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佛奈我何 48、別觸碰我的承受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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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別觸碰我的承受底線
從邁克老爸做出策略性讓步那一刻起,我就計劃要跟這個二百五的邁克談一談。
我至少要讓他明白,舉債討老婆開心的做法絕對是二貨所為。她是誰啊?戴安娜王妃嗎?一個小職員,開口就跟男友索要奢侈品,當你是威廉王子啊?況且一而再,再而三……不帶這麼拍拖的。虛榮心是女生的最大禍害。超越能力的虛榮心,不切實際的消費觀,更是致命的缺點。將來她會不顧老公的死活,拿你當印鈔機使。你要滿足不了她的虛榮心,拜拜吧您,你再是小白臉大帥哥,也是一垃圾男。
小邁克就是看不明白這一點,他到底太稚嫩,還被她床上那點事兒迷惑。那點事兒誰不會?她能比做雞的還來事兒?就白天鑽被窩那點事,就值得小邁克天昏地暗地去愛?就值得他跟自家老爸老媽鬧翻?就可以平生第一次去拉哥們的信用卡?男生要沒點明白勁,沒點骨氣,總是像缺了女人活不成似的,不會是個有出息的爺們。
我當然不會這麼直白地跟邁克談,這些都是我的個人觀點,沒準還帶點小偏見,嗆死他沒必要。但我必須讓他知道,別說他爸媽,就是我們幾個哥們也不看好他這場拍拖。什麼叫當局者迷,有時候旁觀者的話還就是不能不聽!
但是,這次談話還沒來得及實施,我就被其他事纏住,還不是魯超哥哥引君入甕的事兒,主要是Sally來了。原先,那陣子她沒計劃來上海,突然鑾輿駕到,我斷定一定是為我養狗的事而來。我的禍闖得是不是有點大了?
開著公司的車去機場接她,預備了好幾個表情,都是心地坦然笑意盈盈的風格,規格尺度稍有不同而已,我首先要像沒事人似的,才好穩住她。我要覺得如臨大敵,那她不就更來勁了。
在“出港口”那兒看到她,我一個箭步躥上去,繞過行李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我感覺到她冷冷的表情,不高興了唄,給我下馬威,我隻當沒察覺。
這麼多行李啊?我說。
“不是你要給你的小朋友們買包嗎?”Sally照例是沉著臉。
我說,老婆辛苦了。當即又送了個香吻。一大帥哥在機場大廳當眾親老婆,蠻惹眼的,但我不怕羞,皮厚著呢,看就看唄,要笑話我那是你們的事兒,隻要我老婆能笑就好。
可是,偏偏老婆不笑。我顯得好尷尬,當時。
Sally甩手頭裏走了,我推著行李車盡量跟她走並排,別造成顛顛的小模樣,跟班似的。
我沒話找話地問,是和我一樣的那款嗎,不是黑色的吧?
Sally不理我。
先前,Sally在香港給我買了一包包,雙攀單挎在腋下的那種運動款,挺潮的。我平時去公司沒有用包的習慣,晃晃悠悠,兩手空空就上班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行街剛回來。男生帶什麼包包啊,倆屁股兜,一邊一個手機,一邊插一個錢夾,出門時脖子上套上公司的門禁卡,全部家當就都在了。可是偶爾,下班直接去健身房,就不得不隨身帶個大一點的包,裝運動鞋浴巾頭帶護腕水杯什麼。Sally給我買的那個包正合適,大,裝得下亂七八糟的東西,再說也蠻潮的,圖個新鮮勁。
第一次挎著潮包進公司就遭圍觀了,先是女同事,完了男同事也說好,說在國際銷品網頁上有見,上海還沒見到貨。我當即就把包包兜底提起來,把包裏的雜碎全翻在桌上,說你們誰喜歡誰就拿去,別圍觀我了。誰拿了,你們到他辦公室慢慢欣賞去。
我還說,別讓老板說Tony這小子又來事兒,上班時間聚眾。
剛好,小鬆過來,替我把東西全拾掇到包裏,說:“人家老婆給買的,你們也好意思要?!”
