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我若成佛  51、千萬別錯過讀那封信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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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千萬別錯過讀那封信
    納斯金卡和夢幻家謀劃著未來,像在雲中漫步。
    他們一點不實際,完全不像我們20歲那會兒,知道什麼是“急需”,什麼是“應急”,什麼是實實在在,什麼是抓得住摸得著。所以我們不是夢幻家,他們是。
    他們比我們文藝,我們比他們現實。
    我們比他們混蛋,他們比我們狗屁。
    他們倆一會兒在一個地方站很久,談很久;一會兒走來走去,又哭又笑。一會兒說“一定要回家了”,一會兒說“不過現在回家也一定是睡不著的,所以我們不必回去”。夢幻家甚至提議哪天去看歌劇,《斯爾維亞理發師》或者別的什麼。納斯金卡則表示,是個好主意,但一定不要是《斯爾維亞理發師》……
    在所有的交談中,唯有一句話在我聽來是清醒的,其他的都是夢話——
    納斯金卡說:“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的小孩子脾氣也發夠了……”
    可不嘛,再小孩子氣不過的小孩子氣。
    到這份上,夢幻家好像再沒什麼可說,於是抬起頭:“你看看天空,納斯金卡,你看看啊!明天一定是個美好的日子,天多藍,月亮多麼純淨——”這話錯亂嗎?聽起來似乎是,月亮怎麼會掛在藍天上?事實上沒錯。白夜,就是這麼奇怪的天相。“一朵黃雲就要飄過去了,它遮住了月亮,現在它終於飄走了……”彼得堡的夏夜就是這麼昏蒙蒙不知所以。
    納斯金卡沒有抬頭看月亮,她的一隻手在夢幻家手心裏顫抖。此時,夢幻家注意到,正有一個青年從他們身邊經過。那人停下腳,朝他們看,走過去幾步後,又回頭朝他們看。
    過路人的奇怪舉動,讓夢幻家的心莫名抖動。
    不知為什麼,夢幻家有一種感覺,過路人和自己有關……
    …………
    我激動到不行的時候,轉臉看見另一個學妹正朝我們看。哦靠,這是看得得嗎?
    我那兩個死黨真夠意思,愣是多給我留了一個。他們一點不徇私舞弊,總是把多一份給我,好比桌上剩下最後一個雞翅,那一定是留給我的。可是,貪多嚼不爛,這個你們不懂嗎?你們看我有吃的,還給我上菜,算是對我好還是存心膈應我?
    身後那學妹看起來膽小,不膽小能當四剩一的剩女?但是,任何事都不是絕對的,膽小也有走極端的,惹急了誰也不是善茬。看著第四個學妹的眼神,我琢磨,這會兒她就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果然,她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我的公狗腰。我隻感到腰間一陣涼颼颼。
    事實上我並沒有刻意要把自己身體的任何一部分暴露出來,走上麵的應急通道不需要大拆大卸大動幹戈。再說,這是在巷子裏,能讓別人看不到你在幹什麼、覺得你什麼也沒在幹那是最好的,盡管這想法有點自欺欺人。所以,膽小的那位學妹能摸到的,頂多就是我腰那一塊而已,絕不可能更廣泛。那時候,新加坡和我差不多年齡的男生,都喜歡穿比自己身形小一號的T恤,穿隻有一虎口深的低腰褲,運動起來時不時露一點極富少年感的小細腰,偶爾坐在街邊,不經意地露出一小截屁股溝。都是心機Boy。
    我第四位學妹就是帶著不買賬不甘心的勁頭參與到我們中間來,她想,四個女生當中並非自己長得最不濟,事實上,自己的顏值遠在及格線以上,憑什麼……憑什麼就我落單?!
