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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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工作準備就緒,肖譽把已經及腰的長發全部盤在頭頂,衣服下擺別在腰間。
因為不能再移動傷者,以免造成二次傷害,所以肖譽跨在慕斯寒腰間兩側,如果不是形勢所逼,這一幕還是挺讓人浮想聯翩的。
肖譽趴在慕斯寒的胸口上保持十公分的距離左右,小心的用剪子剪開箭頭周圍的衣物。
“毛巾。”一條帶著溫熱的毛巾送到他的手上,他也沒看是誰遞過來的。接過毛巾,仔細的把傷口周圍已經凝固的血跡擦幹淨。
“刀”很快,一柄細長的尖刀遞到他的手上。
接過手,肖譽努力忘記身下的人是自己的愛人,隻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病人看待,因為靠得近,肖譽仿佛可以聽見,慕斯寒心髒發出來的“撲通,撲通”的聲音。
刀尖穩穩的劃下慕斯寒胸口的嫩肉,鋒利的刀鋒就像切豆腐一樣,輕輕鬆鬆的就在人的身上劃出一道口子。很快,紅中帶著隱隱黑色的血從傷口湧出來,一看就知道這血不正常。
肖譽紅著眼睛看向營帳裏的軍醫。
老軍醫瞬間秒懂肖譽的意思,沉痛道“王爺不僅中箭深,而且箭頭上還抹了無極恨。”
肖譽也沒時間詢問什麼是“無極恨”,能讓經驗豐富的老軍醫也解決不了的東西,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轉回身子,肖譽心無旁騖的處理慕斯寒身上的傷口,暗無天站在肖譽身旁,每每都在肖譽需要什麼的時候默默的及時遞上去。
慕斯寒胸口的箭頭確實埋得太深了,肖譽也是費了老大的勁才把箭從慕斯寒身上拔出來。
老軍醫和曆將軍也在一旁時不時的幫一下忙,但也隻是打打水,換換毛巾等跑腿事情,大部分時間還是暗無天在肖譽身邊幫忙打下手。
在場的另外三人,除了暗無天一人靜靜的站在一邊在肖譽需要時及時出手外,全程都是靜靜的,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
老軍醫則是一臉興奮的看著肖譽拿著刀在慕斯寒身上飛舞,如果不是肖譽正在給王爺手術,估計他就會像追偶像般化身迷妹了,哦不,是化身迷弟,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曆將軍自認自己什麼沒有見過,天底下就沒有什麼能夠嚇得到自己的,但在活人身上動刀子的事情,還真就沒有見過。看著肖譽在慕斯寒身上手起刀落的,看得他是膽戰心驚,心也跟著肖譽手上的刀片一起一落。如果不是知道肖譽是慕斯寒的妻子,是他最信任親近的人,估計他一大早就跑過去,用他蒲扇般的大手把人拍飛。
肖譽用鑷子輕輕把箭從慕斯寒的胸口取出,和箭頭一起出來的還有一股紅黑的血柱,接過暗無天遞過來的紗布按住胸口,再接過老軍醫送來的特效金創藥撒上,很快,傷口不再不斷冒血出來,肖譽才接過暗無天遞過來的針和羊腸線進行最後的縫合。
但最後一針縫好把線剪斷後,肖譽才呼出一口氣,抹掉額上的汗珠,情不自禁的在慕斯寒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讓在場的人,一人落寞,兩人挪瑜。
“好了,現在隻希望你能夠快點醒來。”肖譽眼神溫柔纏綿的望著慕斯寒,手指輕輕抹開散落在臉頰上的幾根發絲。
“這……。”營帳裏有兩個人心事重重,張口欲言。
“有什麼事,你們就說吧。”肖譽眼睛跟手都沒有離開慕斯寒過,聽到軍醫與曆將軍的聲音。
因為慕斯寒暫無大礙,放下心中的大石,他也不計較兩人的舉動。
老軍醫與曆將軍兩人推來推去,都在推諉著讓對方先說,你撞我的胳膊,我頂頂你的肚皮,如此反複,最後還是曆將軍略勝一籌,老軍醫隻能上前半步,跪下。
“請王妃原諒老夫的無能。”老軍醫大把年紀了,頭抵在黃土地上,身子趴得低低的,他實在無顏麵對跟前的王妃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肖譽突然心髒一陣緊縮,疼得臉色蒼白,咬牙問著趴在地上的老軍醫。
雖然已經知道了什麼情況,但曆將軍這個威武的漢子,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把頭扭到了一邊。
“稟王妃,王爺除了深中利箭之外,身上還中了一種古老的毒藥,至今無人能解。”老軍醫一直趴在地上說,沒人讓他起身,他不敢隨意起身,就算王妃讓他起身,他也不願。
“什麼??”肖譽從床的邊緣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到軍醫趴著跟前。身後的暗無天怕他摔倒,伸手扶著他的胳膊,剛剛碰上就被肖譽掃開。