他這一說,我還真覺得Sally給的東西隨便送人不合適。
小鬆說:“要不你讓莎董在香港替我們代購吧。要有其他顏色的也行。一個公司的,別都撞包了。”小鬆凡什麼都喜歡鮮亮一點的顏色。
成。我一口答應。
其實真要代購也沒幾個人,有說一個公司的,撞款不好。有兩個女同事給自己老公要了,小鬆這潮人當然要。他不怕跟我撞包,巴不得跟我撞衫撞鞋撞包。後來,我問小昊喜不喜歡?小昊說:“太大了,我不合適。”
我私下對小昊說,不管你喜不喜歡,你,小鬆,還有邁克,一人一個,我送了。別的人,我就沒本事裝大佬了。
小昊說:“幹嗎你?發外財啦?揀到皮夾子?”
我說,我老拿小鬆的東西,從吃的到穿的,我也不會買東西送人,既然他這麼喜歡,正好,還他一個人情。你和邁克嘛,快到聖誕了,就算哥哥的聖誕禮物啦。”
“誰是你弟弟?別老是充大。”小昊又來。
我把代購包包的事在電話裏跟Sally說了,之後還真忘了,連一共要了幾個自己都搞不清。她居然這次全給我帶來,累著她了,我心裏真有點過意不去。從機場出來,我一路想好,這回她怎麼罵我,我都接受,不跟她鬧別扭,否則,太不是東西了。況且我也真想她。照規矩,從現在到晚上這段時間是最難熬的,過了這段,她該說的也說了,該責備的也責備完了,心平氣和了,我們就該好好親熱親熱了。
我盼著這段時間就像影碟快進一樣,倏忽就過去,轉眼就到晚上。
可是人的情緒不是計算機程序,不是預設好了一切就都OK。當晚,照例又是飯局,Sally沒幾個朋友陪著,好像不能吃飯似的,而我卻心不在焉。
我人在心不在的理由是,忙乎了一天,賈斯汀有整整一天沒喂了。張大夫還特意關照,不遛狗,不放它出來散散步,它會病的。眼看著我無法脫身,在這節骨眼上,我跟Sally說我要去遛狗喂狗,這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嗎?狗狗的事提都不能提。可是我心裏急啊,一心想飯局早點結束,到時候找個借口溜到別墅去一次。
可是,飯局哪有簡約的,不消磨三小時不散席。我一直提醒自己別把心事流露在臉上,盡可能照拂好大家,時不時還跟人說說笑話。偏偏有一Sally的閨蜜,哪壺不開提哪壺,問Sally怎麼突然就想到來上海了?我怕順著這話題,挑起Sally對我的數落,趕緊說,想我了唄。想把這事搪過去。可是不行。
一直笑微微應酬朋友的Sally倏忽就沉下臉,隨即深深歎了口氣:“別提了,問問我們家這位寶貝,我幹嗎要急火火地趕到上海來——”
她這麼一說,眾朋友還真當我出了什麼事,神情緊張地打聽到底怎麼了?
我連忙說,沒事沒事。
Sally忍不住了,把事情一骨腦全端出來,還說:“見過帶狗去公司上班的嗎?這麼不懂規矩,玩心這麼重,還巴望他能做出好的業績?我聽了這事,心都涼了。公司剛剛把他提為副總監,光有一個鮮亮的名份有什麼用,好幾個月了,什麼業績也沒有。你說起步難,我也理解,可是總有些新的拓展吧,哪怕事情在進展中,對公司也是個交待……我真是為他操透了心。”
桌上一眾聽了倒也鬆了口氣,覺得確實不是什麼大事,紛紛勸Sally別小題大做了。
這下反而觸動了Sally的神經,她悲情地說:“不是這一件事。要是犯這麼一次錯,我何必動氣?他真真是沒一件事讓我看著省心。前一陣,公司跟我告狀,說他住的那公寓24小時開著空調。你說有這做派嗎?人上班了,公寓所有的電燈暖氣全開著,咖啡壺還亮著。公司管理部的人一進屋呆了,室內溫度計顯示30度啊,比夏天還高……”
哪有,我聲辯。
“公司就是這麼跟我說的,他們幹嗎要對我造謠?公司還跟我說,費電還是其次,安全可是要命的事。你說一幫男孩住一起哪個著調的?”
