現在,‘醒著’的他才更令人憂心。”
他站起身:“我去熬一些補身子的藥來,你留在這裏照顧他罷。”
獨孤亦行目光一寸一寸地爬過納蘭庭白的肌膚。
這眉,形如新月,細細彎彎,神采飛揚時梢端會斜斜揚起;這睫,羽扇一般,修直如墨,刷過掌心時微癢的感覺讓人連心都酥麻起來;這目,飛鳳入鬢,顧盼流轉,媚眼斜挑時是真個能勾魂奪魄的;這唇,胭脂顏色,玲瓏雋秀,開闔間糯米齒露柔情繾綣。
獨孤亦行俯下身,上床,側躺著,遲疑著伸出手,將納蘭庭白擁入懷中,觸手所及盡是嶙峋瘦骨。他將臉埋入納蘭庭白肩窩。
印象中,這應該是自己第一次主動抱著他的吧?不是撒嬌,不是耍賴,完全發乎真心的……愛……
這個人,從來都是一副沒心肝的模樣,看似溫情款款,卻會在下一秒就幹淨利落地斷了關係,真正的翻臉無情。他的真心,藏匿於未可探知的地方,將自己武裝到牙齒,堅不可摧。
可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居然會為了他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這是不是說明,自己於他……或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其實,是喜歡自己的……吧?
門“吱呀”打開,右非端著碎花瓷藥碗進來。見那兩人如此情狀也不驚異,隻喚了一聲:“該吃藥了。”
獨孤亦行看看那藥,色澤清透,隱隱有一股馥鬱的藥香逸散。又看看無知覺的納蘭庭白,伸手接碗,道:“給我就好了。你……”
右非難得沒有趁機調笑,反而笑得極其的善解人意:“熬了這一回藥,剩餘的藥草也不多了,我現下再去采一些回來。你可要好好照顧他。”隻是那語氣中怎麼聽都讓人覺著有種上揚的意味。
獨孤亦行“嗯”了一聲,接碗轉身,動作快得讓人連他臉上的表情都來不及看見。
將納蘭庭白扶起,靠在身上,勺起一匙藥,遞到納蘭庭白唇邊,獨孤亦行輕聲道:“白,來,該喝藥了,張嘴……”
沉睡中的納蘭庭白無反應。
僵持了一會兒,帶著沉思地看著手中的藥,獨孤亦行眼角餘光溜過窗外——沒有人,終於下定決心,將藥匙遞到自己嘴裏。
“唔……噗……”忍了又忍,獨孤亦行最後還是沒忍住,將那口藥全噴了出去。
又不能推開納蘭庭白去漱口,獨孤亦行隻能張著嘴,好使那藥味快些散去。緊皺著眉,他無限鬱悶地看著藥碗:媽的,裏麵稀世奇藥是不少,可是,怎麼會這麼苦?!熬藥的時候怕不止加了一斤黃連!
再看看納蘭庭白,獨孤亦行咬咬牙,心一橫,又是一匙藥送進自己口中。即使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差點又吐了出去。他將唇貼上納蘭庭白的,撬開齒縫,將藥哺了進去,並用舌抵進咽喉裏。
藥太過於苦澀,即使是在沉睡中,納蘭庭白秀氣的眉仍是不自覺地跳動了一下。
以無比頑強的耐心和毅力一口一口地喂納蘭庭白喝光了藥,獨孤亦行幾欲抓狂。克製著將藥碗放在床頭的檀木架上,卻看見了另一隻碗裏盛裝著未知的液體。以為是藥,拿來看時,上麵分水劃痕:“苦盡甘來。”
那液體帶著淡淡的粉嫩顏色和香氣,也是很好喝的樣子。獨孤亦行猶豫了又猶豫,最後眼一閉,碗湊到嘴邊便是一大口。媽的,一斤黃連濃縮出來的精華都喝過了,這世上難道還有更恐怖的麼?
好……舒服!甜而不膩,香而不濃,溜溜地滑進心肺,當真好喝得很。一口下去,隻覺著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不舒泰,身體如同脫胎換骨般的爽適。
依照先前的法子將那碗甜湯也送進了納蘭庭白腹中,然後又將他放躺下去,裹得嚴嚴實實,照舊躺下抱著他。
細看著那眉眼唇角,連日來的煩躁消去了大半,心中無限的平靜和滿足,仿佛懷中的這個人便是他的所有和天下。癡癡地看了良久,獨孤亦行忍不住將臉貼緊了納蘭庭白失色的頰畔,在一片靜謐中沉沉睡去。
獨孤亦行是被床沿硌醒的。後背懸空,隻有半個身子掛在床沿上,搖搖欲墜。稍微動了動身子,酸痛麻木得讓他齜牙咧嘴。這一動卻又讓他覺察了另一種不適,衣領勒得他差點就斷了氣。
順著揪著自己衣領的手,獨孤亦行將手的主人的姿勢盡收眼底。納蘭庭白身上的寬鬆白袍睡得皺巴巴的跟一塊大抹布一般,裹在裏麵的瘦得可憐的身子整個兒地蜷縮起來窩在他的胸腹間,極度的缺乏安全感想要汲取溫暖的姿勢,那樣欣長身材的人,看起來竟是這樣的小。細白的手緊緊地揪著他,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如扇般四散開來。眉頭緊皺著,在眉心處擰成了一個“川”字。
——這樣的納蘭庭白,孤寂脆弱得讓人心酸流淚。
將納蘭庭白更緊地往懷裏帶了帶,獨孤亦行右手拇指撫開他的眉頭,聲音低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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嘮嗑時間:
今天是母親節,雨過在此祝天下所有的母親身體康泰,諸事順意!
不是雨過誠心偷懶,實在是瓶頸了,這樣以人的感情變化穿起來的情節真的很費力,光是第四段對納蘭庭白的描寫就用去了我兩天時間。
本來今天還是沒有信心寫出來的,可是今天日子特殊,咬著牙加著鞭子趕進度,不管怎麼說,終於還是出來了。有點少,而且沒有修改,親們先將就著看,等文完結後有時間了雨過再細細改過。改後的情節可能會麵目全非,但發展方向還是不會變的。
雨過再次為自己的拖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