    我擰過頭,看看她,想對她闡明一個真理:班裏的優等生未必會被新加坡最好的大學錄取。那一瞬我的眼神充滿諧謔,但絕無取笑她的意思。
    事實上,放蕩不羈一向用褲腰帶捆書的我,高中畢業後進了新加坡最好的大學——NUS,世界排名34至40。按年份NUS的國際排位上下略有波動。
    由於又一位學妹的任性介入,我感到有些為難,因為我覺得這事再怎麼也擺不平,而她們之間還是同學加閨蜜,不能因為我的厚此薄彼而心存芥蒂,甚至反目為仇。
    憐香惜玉之心又在我心頭泛濫。以我善於化解一切危機的本事,我很快化解了一場可能發生的爭奪,她們倆也欣然接受。說到底,我化解危機的辦法,就是及時收手,不跟她們其中一個表示格外親昵,一視同仁,避免顧此失彼。後來,她們對我說,最麻煩就是有的男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沉浸在虛擬的男友角色裏不去考慮世界公平。她們說,Tony你好讚,你適合到聯合國去當和平親善大使,或者去參加維和部隊。
    我聽完這話,心裏不免想,果不其然,我不是樹林裏第一隻被發現的鳥窩,她們都是樹林裏的精靈。
    我搭著倆學妹的肩膀走出巷子,在大街上我們三個人還勾在一起,連搖晃的步子也很一致,一起向左,再一起向右。事實上,那晚我們喝得都有點多,其中一個學妹還湊著樹腳吐了。
    我拍著她背,酒氣熏然地說:書到用時方恨少,酒到吐時才覺多。
    學妹邊吐便問我:“你今後打算學文科還是……呃……工、科?”
    節骨眼上突然被打斷,結束一個美好的情節,其實對我來說完全是意猶未盡如鯁在喉極為不爽。但這樣的不爽我必須承擔,因為我是個男生,我寧可和倆學妹分手後回家獨自承受不爽,也不能辜負了她們其中的一個。我一定要給她們留一個俠膽義腸收放自如一碗水端平的好男形象,不是那種厚此薄彼的小肚雞腸。這很重要。
    如果說20歲之前許多自以為在理的想法其實都很幼稚,那這個事實我也接受,因為這是當時客觀存在的現象。
    我在浴室裏邊衝澡邊引吭高歌的時候,聽見我爸爸的拖鞋聲在門外經過。老爸的睡眠一向不好,這是他和我母親長年分屋睡的主要原因。老爸沒有問我這麼晚了還這麼吼叫是什麼情況?我以為他一定會問,一直屏息等待著他敲門發聲,像等待著樓上的“第二隻鞋”。
    爸爸最終也沒有來敲我浴室的門。
    後來,我想到,他是我老爸。
    老爸也年輕過。他一定也有過邊衝澡邊哼哼的時候,這還用問?男人從不為難男人,男人能不知道男人?即便他是我老爸。
    我這麼說不知是不是會冒犯我爸?倘若是,倘若他有幸看到這一段文字,追過郵件來興師問罪,以正視聽,聲明自己從來沒在浴室裏唱過歌,也不會在那地方待那麼久。那麼,我情願把這句話改為:天底下所有的父親都曾年輕過。OK?這樣是不是會顯得溫和中庸一些?
    …………
    出於膽怯,夢幻家不禁問:“納斯金卡,那人是誰?”
    納斯金卡完全無力回答,她兩頰緋紅,身子劇烈地顫抖,以致夢幻家用好大的力氣才扶穩她。
    這會兒,過路的年輕人突然喊道:“是你嗎,納斯金卡?真是你,納斯金卡——”他聲音清脆嘹亮,情緒幸福而激動。他一麵喊,一麵複又朝橋上跑來,黑色禮服的下擺看上去就像隻雙尾的燕子。
    “是他!”納斯金卡的聲音輕到不能再輕,然而在夢幻家耳裏不啻是一聲炸雷。
    天哪,怎麼回事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太可恨了,為了追求小說的戲劇性結尾,竟然布了這麼個局。這個局做大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然而,當你認識了這些文學怪人之後,你就會發現,所有以碼字為生的巨匠,都是這麼腹黑,以擺布人物命運為終身職業,以撕碎主人公的幸福為特殊癖好,以殘忍換取文學功名。
    納斯金卡渾身一哆嗦,箭一般竄了出去,她掙脫了始終擁摟著她的夢幻家,撲到了過路青年的懷中,隻幾秒,從一個夢幻撲向了另一個夢幻,從一隻船義無反顧地跳到了一隻船上。
    …………
    因為我泡夜店,還在街上一手摟一個,貓兒氣壞了。
    我不知道她從哪兒得知我在街上這麼無聊。反正有人看見了。反正我走哪兒都被人注意。反正我是個倒黴蛋。看見的人,一轉身就向貓兒告發了我。那會兒,我正和貓兒熱戀。
    貓兒說,我沒想到你這麼賤!
