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炎用紙巾擦拭嘴邊，將手中的被子放回桌上，清了清嗓子瞥向對方，心道，這話問的那麼直白，倒像是凡穆說出來的話，隻是不知那家夥怎麼無聊到突然問這個。誰上誰下這不明擺著嗎。
    “想知道？”青炎不知辰寒隻是純粹想知道這話什麼意思，卻令他理解為其他意思，於是卸下一身的穩重一臉壞笑問辰寒。
    辰寒心道果然還是問他們人類來得快，衝青炎點了點頭。隨後卻見對方對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辰寒湊耳朵過去。
    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辰寒側著臉乖乖湊了過去。他本以為青炎要告訴他，可一直沒聽到對方的聲線傳入耳中，替代聲音的是青炎越來越近的鼻息，弄得他耳畔有些發癢。
    他正想回正身體，令他意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往青炎湊過去的那隻耳朵霎時被對方輕輕咬住。
    “......”
    辰寒整個身體倏地往回縮了縮，一種像觸電般的感覺迅速鑽入他的腦海，令他的大腦有那麼幾秒是空白的。
    “你...”辰寒捂著發燙的耳朵，不懂他這是幹嘛，臉上的表情像是被像是被嚇到，亦或者是害羞，卻也不知道說什麼。
    青炎對他笑了笑說：“現在知道了吧”。他為了不辜負對方期待的眸光，決定用行動告訴他答案來得更直接。
    “嗯？”辰寒不懂，心裏納悶道，他告訴我了嗎？！沒等他繼續追問，青炎已經起身朝房間走去，順便丟下了一句話。
    “喝完洗好杯子”
    辰寒算是明白了，他被耍了。於是冷著臉咕嚕幾口將滿杯牛奶喝完，又冷著臉拿了杯子走進了廚房。隨後便能聽見廚房傳來水聲和玻璃相撞的聲響，甚是刺耳。
    所以接下來的一整天，辰寒都沒有給青炎好臉色。
    比如第二天起來吃完早餐，恢複了一貫的做派。一副主人模樣上桌咕嚕吃完後，又是冷了一張臉下桌。整個過程隻有青炎的聲音，而他坐在對麵暫時性失聰一般一聲不吭。
    又如一副被耍後不甘心決心報複，於是等青炎進了浴室，洗澡洗了一半，他把原來開著熱水的開關默默地擰向了另一邊。
    沒出幾秒便聽見浴室傳來幾聲驚呼。
    這大冷天的，還好青炎正值血氣方剛，身體強健，不至於凍倒在浴室，最多隻是直打哆嗦。在他發現開關被人動過手腳之後，沒好氣指著罪魁禍首說：“幼不幼稚？！”
    看他這副樣子，罪魁禍首一臉得逞的表情，讓你耍勞資。
    青炎上一次洗冷水澡還是初中那會，學校設施不完善，學生又多。等他們這幫愛打球的學生收工後去洗澡時，早早就沒有了熱水，隻好勉強用冷水澆身。冬天冰冷的水澆在剛運動完的身體上，冰冷刺骨的感覺更甚，凍得那叫一個酸爽。
    拜辰寒所賜，多年以後又體會了一把刺骨的寒。以至於開車去酒吧的路上，青炎打了一路的噴嚏，隻有一隻鼻子出氣，別提有多難受。
    一旁的辰寒裝作如無其事，靜靜地坐在副駕座上。聽著旁邊的人叨叨他。
    “滿意了嗎”
    “我感冒了第一個傳給你”
    ......
    青炎叨叨了半天就是為了試探他，從早上到現在，也沒聽他說幾句話，像是生什麼悶氣。卻愣是沒見辰寒有什麼神情變化，最終放棄了掙紮，專心開車。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張清冷的臉，辰寒費了老大的勁才維持住，不至於被青炎絮叨個不停而繃不住。
    帶他們進去FIRE時，凡穆居然出門了，而且比他們還早。不過看他的臉，幾乎看不出受傷後的痕跡，否則他也不會頂著一副破了皮相的臉出門。
    青炎一開口，凡穆便覺察到不對，聲線有些沙啞。然後一臉活見鬼的表情盯著青炎，“喲，怎麼了這是，感冒了”。他說這話的同時視線落在辰寒身上，卻見辰寒裝得一副無辜樣，挑眉表示不知情，轉身坐在吧台處。
    凡穆認識青炎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有感冒的跡象。
    “拜某人所賜，我洗了一回冰水澡”，他說的不是冷水，而是冰水，可像而知他這糟了多大的罪。
    凡穆嘖嘖兩聲，戲謔說道：“你惹他了”，凡穆抬了下巴，瞥了瞥辰寒。
    “我沒事惹他幹嘛，純粹瞎搗亂”青炎笑了聲，他還未注意到他與辰寒沒在同一個頻道上，無心之下把人給耍了。不過他這一笑，在凡穆看來卻透著幾分縱容的意味。
    凡穆搖搖頭低笑了聲，沒戳穿他。
    FIRE的酒客又是滿滿當當，這晚小譚還是帶著銘可一起做事，雖然銘可也是行內人。調酒方麵的自然不需多說，隻是對於一些常客，需要多注意。
    說起常客，FIRE估計是又多了一位常客，那便是被自家二哥趕出來找尋厷蛟的人。他們在FIRE附近見過厷蛟，便猜測厷蛟可能出現的地方就是FIRE。
    這晚，那人又出現在此處，他的視線又是一掃而過場內的人，並沒有發現厷蛟。而在他收回視線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記得這個身影就是當時被厷蛟所救，也是他二哥讓他跟蹤的另外一個人，凡穆。
    他抬步上前，沒走幾步卻被辰寒攔住他的去路。
    辰寒下台的時候就瞥見了他，依然是上次的裝扮，耳機掛頸脖處，撩起的前額發梢，還有不離手的手機。
    那人投在凡穆身上的視線突然被眼前的人阻隔，他定眼看了看辰寒，卻沒理會。他正想朝側邊走開，辰寒一誇步又擋住他的去路。
    “你有事？”辰寒可以看出那人的雙眸閃過鋒芒，臉上瞬間冷了下來。
    辰寒沒有受對方神情突變影響，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就是不給他過去。辰寒第一次見那人時就莫名地對他沒好印象，現在卻看他似乎跟著凡穆，便走了過去，欲打探對方什麼來路。
    “你認識他？”辰寒餘光瞥向凡穆的背影。
    “關你屁事，讓開”
    “我要不讓呢”辰寒見對方拉了臉，而且對方易怒語氣不善，瞬間激起了他的勝負欲，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用挑釁的眸光盯著對方。
    那人似乎被辰寒激怒，眼中閃過一抹紅光，雖然速度很快，但是辰寒卻看在了眼裏。辰寒皺著眉頭，像是在想什麼垂著眸光。
    他注意到辰寒神情微變，又急於跟上凡穆，他便收起手機，故意撞了辰寒的肩旁而過。
    待辰寒反應過來時，他轉過身隻能看見那人的身影。他沒有追上去，而是快速從兜裏摸出手機，打開與厷蛟的聊天框敲了一行字發送過去。
    【你有其他同族嗎？】
    【其他同族？怎麼了？】
    【我看見了】
    【？】
    【鮫人。他好像跟著凡穆出去了】
    辰寒發完最後一句話後，他等了良久也沒有等到厷蛟回消息。這時他突然想起厷蛟的事，雖然厷蛟現在不傷人性命，不代表其他鮫人不會。
    那凡穆...辰寒心一驚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