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25 邊走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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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泉邊的觀瀾亭拍下了我們平生第一張合影,起初我麵對鏡頭像一個犯錯的羞澀孩子一樣,不知道如何麵對,臉上僵硬著笑容,露出一排整齊的黃牙嘿嘿嘿嘿假笑。
初夏問我,你幹什麼和我拍照這麼緊張?
我說,最主要我邊上的人讓我緊張。
初夏好奇道,我怎麼讓你緊張?
我說,我和醜女一起拍照有壓力,怕損害我一世英名。
初夏說,滾,你找好看的去啊!
方璐雙手卷成喇叭狀喊著,你們快點!
初夏扭過頭說,別跟著我,死遠點。
我走到她前麵回頭說,你也別跟著我。
老舍曾經在《趵突泉》一文中大加讚賞趵突泉,說是假如沒有這泉,濟南定會丟失一半的美。我又用一雙發現美的藝術的眼睛環顧四周,麵露不豫之色,因為我沒有看出趵突泉景色的美感,這證明我不足以達到大師級的洞察力,我看著一泓泉水無比扼腕歎息之後,我對自己說,一定是漂亮女人看多了,千篇一律,眼界被框架,能看出別樣美景麼?
沙鳴海帶著天天和方璐到娥英祠。我尾隨而至,自鳴得意地對初夏說,堯真是仗義,看中舜是一人才,不但把首領位置禪讓給舜,而且把自己女兒許配給舜,你說舜長得多醜,每個眼眶裏有兩個黑珠子,龍顏大口,皮膚黝黑,整一個大老粗,你說堯是不是腦子秀逗,把姐姐娥皇嫁了就算毬了,非搭上妹妹女英做個小的,可把舜美的。
初夏說,你哪這麼多廢話,是不是羨慕人家?你是不是也想搭個小的,我準了,你倒是去找個小的,別找不到,找不到我瞧不起你。
我堆笑說,我有你一個就夠煩的夠累人的,哪還有心思,哪還有支持我的動力去另尋小蜜?
初夏說,你倒是想啊!
我豎起三根手指說,我向耶和華上帝發誓,我的想法永遠純潔。
初夏說,行動始終肮髒?
我說,髒不髒的你不知道?
初夏說,死遠點。
我說,是不是很久不跟我貧,特懷念。
初夏說,你別臭美,最煩你這樣。
我說,你不就這樣被我死皮賴臉整日整夜煩著最後抵不住我強大的語言攻勢和雷厲風行的追求態度給感動得聲淚俱下唏噓不已,於是心一軟跟我好上了。
初夏說,我瞎了眼,知道麼?
我說,我在大學一個字形容我,混。現在出了大學可以用兩個字形容我,混混。你上了賊船想走就沒這麼容易了。
初夏說,放心吧,我哪天萬念俱灰,一定會跳海自沉的。
我說,你可記得抱塊石頭,趁我沒注意撈你,就能成全你石沉大海。
雪晴風馳電掣跑到我們跟前,氣喘說,沙鳴海找你們呢!他們在望鶴亭茶社休息,都喝開茶了,叫你們快點。
我對雪晴破顏一笑說,你不懂,我們現在打情罵俏培養生活趣味。
誰跟你打情罵俏,你不要臉。初夏挽著雪晴的胳膊說,雪晴我們走。
望鶴亭茶社格局雅觀古色古韻,據說是用趵突泉的泉水沏茶,茶香四溢,多數遊人讚不絕口,少數品茗之人陶醉其中。我不懂喝茶,隻當是解渴,端起茶一股腦兒灌了下去,可謂喝茶中的低俗喝法——灌茶。雪晴有模有樣端起茶座,用手在茶水上方猶如春風拂麵般彈動幾下,些許茶香飄向鼻子,她的鼻翼擴張,盡情吸了進去,又極有雅致地吹口氣,小呷一口。
沙鳴海掏出一包煙,分發起來,初夏睇我一眼,意思是不許抽。我見煙盒不同尋常,好奇地問道,這盒中華的包裝好像不大一樣。
