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天下無魔  35、芭提雅的藍色海灣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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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芭提雅的藍色海灣
    我們乘坐阿瑟的租車,沿著風光旖旎的公路向芭提雅而去。
    那是旅行的第二站,一個具有神話色彩的地方。
    一路上我見魯超和張大夫情緒高漲,說話挺逗的,想必昨晚休息得好,而我上了車就合眼睡覺。
    我穿著瘦腿的牛仔褲,坐車特別難受,幹脆把腳架在前排椅背上,又覺得不合適,於是收回來,老老實實擱座椅底下。
    我不穿短褲的原因是,膝蓋上有可疑的淤青,沒法穿短褲。
    沈姐見我情緒萎靡,問我早餐吃了嗎?我沒睜眼,胡亂地點了點頭,順勢綰住她胳膊,頭倚到她肩頭,繼續睡。
    魯超從後視鏡裏看到,問:“什麼情況?”
    沈姐說:“別吵,讓他睡……”還摸了摸我額頭,怕我真有什麼不舒服。
    魯超醋意地說:“我才是你老公誒!”
    沈姐吧嗒著嘴說:“老公哪能啦?老公是我叫你老公你才是老公,我不叫你老公你老公個屁!”挺繞的,但沈姐吧嗒得字字清晰。
    魯超哥哥鼻子氣歪,不想沈姐正麵交鋒,轉而攻擊我,“這麼大個子,有什麼用,才兩天就扛不住啦?”
    我不能讓他黑我,猛睜眼,說,誰扛不住了?!
    “那蔫頭耷腦幹嗎?”
    我話趕話地說,不想和你撕嗶!
    魯超連遭兩個噴子,自感沒趣,回過臉去對張說:“發現沒有?Tony會在某個節點上,萌心大爆炸……”他問張,“知道是什麼節點、見到哪種人嗎?”一副醋意深重的樣子。
    這話太腹黑了,沈姐也聽出不對味。沒輪到我反擊,沈姐一腳踹到前排:“魯超我發現你在某個節點上特別賤!”
    麵對禦姐範兒的老婆,魯超哥哥賤賤地歎息:“女人呐,最大的弱點的就是太會母性泛濫。不管老女還是萌妹,一旦母性泛濫,完蛋,智商為零,愣是讓小狼狗們有了賣萌的機會……姐姐我不想奮鬥了,就是這麼來的。”
    “說什麼呢?!”沈姐大力去蹬前排的椅背。“再胡說,我讓Tony把你扔出去!”
    “翻天啦——”魯超大聲嚷道。
    一車人爆笑。
    我第一次知道,在魯超哥哥心裏我就是個“小狼狗”。
    從曼穀到芭提雅一百多公裏,差不多兩小時就到了。
    一路上藍天白雲,看著精神倍爽。
    蓊鬱的熱帶植物從車窗前掠過時,車裏人忍不住羨慕,說“上帝太不公平了,怎麼把好地方都給了別人,給咱們留的盡是些寸草不長起沙塵暴的黃土地?”
    一路鬧騰,車進北芭提雅的那會兒,反而都睡著了。
    下榻“噠啦海角”。
    和我上一回住的“希爾頓芭提雅”比,顯得相對質樸,優勢是很寬敞,有居家的味道。尤其是每間客房都帶一個大大的露台,直麵酒店私屬沙灘,美到爆。
    阿瑟來找我談後兩天的安排,我正光膀子把洗漱用品從行李裏取出來。站著剛說了兩句話,阿瑟突然點了點我胸口。什麼情況?低頭一看,次奧,左胸一枚吻痕。
    雖然我膚色黑,但一隻完整的口唇印還是很明顯。之前我沒注意,難道是昨晚留下的?我昨晚接觸過兩個人,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這我怎麼去海灘啊!