我說,別說他們啊,他們都挺好的,喜歡熱那是我的事兒。
“你也別替你那些狐朋狗友說好話了,沒他們你能泡吧泡到淩晨兩三點?你以前可沒有喝酒習慣,最近你醉了幾次,你倒是當著我這些朋友的麵坦白坦白。怎麼說我這些朋友都是你叔叔阿姨輩的,沒什麼好掩飾的。”
當時我還打算大事化小,訕笑著說,今兒吃飯好像這不是主題吧。
可是Sally越說越來勁了:“我一個人說你,你不入耳,正好今天人多,讓大家評評理,是不是我太苛求你了?就為他們公寓電費超高,公司已經在考慮了,往後不再替住公司屋的員工支付用電開支。公司在外頭像這樣的單元公寓有好幾處,他這麼一來不是影響到許多人嗎?別人能沒看法?別人有牢騷到頭來不是針對你Tony,而是針對我,會說我太縱容你。你還居然在公寓養狗,把狗帶去公司大樓……”
被Sally這麼左分析右分析,朋友們還真覺得事情有點麻煩,便出主意,說別讓我住公司屋了,自己租一個屋,想怎麼就怎麼,空調要開到四十度也不關別人的事。甚至說:“莎莎你幹嗎不在上海置個屋?自己回來也省得住酒店了。這小老公在上海,你每年少不了回來五六趟,買個屋不是兩全其美?”
Sally說:“我不是沒考慮,可是你們不了解Tony的個性,他是個多好朋友的人,一個人一天都過不下去,我要買個屋,還不被他當成公租屋啊,到時候,天天轟趴!桌球房、高爾夫全開到家裏去,再養一大群貓啊狗的,不拆房也翻天啊。現在住那地方,每天晚上音樂開得震動天頂,鄰居來敲好幾回門了。物業打公司電話,說你們管不管這幫小爺?”
朋友都笑起來,笑得我臉都紅了。
我說,太誇張了,把我說成惡魔似的。
朋友笑道:“惡魔倒不至於,搗蛋那是一定的。Tony你天性喜歡熱鬧我們都看出來。這好也不好,男孩子天性好動說起來也蠻討人喜歡的,但你現在都是要當人老公的人了,要知道去體會自己太太的感受,不能不管不顧怎麼高興怎麼來,你說是吧?”
我覺得這話很中肯,便認認真真點了頭,說了聲嗯。
“他那裏能顧及我的感受。”這一天,任何一個話由,都能勾起Sally的無限傷心。“公司裏的女孩子都哄得他暈暈的,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對他說多少次Tony你好帥哦。公司那麼多女孩,輪著圍他轉,給他買這個買那個,還經常糾一幫人,去看新上檔的電影,去K歌,去打餐,去喝酒,哪次缺得了他?他樂活得就跟小皇帝似的,身邊嬪妃無數,哪裏還想得起來自己是個有太太的人。我一個人在外頭多拚啊,澳門、珠海、香港來回跑,一個月沒幾天在家住。幾次跟他說,要他去澳門,你即便做不了我公司那些業務,哪怕是幫我應酬應酬也好,可他睬都不睬我,根本不考慮我的建議。”
說著說著,Sally就眼淚撲簌了,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就顯得很沉悶。
我頂忌諱這種事,既然請人來吃飯,玩局,那就是圖個開心,幹嗎要讓所有人一起來煩你們的家事,替你們家操心?還衝人掉淚。我要是Sally的朋友,遇到這情況,準扭頭就跑,你們夫妻倆有什麼事回家掰扯去!
