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天下無魔 74、結婚了,要像個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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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結婚了,要像個成年人
墨爾本比悉尼顯得更悠閑,難怪連年被列為“世界宜居城市”,不出前三。
在墨爾本我們都住在海哥家——原先就有兩個客房,另外騰出海哥兒子的臥室,剛好夠我們住。
當晚,我們全體出動去德拉沃爾球場看澳網四分之一決賽。海哥買的票比較差,70澳元1位。海哥說,到半決賽和決賽時再買好一些的票,那時候票價也會飆升許多,可能要達到180到200。通常,常年居住海外的人都是這麼精打細算,雖然他們是投資移民,在中國人眼裏都是富豪。
海哥還參加搏彩公司的澳網決勝局搏彩,因為出席我們的儀式,他們錯過了觀看前幾場比賽,對實地了解選手狀態不利。不過海哥說:“就是玩兒,輸了就輸了,沒所謂啦。”
露天球場很熱,幾乎所有的男人都脫成了光膀子,女人則是抹胸或吊帶衣,看台上全是流汗的肉體,健碩而彪悍,是一道風景。
比賽拖得很長,除了我和屹風大哥一直保持興奮狀外,其他人沒到半場就疲了。Sally不停地扇,陳昊本來對網球賽興趣也不大,一臉疲倦,哈欠連天,後來幹脆把頭枕我腿上,小睡了一會兒。我老婆就在一邊,他也敢枕著我,說明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Sally見陳昊趴我腿上,沒說什麼,還把扇子湊近他,讓他借點風。
我們沒等比賽結束就退場了。每個人都跟水裏撈出來一樣。在我們離開時,場子裏依然歡聲雷動。我很不忍離開。
當晚,我依然和昊住一屋——那是討論我們四個客人怎麼分著住時,最後一刻Sally提出來的。睡朋友家客房朋友家的床,未正式結婚的男女住一起不禮貌,事後她這麼跟我解釋。
Sally很在乎別人的想法,我隻是感覺她為人過於謹慎了。
Sally曾經堅持住酒店,但海哥、海嫂一再盛情邀我們住他家,而我也熱烈響應——大家在一起多熱鬧,這樣的機會很難得。最後Sally作出了讓步。可我沒想到她有這份保守的考慮。我的響應在Sally看來無異於瞎鬧。
海哥夫婦為此很有些歉意,說客房的床是小了些。海嫂埋怨海哥說,當時就說要置一個大床的。Sally委婉地聲明,說從來沒和我住過一屋,因此沒必要考慮為我們置辦一張新床。我看見陳昊在一邊偷笑。
海哥家居然有個遊泳池,雖然小得跟個泡澡池子似的,水深隻到我肚臍,但大熱的天,一汪清水委實誘人。我們四個男生全都下水了,穿著居家的海灘褲。海哥說,平時這個泳池是不蓄水的,墨爾本水費很貴,用水很節儉,政府也提倡節約用水,平時洗車隻用儲存起來的天然雨水,要是看見哪家用自來水洗車、澆花什麼,好事的鄰居會前來阻止甚至舉報。因為我們來,海哥和太太才把泳池打掃幹淨,並蓄上水。在泳池裏我和海哥、屹風大哥熱烈討論著今年澳網最終會花落誰家。海嫂不時過來發表一下她的見解,順便給我們拿些喝的。海嫂自己也買了搏彩票,她的意見和海哥相左。後來,海哥和太太爭得比我們誰都厲害,我們這些客人倒成了旁觀者。
玩了會兒水,也涼快了,我決定到Sally房裏安撫一下她。
Sally還沒睡,看見我,徑直問:“高興嗎?”
什麼啊?我說。
我總是聽不懂冷不丁的發問,被同事說“反應比常人慢一拍”。
不錯啊,沒想到訂婚儀式來那麼多人,原以為會冷清。
Sally微笑著說:“我以為你腦子裏隻有網球賽呢。悉尼的事還記著啊?”
我說,重要的日子肯定要記住啦,否則你會打我頭的。
Sally溫情地摸摸我臉:“後悔嗎?”
我又愣了一下。
她應該是指我會不會因為婚事而後悔,便說,怎麼會這麼想?
Sally似乎很感動,認認真真吻了我……
被她主動一挑,我激情油然。在儀式上那一吻不太專注,主要是不想在眾人麵前吻得那麼深情那麼濕,此刻,我要補償她。
我太大力了,倆人的身型差別又懸殊,每次都感覺要將她揉碎似的,身子底下的沙發嘎嘎作響。
我是個見風使舵的性格,見她對我示好,趁機央求她:要不……今晚我還睡這裏?你要是睡得熱了,我睡地上。
Sally說:“算了,畢竟在人家裏……還不到蜜月的時候……”她說你看客房多整潔,地毯還是簇新的,床上也是新的。
我不高興了,嘟嘴說,猜到你會這麼想……我也不至於把屋子弄髒了。
Sally賄賂我……我喜歡她的愛撫。與其說,進屋來是為了安慰她,還不如說,是我想得到溫暖和撫慰。
我很衝動,撒嬌說,幫我……
小老公撒嬌,天經地義,沒什麼好害羞的。
送到她眼前,我從來不害羞,因為知道自己美,很Man,而能盡情得意顯擺的,也隻有在她跟前。她也懂得欣賞,這是娶一個大女人最大的優勢,能把你驕縱得像個國王一樣沒皮沒臉……然而,她好像沒進一步的打算,這一天,她幾次阻礙我調皮,我感覺到了,她卻裝作一切都出於無意。
到了我們這程度,有深度默契,任何身體語言、任何一個眼神雙方都能讀懂。以往,我想幹什麼,她一定會由著我,從不推三阻四,這也是我最感激的地方。可是這一年多來,她好像有改變,至少是不那麼由著我了,可是人們還說她縱容我,讓我感覺挺冤的……她不會看不出我想直奔主題,卻始終保持著不溫不火不冷不熱的態度。
我都忍了兩個多月了……我說。
這話說得好屈辱,我都為自己害臊,卻是一個二十來歲男生的真實想法。我沒什麼不敢說的,從不覺得兩口子之間說這些有什麼不好意思,不讓她了解我的真實想法,她怎麼愛我?我又怎麼全身心地愛她?
