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入我相思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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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宋文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篤定。
李子昂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既延續了他不靠譜的腦回路,“因為整個李家就我一根獨苗苗,要是我出事兒了,那麼你肯定逃不了關係,到時候你還不得進實驗室,讓人把你切片研究了?”
他原本還以為他會說自己心地善良,堅持正義,有自己的操守什麼的,沒想到他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宋文有些無語,但是想想這話還是頗有幾分道理的。
要是李子昂真在這出了什麼事兒,作為他這幾天一直在糾纏著的人,李家對於他的調查首當其衝,萬一他哪裏收尾收的不好讓人查出來了,十有八九還真得進實驗室,讓人大卸八塊,切片研究。
“那個,阿文……”李子昂搓著手,不好意思的說,“我是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是那種想給你過一輩子的喜歡,你能考慮一下我嗎?”
這是看著硬的不行,準備來軟的了?
宋文覺得有些好笑,他拿過李子昂有些僵硬的手,輕輕的觸摸上了懷裏鬼娃娃的皮膚。
李子昂強忍著惡心,不敢掙脫,娃娃詭異的大眼睛衝著他眨了眨,一張臉上有兩條被紅線縫住的傷口,就像爬上了兩條醜陋的蜈蚣,讓人驚恐的同時又帶著令人作嘔的惡心。
手指下的皮膚冰冷黏膩,緊繃繃的,沒有活人特有的水潤光澤,就好像觸摸到了一條死魚,宋文拉著他的手,帶著一張死皮上來回流連。
活人的氣血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來回晃悠,娃娃已經好幾天沒進血食了,眼看著這麼一個氣血充盈的大活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忍不住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舔李子昂的手。
隻可惜,這點兒氣血就像是隔靴搔癢,不但沒讓她平靜下來,反而感到更餓了。
隻不過有宋文壓著他,不敢亂動,躲在宋文的懷裏小聲的抽泣著。
感受到冰冷的舌頭在他手上舔舐了一下,李子昂強忍住惡心,閉上眼睛,心裏告訴自己,不害怕,不害怕,他摸的就是一條死魚。
“你就不害怕嗎?這張人皮是我在那個女孩兒還活著的時候活生生剝下來的,為了不浪費,我又用這張人皮裁剪成了這麼一個小娃娃,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就在這時,娃娃突然衝李子昂笑了一笑,張開的大嘴裏露出了一口尖利的牙齒,上麵還帶著血絲。
“嘶——”
他被嚇了一跳,急忙抽回了手,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客廳最偏的一個角落裏。
“阿文,這東西太嚇人了,你能不能先把它收回去?”越是相信科學的人,一旦見識到了這種毀三觀的事,就越容易激動,他們甚至比那些普通人更容易進入狀態。
宋文拍了拍鬼娃娃的腦袋。娃娃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順著他的手指慢慢的爬進床底下。
看著娃娃消失在了他是視線裏,這才鬆了一口氣,但背部還是使勁的貼著牆,不敢朝那個床邁近一步。
宋文倒是無所謂。他坐在床上,拍了拍旁邊,“過來坐。”
李子昂倒抽了一口冷氣兒,瘋狂的搖著頭,“不了,不了,我就在這兒就行,這地涼快。”
看見自己把人嚇得不輕,宋文也沒感到多少愧疚,他依靠在床頭上,翹著二郎腿,從床頭櫃上摸出了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
慢條斯理的打著了打火機,他抽出一根煙湊過去,一點點橘紅色的火星在他手指間跳動著,他拿起煙,吸了一口,煙行媚視,帶著一股風流瀟灑的落拓不羈。
張嘴吐出了一個個煙圈兒,他的眼神迷離,像是在跟李子昂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從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很熟悉,那時候我就知道世界上還有緣分這種東西。
也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李子昂點了點頭,“知道,一個豪門的從興起到沒落,最多隻有五代人的交替輪轉,如若不然,必將家門不幸,殃及子孫。”
“如果你真的知道這句話,再去了解張家的情況,那你就應該知道他張家早就應該在幾十年前就沒落了的。”
“不可能。”李子昂心中雖然又害怕又真情,還帶著那麼一點兒八卦,但是表麵上卻義正言辭,大聲的反駁了一句,“張家現在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怎麼看都不像是要沒落的樣子吧!”