可我不知道怎麼來挽回這局麵,隻是心裏覺得挺對不住這些陪局的朋友。
Sally的一閨蜜,我叫她黎姐的,這時候站出來說話了。她是個特開通的人:
“要我說——莎莎,我來說句公道話,這個老公是你自己挑的,你喜歡他帥,寶貝疙瘩似的捧手心裏,那他有什麼缺點有什麼不是,你就該受!當時我們沒少勸你,說這老公年齡太小了——Tony你別在意,姐姐是在替你說話——你怎麼回答我們?你說,我覺得跟年輕的在一起好,自己也覺得年輕了。那就活該!我們旁人還有什麼話可說?莎莎你不能什麼都要,既要老公一表人才拿得出手,又要懂事聽話溫柔體貼,還能在生意上撐起一片天,哪兒找去,你也太貪心了。Tony是小,因為小,做出事來也許跟你不搭脈,可我看也沒做出什麼大的出格的事。你看他委屈的表情,就是一小男孩,別以為長胡子就是男人了,他整個心態、行為方式、思維邏輯都是孩子。惹你生氣的那些事都是因為他年輕,再過幾年,知道疼女人了,不貪玩了,就什麼都改了。”
黎姐笑了笑又說:“誰知道你們回了房間怎麼親熱,我們跟著瞎操心什麼?不是我黎黎說話粗俗,回到家,你要滿意這小夥子,看著舒服,用得舒服,別的事你都得給我受著!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更多的朋友則說:“好了好了,沒什麼原則性問題,Tony以後做事多用心,別讓Sally老為你操心就是。小夥子蠻可愛的,你要不滿意,我們可要引薦給別人啦。”
甚至有人說:“在我眼裏Tony蠻懂事的。多大?23?嘿,不是嘛。我那侄子32了,還成天貓屋裏打電玩呢。Tony待人處事挺周到的。”
“這孩子好就好在特別純。這年頭,男孩有這麼單純多不易啊,莎莎你別太為難他了。”
都是替我說好話的,一時間我心裏好感動。
黎姐最後說:“莎莎,我提醒你,這樣的孩子,剛在他老媽那裏聽叨叨聽了20年,還沒聽完,轉身就要聽老婆叨叨,煩不煩啊?我們女人呐,有些毛病也要改改,別到時候小男孩一撅屁股跑了,你哭去吧!Tony,去把姐姐的外套取來,姐姐要走了。有時間給黎姐打電話,別理會她,老姑娘!”
我趕緊給黎姐擠了擠眼睛,讓他千萬別這麼說,到時候該受的還是我。
我給黎姐取完外套,麻利地替她穿上,黎姐回過身打了下我腦袋:“知道怎麼哄老婆嗎?小鬼。”
我說,謝謝黎姐,改天跟黎姐討教去。
朋友各自散去。
我以為這次會像每一次那樣,吵一吵,哭一哭,勸一勸,一切都OK。我還惦著去喂賈斯汀呢。但當我把Sally送回“建國”,告訴她我要去辦點事時,Sally一臉不悅地對我說:“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說,我就離開一小時,有話一小時以後再說行不?
“不行,”Sally說。“現在你就跟我回房去。過了這個點,我怕又要原諒你。”
我說,你今兒不打算原諒我怎麼著?
我說,聽你口氣你還沒完?還揪著我幹嗎?不就是替別人養了幾天狗嗎?
“Tony,看來剛才那些苦口婆心的話都是白說的?”Sally說,“你真的要走?”
我說,我真有急事,公司的事兒,因為吃飯,我撂下了。我得趕緊趕回去處理一下,一小時內就回來。我能把你一個人撂酒店嗎?
Sally說:“天大的事今天你也給我放下。公司的事,要是耽誤了,明天我替你去向老板作交待。”
這麼斷然,看起來我溜號是沒門了,可賈斯汀一天沒吃沒喝了,我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我說,你就不能放過我嗎?就一小時!
我這話一說,Sally頓時眼淚湧出來,她沒再接我話,轉身上了電梯,意思是你看著辦吧!
看著她又流淚,我想,硬要離開一定是不行了,於是就跟她上樓。我不知道她要對我說什麼,寄希望事情很快就搞定,我可以抽身去給賈斯汀喂一次食。
在電梯快關上的一瞬,我插進胳膊去,讓電梯門再次啟動……
回酒店客房的那一刻,我心情特別不好,偏偏酒店服務生還來煩,問要不要管家服務什麼,我沒好氣地說,需要什麼電話你啊!隨即把服務生打發了。那會兒我是有點失去耐心,準確地說,有點失去控製。
我說,幹嗎你?!三個月不來,一來你就跟我過不去。實話跟你說,我今天是耐著性子,不跟你較真,我怎麼啦?跟罪犯似的。
“你的狗處理了嗎?”