    雖然我沒嚷出來,但從我驚訝的程度,阿瑟已經看出,對這事我還蠻忌諱的。
    阿瑟說一會兒去拿一些阿司匹林來:“塗抹上,消痕效果很好。”
    我說我有阿司匹林。
    男生佩戴一枚唇印勳章,其實也不是什麼勁爆事,我這麼在意,暴露了我心虛。
    我取來阿司匹林,阿瑟從瓶裝水裏沾了點水,和上膠囊粉末,塗抹在我胸口。按說這很正常,但倘若你諳熟那點事,知道怎麼有效消除痕跡,說明你很有經驗,且經曆豐富。
    我說,都好幾天了,塗這個有用嗎?
    我的重點是“好幾天了”,有意避開“昨天”這個敏感節點,不知阿瑟聽沒聽懂我的意思?他中文不算好。
    阿瑟說:“試試吧。”
    謝謝。
    他微微一笑:“不必,都是男生——”
    我突然有了某種猜想,試探著問,昨晚,是你安排的?
    “他說你是他的重要客人……”阿瑟努力要表明,一切都有素力葛先生作主。
    阿瑟說,素力葛幾次對他表示,無論如何要請我喝茶,泡浴。如果,素力葛僅僅是這麼表示,我想,阿瑟應該知道得還不多,畢竟昨晚他不在現場。
    我裝模作樣地說,泰國人還蠻好客的……
    之後,我交待阿瑟,素力葛先生單獨見我的事,就不要跟魯和張他們提了。
    “OK。”阿瑟誠懇地衝我點頭。
    整個下午,我都在殷勤服務,跑東跑西,為的就是讓大夥盡興,玩好。
    阿瑟聯係的快艇要傍晚才有,我憑本事,忽悠了一艘特別精致的私家遊艇,一個小時內把出海的事搞定,讓沈姐如願以償。在海上,沈姐一個勁要和我抱著合影,扮情侶狀,還迫不及待地微信曬出去。她要在朋友圈曬,我幹脆脫成胸器強悍,讓她美美地炫耀一把。我在甲板脫下背心時,發現胸口的淤痕真的好了,至少是粗心看不出來。
    我對阿瑟擠了下眼睛,這下我不用犯愁了。
    魯超和張執意要潛一次水,我替他們把裝備穿好,負責任地檢查了又檢查,還把下潛要領、水下應急措施,對他們重複好幾遍。最後才鬆手放他們下水。這事對我來說並不難,我也挺想深潛的,但我沒下去。潛水有一定的危險係數,我不能光顧自己玩,置朋友不顧。雖然現場有教練,但我還是不放心。我不相信別人能比我更在乎這兩個渾球的安危。
    他們下水後,我和沈姐在海邊等。我寬慰沈姐說,姐你放心,一旦有問題,我兩秒鍾就下去了。閑著,我對沈姐吹噓我水下救人怎麼怎麼行,沒等我吹完,他們已經上來了。
    說實話,他們一分鍾不上來,我的心就懸一分鍾。等兩人在岸上落定,哪怕狗一樣狼狽,我也真正放心了。
    後來,幾個人要去騎大象——仿佛到了泰國,這萌萌噠的事非幹不可,就像人妖怎麼都得看一回一樣。可我覺得這事蠻虐象的,一整天,幾十號人輪番上,疑似不人道。可是,既然幾個人躍躍欲試,表示一定要騎一騎,我就默許他們二逼一回。我負責把他們扶上象背,完了還負責拍照。站著拍完不夠,還爬樹上,選擇最佳角度拍。後來阿瑟說:“你上吧,我替你照相。”我說,我就算了。
    在我心裏,哥哥姐姐們玩好,比我自己玩開心更重要。
    傍晚時分,我們已經完成了下午的觀光計劃,在靠海的魚鮮餐館吃開了……
    黃昏的太陽將萬物塗抹上一層金色,讓人有活到地老天荒的熱情。
    趁菜還沒上完,我撒丫子奔向大海。
    忙乎了一下午,還沒和海水親近過,這一刻,我這愛太陽愛海水的人,特別渴望好好地和大自然親熱一番。
    一下午,我都穿一條沙灘褲。奔向海的一刻,我腳步沒停,一呼嚕往下擼掉沙灘褲,順風高高拋起……落在身後。
    他們坐在餐館樹枝搭建的陽台上,我不怕他們看見我,離得遠呢,看見也是隱隱綽綽大致一個輪廓而已。再說,這些都小Case了,芭提雅的藍色海灣,冷不丁你就能看見行為誇張奔放任性的白人,或跑,或躺,盡情享受著熱帶的陽光。我美麗的背影真不怕人看。
    我在海水裏遊了沒多會兒,便套上褲子回到餐館。
    在餐桌旁,濕漉漉的我拿起玻璃樽,咕嘟咕嘟喝了半樽啤酒,這才說出:爽!