    這話說狠了。我覺得這話說得不合適。
    不是因為“賤”這個字擱我身上仿佛打了我的臉,而是貓兒不適合說這個字。小女生說這個有損於她純真形象,暴露了她的惡婦嘴臉,刁蠻秉性。
    貓兒顛來倒去表達的總體意思是,你劈腿也應該找個好的劈,你要腳踩兩隻船,也該看看另一隻船是皇家遊艇還是小舢板。她的原話是,“你以為小舢板也是船?她們是潮汕幫欸!你怎麼可以和她們鬼混?”她的語境、口吻、表情均讓我吃驚,完全不像個小女生。也不像我媽,而是像街邊買蚵仔煎的胖大嬸,她有一個瘦小且老實的丈夫。
    事實上,我真不知道同學中有所謂的潮汕幫、溫州幫、歐美幫、英倫幫。我也第一次看到貓兒對“潮汕幫”女生這麼不忿,這麼容納不下。按這個趨勢,一旦她知道我還摳摳索索做了其他更過分的事,“潮汕幫”竟然和她共享了我這個大寶貝,我尋摸,非當場叫急救車不可。
    那回,我基本沒怎麼反駁甚至不作辯解,因為我知道,多半女生其實不怕你腳踩兩隻船,但忌諱你一腳踩在豪華遊艇,一腳還覺得小舢板其實也蠻好玩。她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要找也找個比我強的!”可惜,所有女生,任什麼場合都覺得自己比別人強,任什麼時候都覺得自己是遊艇,別人是舢板。你說這事怎麼辦?
    我喜歡公主病。沒有公主病的女生我還看不上。但我不喜歡刁蠻公主。倘若刁蠻中還帶有種族偏見和顯而易見的刻毒勁,那就更狗血,一定會逾越我承受的底線。
    我憋了好長時間,終於對貓兒說:“有沒有搞錯?你是我什麼人呐?我還不是你老公欸!”
    就一句,讓貓兒徹底語塞。
    這應該不算什麼厲害話吧,我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卻起到了醍醐灌頂的效果。因為我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問題的關鍵。
    小女生接著便哭了,嚎啕大哭接續著抽抽嗒嗒,沒完沒了,我估摸起碼有一個鍾頭,因為我讓她醒悟我還不是她老公,將來是不是還不一定;也讓她知道,她這麼罵我,完全是老鼠捉貓抑或是狗拿耗子。
    我和貓兒後來分手,也多半是因為她老愛跟我玩“老鼠捉貓”的遊戲。除了這點她哪兒哪兒都好。
    …………
    納斯金卡撲向遲到的房客——那個英俊的閣樓青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夢幻家死一般定格在橋上,無法挪步……
    Frailty,thenameiswoman!
