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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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好幾日,看著太陽東升西落,馬車裏的日子過的有許無聊,看著馬車後長長的士兵隊伍,感覺讓很疲憊。
我望著藍色的天空,白色的雲朵,思緒天馬行空,兩眼怔怔的發著呆。突然聽到馬兒高而拖長的嘶鳴聲,馬車晃了一下停下,接著簾子被人打開,刺眼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蕭老先生,到了,請下馬車吧。”還是那個冷峻的聲音,在這段時間一直有他親自來安排我們的日常生活。
當我們踏下馬車跳入眼簾的是漫天的黃沙和西下的太陽,很美,帶著霸氣也似蒼涼。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很開心的轉頭看爺爺,但是發現原來隻有自己一個人在高興,他們的眼睛看不到焦點,帶著茫然,還有一點點的悲傷。當時我並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哀傷,但是走進軍營的那一刻,我震驚了。漫天的血色,戰士的痛苦的哭嚎,原來這就是戰爭,殘酷血腥。
當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整理好行李,夜裏就招到了敵軍偷襲。看著通天的大火和戰士的掙紮,看著爺爺在那裏不停的照顧受傷的士兵,一個又一個,仿佛都不會間斷,我忽然感到一陣的涼意,從腳都頭害怕的在那裏發抖。我癡癡看著帳篷裏的猩紅,牆上,地上都是那麼鮮紅,仿佛連眼睛都被染紅了。
“還不快來幫忙。”爺爺嘶啞的對她吼。
“哦”我想抬起腳,才發現原來腿顫抖得那麼厲害。
我們在帳篷裏終日忙著照顧受傷的士兵,有人沒有大礙,也有人離開了。當自己醫治的第一個士兵去死的時候,我傷心地抱著樹在那裏嚎啕大哭。
“哭,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我抬頭對上那如鷹般的眼睛,黑色的瞳孔現也蒙上了淺淺的灰,充滿了哀傷。
“可他還那麼小……”我的聲音有點發顫。
“戰爭結束就可以了。”他喃喃的說道。
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子,他用手掌按住了我的腦袋,輕輕的撫摸。“他是在安慰我吧!”我心裏這麼想著,閉眼感受他手掌傳來的溫度。
前方的戰事越來越吃緊,敵軍對殷軍的戰略好像知道的一清二楚,幾次戰役下來我們死傷嚴重。看著傷營裏的士兵越來越多,大家的心裏也越來越沉重,不知道下個死亡的會不會是自己。
“咳,咳……”
“爺爺”。我擔憂地看著他,他的臉色因劇烈的咳嗽顯得蒼白,這些日子他終日忙於照顧士兵,都沒有好好休息,真的很讓人擔心他的身體。
“爺爺,你休息一會吧,這裏交給我和胡醫師好了。”
“是啊,蕭大夫,你都好幾日沒有閉眼了,去休息下吧。”一個青衣接過爺爺手中的藥:“這裏交給我和馨兒吧,如果你都累倒了,那傷員怎麼辦啊。”
“那好吧,那我先休息一會,半個時辰後叫我啊。”他勉強答應,晃晃地走出傷營。
“胡醫師,謝謝你啊!”我感激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並不出彩的五官,但氣息讓人感到溫暖。
“馨兒,何須如此客氣啊,我也是大夫。”平和的語氣透出淡淡的悠然:“蕭大夫,是我很尊敬的長輩,能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也很開心啊!”
“恩。”
“你也不要太擔心蕭大夫了,他隻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調整下就沒有問題的。”他定定的看著我,仿佛想把這份安心傳遞給我。
“恩,”我對他微笑。
…………
誰也不知道這場戰爭什麼時候會結束,死亡的陰影一直籠罩在天空。我們終日在傷營裏照顧士兵,對戰事的了解多半來自受傷士兵的口中。近日來營中的氣氛越來越陰沉。聽說戰事到了最重要階段,雙方都受傷慘重,現都僵持著不敢輕舉妄動,而殷軍現在糧草不足,最多勉強支撐一個月。看著士兵們蠟黃的麵孔,我的心裏就像堵了塊石頭一樣,讓人感到窒息。
晚上的塞外比白日更加荒涼,除了漫天的黃沙就隻剩下鬼哭般的夜風,唯有月亮比內陸的更圓也更亮。“爺爺,我們為什麼要打戰啊?”我看著月亮疑惑地問身邊的老人。
老人放下手中的草藥,指著對麵的黃沙:“馨兒,你看那裏除了沙子還有什麼,他們也渴望有廣闊的土地,豐富的資源,也希望把自己的國家建設的更加繁榮富強。”
“難道就因為這樣他們就可以發動戰爭,就可以不顧百姓的生活,視生命如草芥。”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憤憤不平常激動地說,“難道他們不會考慮百姓,沒有想到這麼做會使他們家破人亡嗎。”
老人轉頭看著我,眼裏是驚奇還有一絲的擔憂:“馨兒,不是每件事情都可以簡單對待,任何事情都是兩麵性的。現在他們是戰爭的始作俑者,是受人唾棄,但是如果他們成功了,百年以後他們將是曆史的功勳,到那個時候,誰知道我們會不會也發動戰爭呢。”
我吃驚地看著爺爺,沒有想到為什麼這麼殘忍的事情他會說的如此輕描淡寫,難道真的是自己處世為深。
爺爺看著我低垂頭,眼裏滑過一絲不忍,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馨兒,不要想太多了,很多事情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那什麼又是自己的事情呢?
”
“恩,就是做好你手裏的每件事情,哪怕是很小的事情。”爺爺看著我:“作為一個大夫,我們就要竭盡全力醫好身邊的每個患者”
“可是難道每個人都值得我們救助嗎,也包括我們的敵人?”我疑惑地看著老人,他眼裏的自己顯得很傻但是很真誠。
“這……”他遲疑了很久,像下定決心地說:“救吧,馨兒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人,是病人就應該救。”老人抬頭看著天空,“希望這樣能幫到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