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古堡裏唯一一扇銅門，沉重的青銅鎖鏽得仿佛馬上就要壞掉。上麵的塵土有被撫開的痕跡，應該是被薛行錄他們打開過了。
    賀瞻撬開門，這間屋子特別狹窄，鋪著暗紅色的地毯。賀瞻掀起地毯一角，一個石門出現在眼前。賀瞻點燃了火把，打開石門，陣陣陰冷潮濕的氣味撲麵而來，這裏通向地下不知什麼地方，隻有前方一片黑暗。
    賀瞻燒斷連綿的蜘蛛網，一步一步向下走去，賀瞻進遊戲前還在訓練，軍靴敲擊石階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樓梯間。他掰斷一截木棍，用火引燃順著樓梯滾下去。木棒沿著回旋樓梯滾到底部，閃著微弱的光。
    “還挺深。”賀瞻自語道，繼續加快速度向下走。
    底部的空間很大，賀瞻站在中央，四周是如潮的黑暗。
    “咕嚕——”不是什麼動物的聲音從地下室邊界傳來，“喵！”
    聽著像是有什麼東西撲了過來，賀瞻側滾到一邊手裏的火把被丟到了相反方向。借著微弱的火光，賀瞻看見那是一隻巨大的黑貓，慘白的眼睛一動不動——是隻瞎貓。
    賀瞻的手向腰間摸去，那裏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排飛刀。黑貓聽聲辨位，此時隻有火把燃燒的“噼啪”聲。賀瞻握住三把刀，飛向黑貓的腹部。
    全中。
    “喵！”黑貓痛苦的嚎叫一聲，衝向賀瞻，賀瞻利落的站起來，三步登上牆壁，趁著留在牆上幾秒鍾的時間，將手中的十把刀統統扔向跟在後麵的黑貓，黑貓卻迎著賀瞻撲過來，哪怕身上十幾處刀傷，賀瞻跳離牆壁，從黑貓腹部滑下，抽出腰間長劍，向上捅去。
    “喵嗚——”黑貓終於不再動。
    賀瞻坐在地上緩了一會，長劍和飛刀緩緩消失不見。
    大概四十多分鍾，賀瞻回到三樓房間。
    顧暘手裏攥著折疊小刀，抵在薛行錄的頸脖，手因為受傷還不停地發抖。
    “怎麼了？”賀瞻看向史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史慶幹笑幾聲：“我們沒做什麼，隻是……”
    “他們想帶走筆記。”顧暘啞聲道，他已經開始發燒了。
    “不不不，我們沒有惡意的……”薛行錄隻是個普通的黑豹Alpha，他不敢惹這個精靈或者應龍。
    “筆記呢？”賀瞻說。
    “這呢這呢。”薛行錄連忙把筆記掏出來遞給賀瞻。
    賀瞻簡單翻了一下，說：“僅此一次，滾。”
    薛行錄被顧暘放開，趕忙和史慶跑了出去。
    顧暘緩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賀瞻，皺了皺眉，但終究沒問什麼。
    有點奇怪。
    “我們去管家房間看看吧。”賀瞻說。
    “好。”顧暘揉了揉太陽穴，打開門走出去。
    “我們從陽台爬上去。”賀瞻叫住顧暘。
    顧暘偏頭看了賀瞻一眼，神色一暗，跟著賀瞻來到陽台。
    古堡的石壁不算光滑，但如果是一個沒經過訓練的人去爬的話一定會摔下來。賀瞻先一步邁出陽台。
    “想什麼呢？跟上來。”賀瞻說。
    顧暘忍著頭痛，一點一點的爬上四樓。
    管家的房間很簡單，基本沒有什麼裝飾，也沒有貓。
    看來管家也不喜歡被監視的感覺。
    賀瞻簡單搜索了一下，站在陽台，對顧暘說：“這沒什麼東西了，我們去伯爵小姐房間看看吧。”
    顧暘看著賀瞻的背影，輕輕勾起嘴角。
    四樓到五樓的距離似乎更長，賀瞻爬的也不是很穩，甚至差點摔下去。不過兩個人還是來到五樓，賀瞻似乎心情不太好，看什麼都是冷的。
    顧暘站在那副畫前，看了五六分鍾，對賀瞻說：“賀瞻。”
    “怎麼了？”賀瞻站在顧暘身邊。
    “我跟你說過這裏少兩隻貓，對不對？”顧暘偏頭看向賀瞻，笑意不明。
    “……”賀瞻眼裏滑過一點局促，馬上又恢複麻木。
    像枯井一樣，暗淡無波。
    “不過，現在——”顧暘掏出折疊刀橫在賀瞻頸脖前，把他壓在畫上，“我找到了。”
    “你……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賀瞻”說。
    “一開始就有懷疑吧……他看人……不是這樣的。”顧暘死死地壓製住麵前這個“賀瞻”。
    “我看人什麼樣的啊？”又一個賀瞻斜斜地靠在門框上，臉上的鮮血還沒擦淨，笑意正濃，卻永遠帶著遙不可及。
    “賀瞻”冷哼一聲，黑色的頭發慢慢邊長，臉也開始扭曲，恢複成布魯娜的模樣。
    “還不進去，是等我把你塞進去，還是自己融進去？”賀瞻慢慢走過來，對布魯娜說。
    布魯娜不甘地瞪了一眼兩個人，慢慢變癟，融進那幅畫裏。
    “我回來了。”賀瞻撐在牆上，看著麵前這個比他矮半個頭左右的男生，痞氣地說，“我——什麼樣啊？”
    “你……”怎麼了？顧暘問不出口。
    “沒事兒。”賀瞻說。
    顧暘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把賀瞻又從頭打量了一遍：軍綠色褲子雙膝磨出幾個洞，隱隱露出裏麵被石礫割爛的皮肉，白色的襯衫沾滿了灰，染了一片血漬，胳膊上也許多了幾道傷口，像是抓傷，還在不斷湧出的暗紅色液體浸濕半邊袖子。傷不算很重，但絕稱不上沒事，可這個人隻是笑，仿佛經曆了一場很有趣的遊戲。
    顧暘沒有說話，將視線轉移到麵前的畫上，一隻溫熱的手撫上他的額頭，頭頂上方傳來賀瞻低沉的聲音：“發燒了？”
    “……”顧暘扯下賀瞻的手，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真的挺像我夢裏的那個男孩的……”賀瞻輕笑著，“真的像……”
    “賀瞻，”顧暘微微抬頭，定定地看著賀瞻的眼睛，“你認識一個叫賀澤的人嗎？”
    賀瞻皺起眉想了一會：“不認識。”
    “這樣麼……”顧暘自語道，眼裏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複先前的平靜。
    失望多了，不該再奢望的。
    “會找到的。”賀瞻無厘頭地說了一句，他不認識這個“賀澤”，隻是出於安慰，提了一句。
    窗外的烏雲比剛來時稀少了許多，隱隱透著些陽光的影子。
    像是雨過即將天晴。

    作者閑話：

    快出遊戲了！！！
    這個遊戲短一點，後麵兩個人熟了之後遊戲會寫的長一點。
    顧暘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
    可憐的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