    我在我母親書房裏讀到這一節時,腦子裏立馬迸出了這一句——
    “脆弱呐,你的名字叫女人!”這是莎士比亞的名句,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
    我母親有一張寬大的沙發,這是她的專屬座椅,就像女皇有女皇的位置。我隻是在她不在家的時候才可能享用它,許多時候是因為我書讀不下去了,耐心被無情地剝蝕,才悻悻然占據那張女皇的沙發。它真是一張魔椅,盤踞其間,深埋其中,不僅能讓我把一本矯情而枯燥的小說讀到末尾,還居然想到了莎士比亞的警世箴言。
    但我以為Frailty譯成“意誌薄弱”更符合我心,而翻譯家通常比較華而不實,隻講究文字的韻腳,其中的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叨叨絮絮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寫到這一節時,突然變得非常吝嗇筆墨,他以急轉直下的筆觸寫下幾行字,呈現出故事的終局,那過程大致是這樣的:
    ……納斯金卡剛把手伸向遲到的年輕房客,剛要投入他懷抱,忽又轉身朝夢幻家走來……陀思妥耶夫斯基描述她“像風,像閃電”。
    夢幻家覺得納斯金卡像風像閃電一般朝自己走來,他還沒來得及醒來,納斯金卡兩隻手已經緊緊抱住了他脖子,並熱情地吻了他。隨後,什麼話也沒說,就跑到年輕房客的身邊,拉起他手,拽著他一起走了。
    哦操,“拉起他手”!
    她居然“拽著他”……就這麼……走了?!蛋痛。
    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不需要再寫下什麼。他已無力表達。
    我們也無須說什麼,就像納斯金卡不需要向夢幻家作任何解釋。
    之後,陀思妥耶夫斯基倒是很用心地寫了納斯金卡在那天早晨給夢幻家的一封信:
    我雙膝跪求你原諒,
    我欺騙了你也欺騙了我自己。
    不要怨恨我,
    我如今還愛著你。
    就像我說過我將會愛上你,
    而如今沒有任何改變。
    ……
    倘若,
    你是他多好,
    他是你又有多好,
    我倘若能愛上兩個人該多好。
    哦,上帝!
    ……
    上帝知道我現在該為你做什麼,
    他了解你的悲傷。
    我也了解你,
    既然愛了,受了委屈是不會記很久的,何況——
    你還愛著我!
    當時您像兄弟一樣向我敞開,
    那麼寬宏地接受了我破碎的心,
    這一切像一場甜美的夢,
    在我心靈中早已升格為一種永恒的感激。
    感激之情不會消失,我將無時不保留這種情感並對它忠貞不二始終如一永不改變絕不背叛自己的心,昨天……
    可惜它還是那麼快回到了它應該歸屬於那個人的身邊,
    你會原諒它,
    因為你仍舊深愛著我。
    ……
    仍舊愛我吧,
    不要拋棄我們,
    我們會見麵的,
    你會來看我們,因為你是我們永遠的兄弟和朋友。
    下星期我就將和他結婚,
    他是帶著深深的戀情回來的,從來沒有忘記我。
    我在信中提到他你千萬不要生氣,
    你也會愛上他的,對嗎?
    原諒我!
    最後的署名是:愛你的也是你愛的納斯金卡。
    這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原文。他原文的字裏行間努力想表達納斯金卡的矛盾、糾結、語無倫次自欺欺人以及自圓其說,他以一種機巧的方式對女性展開嚴厲的逼視。而我,把信箋內容作了詩化梳理,意在將女生的朝三暮四水性楊花更加外化,揭示得更加徹底。再說,我已經不記得原文了。
    但無論如何,我勸你們一定不要錯過讀這封信,錯過了等於錯失了一個認識女人的機會。
    我母親當時要求我好好讀一讀這本書的時候,並沒有特別指明要我重點讀這封信,而我覺得整部作品最有諷刺意味、最具精神內核、最值得一讀的就是這封信。
    我母親要是知道我唯一看好的隻是這封信,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流鼻血?