沙鳴海說,這盒煙是從台灣帶回來的,聽說台灣有禁煙條令,公眾場合吸煙罰款絕不手軟,多數煙客隻能偷悄悄躲在家裏抽,又怕老婆罵,於是強製自己戒煙。我朋友對吸煙很是熱情,從不間斷,絕不放棄,就像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麵對罰款和老婆的責罵,隻能一個人偷偷摸摸跑廁所抽煙。上次我去台灣他對我感慨半天,死活非要饋贈我幾條煙,說是放在家裏萬一被老婆看到怕被扔掉,讓我帶回大陸。
我從沙鳴海手中要過中華煙盒端詳,上麵分明寫著:吸煙導致性功能障礙。上麵還用了一張隱喻性的圖片——一根香煙的煙灰燃到煙嘴,煙灰呈彎曲狀。
我拍手叫好,高,實在是高,我想台灣男人看見這樣的警示性廣告定會心有餘悸。抽煙抽成圖片上那樣,也是一種神奇。
天天也參與討論,怪不得台灣這麼多女人要求自己老公戒煙呢!想必有煙盒上麵毛骨悚然的話幾分功勞,哈哈哈哈。
方璐粲然一笑,說,你們幾個還是消停會,喝口茶,喝茶延年益壽,還能增強抵抗傳染病的能力。
我說,好的,我們一邊喝茶一邊吸煙,喝一口茶延年抽一根煙減少幾分鍾壽命。
大家正說話間走過來一個彈著二胡的瞎子,曲子催人淚下悲愴萬分,活像當年阿炳拉出了封建壓迫的苦難,一曲完畢,遊客齊刷刷掌聲響起。瞎子便伸手挨個討個人情,原本叫好的幾個遊客臉色一沉,不耐煩地說,走開,沒錢。我看在眼裏,思緒萬千——落魄藝術者和大紅大紫的明星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先唱再討錢,後者先付錢再唱。前者唱再多再好也不一定討得著錢,後者即使不唱也一定要給錢。
我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十塊,放在他賴以營生的碗裏,憐憫道,我錢不多,給你十塊,找我五塊,資助你五塊,你看好了,拿你碗裏五塊錢。
瞎子睜開眼虎視眈眈地望著我手中的動作,確保準確無疑後,旋即閉上眼。
初夏問,他不是瞎子麼?怎麼看得見你拿多少錢。
我拍了一下腦門,懊悔道,上當受騙了!睜眼裝瞎。
“瞎子”又睜開眼言之鑿鑿說,我說過我是瞎子嗎?我喜歡閉著眼睛拉二胡唱曲子找感覺,知道不知道?
我臉上浮上微笑。中國“乞丐文化”日趨完善,一個比一個高明,上回小孩硬拉著拽我喊爸爸要錢,這回碰上民間二胡演奏家要錢,倘若我願意給錢,應正了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別怨誰,自己傻沒辦法。
雪晴對“瞎子”說,沒事大爺,你走吧!
初夏笑著對我說,傻了吧你。
我麵有慍色,鐵著臉說,我這是捐助民間曲藝事業。
沙鳴海轉過話頭,哎,我說你們幾個願不願意爬泰山?
初夏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與期盼,搶著說,好的,好的,我們願意去爬山!
我拉著她的手,說,你的意見不足以代表大家的意見。
方璐也支持說,我也很久沒有運動,就當是運動,天天你說對吧。
天天點頭道,對的,就當鍛煉,就當減肥。
雪晴不置可否說,我隨便,到哪都行。
沙鳴海說,那好,喝完茶我們就走吧,這兒也沒什麼好晃悠的地方,明天我們就去爬泰山。
我想說,爬山多累人啊!既然三個女人都沒反對,我也隻能像爺們一樣爽口說,爬泰山,好,爬唄。
我回到賓館,撲到床上,激昂說,我自橫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覺。初夏一腳飛了過來,右手插在腰上,火辣辣說,睡覺要去沙發睡。初夏手指一揮,我剜了她一眼,餘光瞥見雪晴趴到床上故意叫著,真舒服啊!
她的話氣了我半天,於是我咽著這口氣睡著了。周公的世界五彩繽紛其樂無窮,我立刻投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