    “年輕真好!”魯超哥哥說,他發出如此感慨,說明真心羨慕我。
    我直直地看著他和張:看啦?
    伸出手,我說,一人至少拿1000銖出來!
    “幹嗎?”張不解地問。
    看了還不給錢?
    “我們又沒有看,誰看啦?!”
    不帶這麼賴的,我叫起來。今兒誰要賴我錢,小心一會兒我弄死他。
    姐說:“這孩子,傻不傻?就值1000銖?好好敲他們一筆。”
    魯超笑著說:“請你吃魚鮮不成嗎?想吃什麼,你點,今兒哥哥買單。”
    那會兒,菜已經上的差不多,一桌子魚蝦海鮮,令人垂涎。還有啤酒管夠。
    沈姐招我:“來,坐姐這邊來——”她把芝士烤魚放我麵前。
    我點著魯超,說,一點沒腔調,還想我叫你哥?
    沈姐不顧我身子還濕,親昵地靠著我:“剛才我發朋友圈,幾分鍾就嘩啦啦一大片點讚,都問,這男孩誰呀?太帥了。黑皮體育生,啥都齊了,就缺一個平頭。”
    我說,為了您發朋友圈,可是冒著風險的。
    “怕你女朋友看見?”沈姐問,繼而說:“剛才我們幾個還在說你女朋友呢。”
    不叫女朋友好不好,姐?老婆啦。
    “老婆就老婆。”沈姐笑著說。“魯超他們說你老婆寵你寵得不得了,全世界找不出第二個。段子多得一晚上說不完,是不是啊Tony?”
    我正大口吃魚,抬臉斜睨魯超和張,說,看來1000誅是不夠了,背後毀我,非得每人加罰5000不可。
    魯超他們強辯:“哪有成心毀你,段子都是真實的,不帶一點誇張。”
    沈姐說:“不搭理這兩個渣男。讓他們拿點泰銖出來,摳他們肉似的……你老婆我還真沒見過,有照片嗎?姐瞧瞧,看是怎樣一對金童玉女世紀絕配?”
    我興致勃勃,拿過手機,翻了幾麵,找出一張自認為不錯的合照,也就是我和Sally日常隨手拍的那種……
    召來的竟然是沈姐莫名一笑:“嘿嘿。”
    冷場。
    我咂摸,什麼意思?仿佛“嘿嘿”背後有別的含義。
    我仍然鼓起信心問,大美女吧?
    “哦,是咯——”沈姐不鹹不淡回應我,對著照片又看了看:“Tony,你想聽姐姐說心裏話嗎?”
    說啊。
    “姐怎麼覺得……她配不上你?”
    魯超哥哥對她使了個大大的眼色,被我逮到,魯超哥哥有些尷尬,打馬虎眼說:“魚裏放的這是什麼啊?”他挑起一根香茅。
    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東西叫香茅。
    沈姐沒接受魯超的暗示:“配上配不上也不是個標準答案。這麼說吧,Tony,姐心中你老婆的模樣不是這樣的。魯超說你老婆比你大……幾歲?三歲?五歲?”