    當一個人在常人無可企及的高度看透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後,他極有可能蛻變為一個蓋。比如,柏拉圖,比如,達芬奇、米開朗基羅、柴可夫斯基、牛頓、王爾德、惠特曼、莎士比亞以及計算機之父圖靈……他們都是高人,右腦發達,人中精粹。他們不是藝術巨匠就是科學巨人,他們有能力站在兩-性-之愛的至高境界來解讀情-愛,然後選擇了不同於異性情-愛的另一種愛。
    之後,我在倫敦聽過一次柴可夫斯基,那是一次觀看所謂男版《天鵝湖》的體驗。作為對一位資深蓋的朝拜,我沒有去關注滿台半裸的雄天鵝,隻是閉目聆聽充滿幻像的天籟般的交響樂演奏。當時我有一種感受,柴氏不愧為參透人間愛之真諦的樂界鼻祖,他所譜寫的愛之旋律超越了物種、性別、地域的界限,具有普世情懷,這種情懷非一個對愛有著深切感悟的蓋所不能獲得,而後人也無法達到他那樣的高度,那樣的境界。
    再一次,我在梵蒂岡看到米開朗基羅舉世聞名的壁畫,震驚有加。陪同我進入西斯廷禮拜堂的是意大利博物館的研究人員。當時我被有九個主題的宏篇巨製弄暈了,直感到眼花繚亂,不知道看了哪兒好。陪同者指著壁畫的局部一一講解給我聽,其中特別說到,早在十六世紀,米開朗基羅便表現出極大的蓋情結,在繪製壁畫的四年間,他始終懷著同-性-愛的衝動,以至於他筆下那麼多男人體栩栩如生至善至美,無不體現出極高的藝術價值。皮膚細膩、滿頭卷發的研究員說,“不可想象,倘若大師心中沒有那份熾烈的愛和強烈的衝動,我們今天還能不能看到繪畫史上的這座豐碑。”他認為,米開朗基羅是通過繪製《創世紀》來讚美自身的精神形象,這是一個僅有普通情感的人所不能企及的境界。他還特意指著一個局部告訴我,米開朗基羅以他TONGXING戀者的視角,有史以來以來第一次重新解讀了亞當和夏娃的故事。米氏認為,《聖經》所說夏娃偷吃的禁果,其實不是一隻蘋果,也不是無花果(Fig)、蛇果(goldendelicious)之類的果實,而是形同果實的一個物件。他用繪畫將這一獨特的認識表現出來,並公諸於眾。這幅偉大的壁畫叫《TheFallandTheExpulsionfromParadise(原罪與逐出樂園)》。陪同我的研究員說:“你看,畫中夏娃的口唇正從那個物件上挪開,它們的距離是那麼近,動感十分鮮明,這是所有這個主題的繪畫作品沒有表現過的。”當時教會受到了惡意挑唆,對壁畫上那麼多不加掩飾的男人體表示出權威的抵觸,甚至下令另一名畫匠,將所有男-性-關鍵部都加畫上遮羞布條。但對米氏“禁果”的詮釋,卻充耳不聞,予以默認。教皇認為,“上帝也許真是這麼說的”“米開朗基羅重複了上帝的聲音”,隻是人類諱莫如深而已。之後,研究人員在幾乎所有的研究中都傾向於這樣的表述:這種所謂“具有人文精神”的詮釋,全都是出自於TONGXING之愛,而米開朗基羅是這一“超乎想象的獨特情懷”的締造者,他以此為基石,壘築起一座不可逾越的藝術豐碑。
    現在,我們已無法考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性-取-向,隻知道他是個癲癇病患者,間或發作的病症伴隨著他的一生,這在他另一部傑出的小說《白癡》中有深刻的表現。在他頗為扭曲的人生中,《白夜》是個製高點,其中對女性的深刻剖白、冷靜逼視和無情揭露,對情敵所持有的令人費解的溫和態度,迫使人們不得不去審視他的立場。況且,觀其一生,男-性友誼在他生活中發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這就讓我更相信這樣的說法,“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精神氣質通過一種可行的方法表現出來”。所謂陀思妥耶夫斯基獨特的精神氣質究竟是什麼?語焉不詳的表述難道不是在暗示我們,他完全有可能是一個潛行的TONGXING戀者,或者被稱之為“櫃中人”的那種,而作品無疑是這個“潛行者”最可行的表達方式。
    今天,陀思妥耶夫斯基自是再沒有出櫃的機會,雖然他確實在一隻木匣子裏……那是隻長長的巨大的黑色木匣。他永遠地呆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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