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雪滑完，肖譽懸在懸崖邊，搖搖欲墜，暗無天一手抓著肖譽，一手抓著繩索，雙腳堪堪頂住懸崖邊邊。
    “肖大夫，抓緊了。”暗無天咬著牙支撐著。
    待周邊的雪落光，懸崖間距也就五米，但底下卻是萬丈深淵，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這……，啊……”肖譽被暗無天抓著，身體不穩的轉來轉去，腳下不停的踩著涯邊的凸點，想要穩住身體。
    突然，他像是發現什麼似的，驚喜的大喊出聲。
    “大，大，大哥，我看到黑芯蓮了。”肖譽喜得話都說不清了。
    就在肖譽不到兩米的地方，一朵盛開的墨黑蓮花迎風搖曳，說是蓮花既像也不像。其通體漆黑，無葉，從涯壁的縫隙伸出，花骨苞已經開到了最佳狀態，花瓣如蓮，瓣數如菊，好不怪哉。
    “真……真的，你確定？”暗無天吃力的抓著兩邊。
    “真的，它形狀像蓮，全身通體漆黑。”肖譽興奮的向暗無天描述黑心蓮的模樣。
    “嗯，那就應該沒有錯了，跟傳說中描述的一模一樣。”暗無天點頭。
    “暗大哥，你能再堅持一下嗎？黑芯蓮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肖譽抬頭對上方的人喊到。
    “嗯。”暗無天回答一聲，抓著繩子的手在手腕上又纏繞一圈。
    肖譽伸長胳膊，奈何自己的胳膊再長，也不可能長到兩米長，每次都是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摘到黑芯蓮了。
    “要不，肖大夫你蕩一下，可能比較容易摘到。”暗無天在這麼寒冷的天氣裏已經滿頭大汗，可見他快用盡力氣了。
    “可是，這樣你會很幸苦的。”肖譽有些猶豫。
    “我和慕斯寒，對你來說，哪個更重要。”暗無天說出自己一直隱藏在心裏的最深感受。
    肖譽愣了一下，才說了聲“對不起。”隨後蕩了起來。
    暗無天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抬頭望天苦笑了一下，這不是自己一直以來知道的結果，不是嗎。雖是被間接拒絕了，但暗無天的手也沒有鬆開一絲一毫。
    腳踢了下涯壁連蕩了幾下，肖譽終於離黑芯蓮越來越近了，在來到黑芯蓮麵前，肖譽出手極快的伸手抓住黑芯蓮，一用力扯，以為這用傳說中的藥會很難采摘，沒想到被肖譽一扯就下來。
    拿下黑芯蓮，漏出了黑芯蓮原來位置的背後，隻間縫隙裏一條成人手指粗的三頭蛇蘇醒過來，三個頭還在蒙蒙狀態，發現有人吵醒自己睡覺，還搶走自己守護多年的大餐，事可忍蛇不可忍。
    身體快於大腦的後果就是，有什麼東西忘了。
    見蛇準備攻擊自己，肖譽嚇得大喊一聲，趕緊往旁邊躲避，堪堪躲過彈跳出來的三頭蛇。
    可能跳得太用力，三頭蛇從自己睡覺的地方整個身體騰空，這才想起來這是懸崖，尾巴做最後努力的勾住那涯壁，想勾住一點生存的希望。
    可惜隻差了那麼一點點，三頭蛇，一頭憤怒一頭呆萌一頭不敢置信的從空中掉下去。
    肖譽一隻手緊緊抱著黑芯蓮，看著慢慢不見的三頭蛇，如果不是沒有手，他一定會揮揮手拜拜。
    “肖大夫，你沒事吧。”暗無天剛剛也看見三頭蛇攻擊肖譽的畫麵，嚇得他心頭狂跳，到現在還久久不能平靜。
    “沒事，沒事。暗大哥，我們這樣怎麼上去？”肖譽抬頭，見暗無天拉得非常吃力。
    “沒事，我一定可以拉你上來的。”暗無天將繩子在手上又纏了幾圈，借力運用輕功，想飛上涯頂。
    可想的是美感，現實是骨感的。
    暗無天剛剛想付諸行動，隻聽上麵傳來繩子斷裂的聲音，清晰得最下麵的肖譽也聽見了。
    還沒等肖譽說什麼，繩子不給力的斷成了兩截。
    “啊啊啊……”肖譽嚇得哇哇大叫，把黑芯蓮緊緊護在懷裏，可惜有幾片花瓣還是被風吹走了。
    暗無天在繩子斷裂之時，趕緊一隻手抓住涯壁，凹凸不平的岩石加上向下的衝勁，一下就把暗無天的五指劃破，在涯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
    終於，暗無天瞅準機會，用受傷的手抓住一塊突出的石頭，穩住兩人下降的速度。
    肖譽偷偷看著下麵，隻見底下一片漆黑，深不見底甚至有幾縷雲霧在下麵飄蕩。
    肖譽後怕的想要拍拍胸脯，可自己一手抱著黑芯蓮，一手被暗無天緊緊拉著。
    肖譽抬頭想要說什麼，剛張口，一滴水珠滴到自己臉上，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開頭還不知道是什麼，但現在知道了。
    暗無天抓著岩石的手已經把石頭染紅了，血順著石頭往下滴。
    石頭經過血的潤滑，已經滑不溜啾的，暗無天還是死死的抓著突石，肖譽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暗大哥，你放手吧，這樣的話你還可以自己上去。”肖譽抬頭對著暗無天喊。
    “不……放。”暗無天咬緊牙關，不斷重新抓緊突石。
    “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的，放手，你還可以自己飛上去。幫我把黑芯蓮送回去……我欠你一份人情”肖譽勸暗無天。
    “不……放，要送……你自己……送回去，如果王爺知道，他是這樣……得救的……你認為……他會心安嗎。”暗無天把肖譽的手
    抓得更緊了，就怕他自己放棄。
    “你不說，他也不知道啊。”肖譽帶點小小的委屈。
    “如果你能夠把手中的黑芯蓮扔了，我就放開你的手。”暗無天低下頭看向肖譽，眼裏的意思一眼就明白。
    “你……這樣不值得的。”肖譽凝視暗無天，良久才回答。
    “值得，對我來說為你做什麼事都是值得的。”
    肖譽沒辦法回應暗無天什麼，良久之後，隻回答了一句“對不起”。
    雖然知道自己是沒有什麼可能的，但暗無天還是想要為自己做點什麼，至少自己沒有遺憾過。
    當聽到肖譽的回答，暗無天心裏還是有點低落。至少自己曾經努力過，沒有留下什麼遺憾，不是嗎？
    暗無天微微露出苦笑，“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這些都是我……真心實意想要為你做的，隻希望你……以後不要對比有心理負擔。”
    “謝謝”千言萬語，肖譽隻能說一句謝謝和對不起。
    “對我……你不需要道謝……”
    “啊……”
    “肖大夫……”
    可能暗無天已經支撐到極致了，滿是鮮血的手已經無力抓住突石，兩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崖下，隱約中涯下飄蕩著幾瓣黑色的花瓣，在空中不斷搖擺飄舞，隻可惜看不到拿著黑色花朵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