    我毫不避諱地說,七歲……準確說,七歲零八個月,將近八歲。
    沈姐愕然。
    我怕她被魚刺卡到,把蘇打水遞給她。
    沈姐幾乎叫起來說:“幹嗎Tony?年齡相仿的小姑娘沒有啦?憑你的顏值、身高,挑個一線女明星都沒問題……你才多大?幹嗎急著把自己委身給一個大你那麼多的女人?!”沈姐在說“委身”兩字時打了個硌愣,結果她還是把這兩字說出來,她覺得不把話說得振聾發聵,不足以震撼我,動搖我。
    無語。
    桌子上的啤酒咕嘟咕嘟冒著氣泡,氣還挺足……
    我默了一會兒說,不能這麼說的,姐……
    沒有Sally,就沒有今天的Tony。Tony算什麼?一個窮小子、壞小子而已。是我老婆拯救了我。我進上海,是sally替我安排的公司。在法國為公司打小工那會兒,我身上隻有一條牛仔工裝褲,衣服髒了也不會洗,後來連替換的內褲都沒了,還成天光著腳……Sally到裏爾看我,給我買衣服,給我零花錢,把我帶到酒店吃了頓像樣的……我這才覺得生活還是可以繼續的。Sally把Tony塑造成了另外一個Tony,一個有品相的Tony,一個不同於以往的Tony,一個可以擁有自我和灑脫個性的Tony。如果說誰配不上誰,隻是我配不上Sally……我長長歎了口氣說,實際上,兩個人的愛情,沒所謂配得上配不上,就看你能不能懂她,她能不能懂你。
    餐桌旁的三個人都認真看著我,聽我說。也許,我是第一次這麼認真說自己的事,他們也是第一次聽我發自肺腑的一席剖白。此時,沒有人動筷子,隻是偶爾呷一口樽中酒,凝視著淺淡酒液裏的五光十色……
    也許,隻有Sally是懂我的——這就是我愛她、認她做我老婆的理由。這裏頭沒有年齡的考慮,沒有七七八八利益關係,沒有拜金。我發現她懂我的過程並不漫長,說來你們不信,隻一瞬,就在某天她看了我一眼,我也在無意間看了她一眼的瞬間——我突然發現這個女人是真正懂我的,她的眼睛真善良。我從沒看過這麼善良、這麼善解人意的眼神。說起來,那會兒我還剛剛成年,就這麼墮入了情網。
    你們都是我哥哥姐姐,有些事我也用不著瞞你們。她去法國裏爾看我的當天,我就跟她上床了。從一個男孩成為一個男人,我沒有經曆太多的糾結,之後也沒懷疑過自己是不是遊戲人生過於草率了。
    也許,你們會以我種種行為來質疑我的這番話,擺出我把妹撩騷的種種事實。我承認,我是一個有劣跡的男生,但我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敢對你們發誓,沒有一句話不是深思熟慮發自內心的!
    我說完這些,放下啤酒樽,再次向大海走去。
    如果說,今後有一天我想尋死,一定是選擇大海,而不會是20歲那會兒,找一輛車去撞,把自己完美的容顏破壞掉。
    大海多幹淨,多豐富,多像我的性情。
    我是屬於海的。
    我沒有流淚,但我的心在流淚,因著他們說我老婆不配擁有我。
    沈姐提溜著長裙去沙灘追我,她意識到剛才的話有傷害到我。
    魯超在身後喊:“穿著褲子遊……Tony!”他是怕我還玩一次裸泳。在他眼裏,我這種在國外長大的男生沒個準,對身體的概念完全是開放式思維,百無禁忌。
    他的喊話順風聽得格外清晰,也格外逗逼。
    我回身去牽追上來的沈姐,帶你下海吧,姐?
    沈姐說她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水,不會遊泳,身子一個勁往後縮。
    於是我背她。說,一輩子不知道海有多好玩,遺憾不?
    到了齊大腿深的地方,我要放下沈姐。沈姐拚命吊住我脖子,兩隻腳死也不肯泡水裏。
    姐,我說,有我在,淹不死你!
    我小心翼翼將她放水裏。
    親自趟海的感覺自然是新鮮而好玩,我牽著她往深處走了一段。盡管沈姐的裙子被卷過來的細浪全打濕,但到底有了一次從未有過的初體驗……
    又一層海浪卷來,沈姐尖叫,驚魂失魄地摟抱住我。像所有的女人那樣,對強壯的體魄有著無限的依賴,無限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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