要知道,雖然張老爺子出去修仙不管事兒,他家二爺也是整天往深山老林犄角旮旯裏鑽。可是張家老大張偉正,已經做到了副部級別了,而且他今年還不到50歲,再上一步也未可知。
說起這個事兒,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張偉正的好運氣。
本來張家在張老爺的那一輩就是個商賈之家,可是自從張偉正進入官場之後,明明當初下放的那個線就是個貧困縣,隔一年國家就開始大力扶持。剛剛有了點政績上麵就開始反貪,空出了一大批位置,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不知道有多少個人暗地裏都在羨慕張偉正的官運呢!
“那是他們偷來的。”宋文冷笑了一下,手指輕輕抖一抖,灑落了一截煙灰,“民國的時候,張博宇得到了一個東西,讓他們家從沒落的邊緣,開始飛黃騰達。”
“什麼東西?”這種事兒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過,極度的恐懼之下,他居然把這個有些無聊的故事緊緊的記在了腦海裏,甚至還主動去詢問那個東西是什麼。
“這我不能告訴你,但,我能告訴你的是,那東西我知道在哪兒,你想不想要?”
他慢慢的從床上站起來,靠近李子昂,在他耳邊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兒,就像誘惑亞當夏娃吃下蘋果的那條毒蛇,他媚眼如絲,年尾就像有一把小鉤子似的在勾引人。
“當初為了這個,張博宇親手殺了自己的好朋友和未婚妻,失去了所有,泯滅了人性,盡管他的代價這麼大,可是付出和收獲也是成正比的。因為張家已經把那個東西拿出來了,所以說你在要把它拿過來,付出的代價就沒這麼大了。”
“但還是有代價的,不是嗎?”李子昂咽了咽口水,此刻他心裏還是有點兒後悔的,早知道就聽張誌軒的話,不去招惹宋文了,弄到最後,他連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宋文緩緩的跟他對視,麵無表情,眼神空洞,唯有眼角下的那顆淚痣愈發的紅豔,像一個大型的人偶娃娃。
“這代價你付得起。”他抬起手,輕輕的撫摸李子昂的脖子,盡管動作非常的溫柔,可是他還是能感覺出來,宋文毫不掩飾的傲慢和殺意。
就好像他隻要說出一個不字,那白玉一樣骨節分明的手就能輕而易舉地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活活掐死。
盡管他平時表現的再溫柔款款嫵媚多情,哪怕是對著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不願意說一句重話,可是他骨子裏還是極為高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唯一一次載了跟頭就是在張博宇手裏。
一次識人不清,就足夠讓他填上一條命去,這代價重的他再也付不起了。
李子昂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到,“你把這個東西給我,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個世界上總不能有人還賠本兒賺吆喝吧,他可不信。
宋文清到這話,麵無表情的臉似乎扭曲了一瞬間,似乎是不堪重負一樣的吸了一口氣兒,他說道,“隻要張博宇不高興,我就開心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子昂實在是沒有理由再推脫下去了,隻好口不對心的點頭答應。
他跟張誌軒是從小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坑誰也不能坑他啊,就算是當著自己最喜歡的人的麵兒,也不能坑他。
宋文用腳趾頭思考都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可是奇就奇怪,他雖然明白,卻一點兒都不在乎李子昂的敷衍。
“一個星期之後,張老爺子就要舉辦壽宴了,你要你能把我帶進去,其他的就不用你考慮了。”
不是吧?
李子昂倒吸了一口冷氣,張家老爺子他是知道,今年已經八十四歲了,身板倒是硬朗,一個人住在深山老林子裏,整天求神拜佛,活的跟個神仙似的。
可是俗話說的好,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看來這場盛宴是免不了什麼好了,一個弄不好喜事變白事,那熱鬧可就大了。
這麼想著,他試探的說道,“你就不怕我回頭跟張誌軒把這話抖露出去?”
“你可以試試。”宋文誠懇的說道,“看看張誌軒能不能在一堆鬼東西裏麵,保住你這條命。”
說著,床底下的娃娃探出頭來,陰森森的鬼氣繞燎。
試試就逝世。
李子昂從宋文的眼中看出了這麼一句話,頓時嚇的更貼近了牆,“阿文,有話好說,你先讓她回去,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
可是話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準備去吧,張老爺子的壽宴變成什麼樣,那也是以後的事,現在他要是不答應,隻怕宋文第一時間就能讓床下的那東西把它活生生撕了。
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貧道,別人倒黴總比自己倒黴要好吧。
心裏替張誌軒流了幾滴鱷魚的眼淚,李子昂看著宋文準備了一個小包,把床底下那個鬼娃娃拖了出來,放在小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