我們不說狗行不?
“我就是問你狗的事處理妥帖了沒?”
處理了。
“怎麼處理的?”
反正沒在公司,也沒養在公寓,別的,我不想跟你說。我怎麼啦?我就不明白了我!你一來就看我不順眼,說我穿少了,給我臉看。我願意嗎?我那是忙前忙後趕著去機場接你熱的。你沒看見我一腦門汗?背都是濕的。你說我不該就這麼去飯局,穿得稀裏嘩啦。我稀裏嘩啦了嗎?況且我眼裏那些都是熟人,隔三岔五見,幹嗎非要穿得正式窮講究啊?你一到那兒就跟人說我像街邊仔,還說當了總監也沒總監的樣,說這些有意思嗎?上海不興這個你知道嗎?在上海穿恤照樣赴晚宴,我露著腳脖子沒什麼丟臉的。是你不懂這裏的習慣,不是我不拘小節!這些都是小事,最氣不忿的是,你幹嗎要當那麼多人的麵說狗狗的事?這和他們有關係嗎?你非要大家譴責我說我混蛋不懂事你才開心是吧?把我說得混世魔王似的——空調開得快燒樓,Voicebox開得震天響,就差警察上門了。家醜還不可外揚呢,你幹嗎要在眾人麵前讓我丟糗?!還紅口白牙胡說我們公司妹子一天不知對我說幾百回你好帥,跟我調情,約我銷品,那是事實嗎?你哪兒聽來這妖言?你到底是想說我們公司的女生壞,還是說你老公悶騷、到處放電啊?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你老跟人說我小幹嗎?我小嗎?過完年我就二十四了,你要結婚我立馬可以跟你去注冊,不帶開玩笑的,香港、澳門、新加坡,你說在哪兒注冊就在哪兒注冊。跟你說了多少回,別說我小我幼稚,這是我的敏感詞,是我的底線,你別碰,可你總是存著心要觸犯我底線。我真受夠了……就算你比我大幾歲,這事我從來不提。我有提嗎?我一聽人說“小老公”三個字,頭皮就發麻,我是為自己?不是啊,是怕你心情壞了感覺不爽啊!都是考慮你的感受。實話告訴你,即便你比我大十歲二十哪怕三十歲,我也沒所謂。跟你說多少回了,這不是事兒不是事兒,你就是聽不進去。其實每次都是你主動提起,挑動別人說這事,什麼小老公小老公,說到隔壁桌子都有回頭。你說你變不變態?越不喜歡聽的話越挑唆人說,別人順著你說完你又哭一晚上,這跟自虐有什麼兩樣?我今天跟你約法三章,以後你再要說我小,再提“小老公”三個字,不管什麼場合,我立馬翻臉!
我說這些時,Sally一直在整理東西,一句也沒回,特別鎮靜的樣子,這不僅讓我越說越沒底氣,越說越沒趣,也越來越感到今天的氣氛奇怪,我一時沒轍了,也沒聲了……
Sally換完睡衣走近我,拉我在沙發上坐下,我看到她眼睛特別紅特別腫,但表情很淡然。
“Tony,今天你算是把心裏話都說了——”她拽著我手說,定睛看了我好一會兒,努力控製著哽咽說:“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你有那麼多委屈。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分手吧。”
我當時就愣住了。
因著她的鎮定和平靜。
我看這回不像是刺激我,不是激將法,不是假話……
我是個多會看眼色的人,我要看不出這回是真的,我他媽就傻逼了。
我問,完了?
那會兒,我整個人完全是木的。
“完了……你不是公司還有事嗎?去吧——”
我站起來,走到門邊,背著Sally喃喃地說,是時候了……
我突然拔高聲音吼了一聲,分就分!!
我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