“你再說一遍,王爺怎麼了?”肖譽想,自己一定是哪裏聽錯了,他的王爺怎麼可能會丟下他。
“王爺身上還存在著一種名為”美夢”的古老毒藥。”看老軍醫依然趴在地上。
“”美夢”??這是什麼毒藥??”如果不是事關自己的愛人,肖譽都很想吐槽一下這個毒藥的製作者,什麼起名啊。
“身中”美夢”者,顧名思義的,他們會一直沉睡,處身自己最美好的夢境裏,身邊有自己最想要的一切,中毒者會一直深陷在這些美好的生活中不願醒來,直至死亡。如果中毒者沒有深陷這些製造出來的幻境裏而想要醒來,那麼醒來之後會立即毒發身亡。”老軍醫一口氣交代完自己知道的。
“你意思是說,無論王爺醒不醒得過來都難逃一死。你說這是古老的毒藥,你又是如何得知這就是”美夢”?”肖譽雙腳仿佛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雙膝著地跪在老軍醫跟前,雙手緊緊抓著老軍醫肩膀,看似用了很大的力氣,實則雙手無力,仿佛不是自己的手,不受自己的操控。
“王妃,老夫畢生都在研究此種毒藥,欲解先人所不能為願。”老軍醫抬起他那蒼老的麵容,明明不到四十的年歲卻因為生活在邊關多年,猶如六十好幾。
“那你研究到什麼了嗎?可有解決的辦法?”肖譽不可能放過一絲一毫的希望,眼裏帶著希翼的光芒。
軍醫慚愧的重新低下頭,“老夫無能。”
“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肖譽的眼淚懸在眼眶,蹣跚著步伐走到床邊。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但微乎其微。”老軍醫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你說,隻要有一丁點的可能,我都不會放棄的。”肖譽拿袖子擦掉懸而未掉的眼淚,堅決說到。
“此地離塞北的終寒山脈隻有半時辰的路程。傳說終寒山脈上有黑芯蓮,其蓮心可解萬毒,或許我們可以試一下。”
“可黑芯蓮隻是傳說,從來沒有人真真正正的見過其真麵目,我們又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曆將軍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管如何,我都要試一試,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寒這個樣子,我做不到。”
“王妃”
“王妃”
“肖大夫”……
“你們不用勸我什麼,我心意已決。”
“好,末將願隨王妃左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曆將軍拍了拍胸脯,豪氣衝天。
“不可,曆將軍和其他幾位將軍必須堅守在軍營。王爺這個樣子了,我不想他醒來後看見的是一個凋零破財的戰場,所以你們必須把這邊關守好,我才能安心的外出尋藥。讓暗大哥陪我去就好了,這裏和王爺就托付給幾位將軍和軍醫了。”肖譽扶起老軍醫,交代他們。
“這……”曆將軍還想要說什麼,但被外麵的聲音打斷了。
“老曆,你就聽王妃的吧。”鄭逸和其它幾位將軍從外麵掀開營帳的門布走進來,出聲的正是鄭逸。
“老鄭,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幾個就不能代替王妃出去嗎?王妃這身子骨,怎麼受得住終寒山脈的冰天雪地。”曆將軍不是很樂意。
“曆將軍,你誤會這位小兄弟了。我隻是希望你們能夠留在軍營裏鎮守,一是可以鎮守邊關,以防敵人突襲。二是穩定軍心,避免給敵人製造機會。”肖譽對來人有些是不認識的,但從對方風塵仆仆的樣子也可以猜出,這是自己人。
“謝王妃,在下鄭逸,乃軍營裏的其中一名大夫,之前是在下與王大夫一起照顧王爺的,這兩天一直在外為王爺尋藥與解毒方法,可惜王爺還是沒什麼起色,請王妃恕罪。”鄭逸向肖譽彎腰拱手道歉。
“鄭大夫何出此言,我相信各位也一直在為王爺的事情操心,盡力,但人命各天。行軍打仗我不行,隻有這些走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我就要為王爺做到底。隻要有一絲希望,我也要與天爭一爭。所以此次前去,歸期不定,邊關的大小事物就暫由各位將軍商量處理,王爺也托各位照顧了。”肖譽感激的看著在場的各位將領與大夫,交代好了,他才能安心外出尋藥。
“不敢,不敢,這些都是我們的分內之事。王妃請放心,末將(老夫)(不才)等必守好邊關,等王爺安然醒來。”全部人對肖譽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