其實,她有權向我索取,我也希望她是那種瘋狂掠奪我的女人,貪心貪婪貪得無厭都無所謂,都很好很正常。在給我快活的同時,她理應獲得滿滿的幸福感。我願意看到她大聲叫喚,有足夠的愉悅和享樂;願意聽她說“繼續”“再來”“寶貝”……眼下,她矜持克製的樣子,讓我想到,麵對僅有的一份吃食,饑腸轆轆的慈母對兒子說,你吃,媽不餓……
這不是我想要的。無瘋狂不愛情。
我重申我們有兩個多月沒在一起了。我口下留情,沒說我每天都想著這事,盼著和你見麵,坐在會議桌前都不安分,就差沒躲到洗手間幹手活了;我沒說你這麼理智有點奇怪,不是正常的表現,你再怎麼裝得笑意盈盈,我也不會感激你,因為我看到你心中沒有熱情,沒有火。
我說我們不在床上不行嗎?就在沙發上。
我的意思她應該明白,我不會胡來,不會讓海哥家的沙發留下不堪。可是——
她猶豫了片刻,說:“他們還在院子裏等你呢。”
我說,我走不出去了……你讓我這樣子怎麼出去?
看著我耍賴,Sally抱住我頭:“寶貝,冷靜一會兒……一會兒就過去了。”
窗外亮著彩色的燈,水池那邊說話的聲音挺高,不時提到我名字。“快去吧——”Sally不斷催促我,“沒有你他們不熱鬧,別讓人掃興。”我無奈地走出屋去。
對於Sally訂婚之夜不跟我一屋睡,所有人都有些意外。這讓我心生卑微。
然而,我還是好脾氣地為她開解,說Sally就是這麼個死摳細節的人,特別注重外界的看法,有時候有些舉動比中國人還保守。屹風大哥婉轉地表示,Sally生在國外又在國外念書,以她的背景,不該這麼傳統,想不明白她怎麼想?
海哥太太以他兒子為例,說:“我兒子一上大學就和女孩子同居了。那年我和老公回上海去過年,把兒子一個人留在墨爾本,他邀請女同學回來同住。開始,我在上海聽了嚇一跳,後來想,不管他了,都這麼大了,法律都認可了……也算我們給了他一個機會。現在看來一切都很正常,自從有了正式的女友,我們不再像以前那樣為他操心。早晚要把兒子交給另一個女人,這是人生規律。”事實上,海哥的兒子已經不在家住,在另一個區域租了套房子。
海哥太太還說,“澳洲男孩大多都這樣,十七八歲就有固定的性夥伴,有的更早。現在我和他爸爸已經見怪不怪,看到你們這樣反倒不適應了。”
海哥不讓太太對這事多嘴,畢竟從中國大陸過來,他感覺大家聚在一起說這些,總不大體麵。
我看見陳昊在暗地裏壞笑。
後來,海哥太太拿自己做的點心到泳池邊讓大家嚐,還一定要我去把Sally喊出來。Sally沒出來。她已經睡了,我回到水池邊對海哥太太說,也許是白天累了。
海哥太太招呼我吃點心,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對我說:“小Tony啊,結婚了,要像大人了哦——”
我沒明白海哥太太想說什麼,一味點頭。
“我看你太太身體不大好,麵色暗暗的,也不大有精神……”
我說,她就那個樣。
“……你長點心眼,不要野頭野腦。女人最需要的是溫柔體貼。要會得照顧人,曉得嗎?”
海哥太太是個爽朗人,丟下一句“戇小人”忙別的去了,她的話提醒了我——近來Sally不那麼由著我,難道真是健康原因?上一年,她流產手術,我在以色列野,她對我特別不滿意。之後,感情上雖然有修補,但身體修複得怎麼樣,我還真不知道。表嫂曾提醒我,說女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遇上這種事最容易留下心結,留下餘悸,要我學乖一些,好好待她,彌補過失。可我怎麼就忘了?連海哥的太太都一眼看出Sally身體欠佳,情緒不高,讓我“長個心眼”,她們以前也沒什麼更深的交往。
我真的是少根筋誒!
這一晚,我突然情緒低落,心裏滿是不舒服。我在想,即便流產後身心都沒緩過來,為什麼不對我明說?我是你老公誒!這些事完全可以通過交流達成諒解,取得一致,幹嗎要諱莫如深搞得跟暗黑料理似的?除了把我當孩子——一個許多事都沒必要知道、知道了也不管用的小男孩,還能有什麼解釋?
回到陳昊那兒,我徑自在床邊換睡衣,脫了個精光。陳瞅了一眼,突然說:“你怎麼變得那麼糙啊?是因為覺得自己結婚了,什麼都無所謂了?”
這下可激怒我了,什麼意思你,成天陰一句陽一句的!?
沒料到我會突然大聲,陳昊嚇懵嗶了。
結婚怎麼啦?結了婚就該成小媳婦了是吧?就該把家什藏起來?換個衣服都得躲著掖著,否則就是他媽的糙人,渣男?
陳昊半張著嘴:“……Tony?!”
聽著小昊怯生生的聲音,我頓時意識到無名火發得太沒道理,嘟噥道,我就是煩你拿我結婚說事兒……
我光身子站那兒嚷嚷,模樣是有點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