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門口，辰寒呆立良久。他怎麼也想不到，青焱會跟他至此。
    這家夥不是睡著了嗎？
    辰寒心道。
    “你怎麼在這”？辰寒震驚得隻剩下意識問出這句話。
    辰寒的表情足以讓青焱確定厷蛟就在此處，他沒有回答辰寒的話，撐開門徑直走了進去。身後的辰寒隻聽見他喊厷蛟的名字。
    辰寒心道不好，沒想到竟是自己把厷蛟暴露了，捏了眉心正等著塵埃落定。
    沒曾想，客廳傳來厷蛟的聲音。
    “先生，你找誰”？
    “......”
    辰寒聞言立即跑了進去，隻見厷蛟明目張膽地站在青焱麵前，而且還以陌生人的口吻問青焱。
    這鮫人，唱得是哪出？！
    後麵他才慢慢從厷蛟和青焱的談話中緩過來，原來厷蛟將錯就錯，頂著一張陌生臉說，“這裏沒有厷蛟，先生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青焱也是一副失算的表情，他以為辰寒深夜出來見的人就是厷蛟。
    但在他看見眼前這張陌生臉時，他在心裏的設想被擊個粉碎。
    這個人又是誰？
    青焱暗想。
    青焱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的人就是厷蛟。而厷蛟開門後，進了客廳，在聽到辰寒喊了一聲青焱，他也有一時不知所措。
    還好他反應迅速，用真容騙過青焱。
    “他是誰”？青焱滿臉疑惑轉過身盯著辰寒。
    辰寒尷尬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了幾個來回，看到厷蛟平靜的神情，辰寒立馬會了意，在心底與厷蛟達成一致。
    “這是我朋友”辰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厷蛟身旁，“小厷，這是我老板”辰寒斟酌一下，隨後喊了這個名字。
    “小紅”？
    “嗯，小厷”
    “你好”
    於是，人魚和鮫人一唱一和，完美騙過青焱。
    青焱此刻的表情有些僵，幹小了兩聲跟“小紅”打了招呼。在他尷尬間隙，那兩人相視一笑，辰寒挑了眉，似乎在得意。
    兩人處於大獲全勝的狀態，青焱突然想到什麼，眼眸打量納那兩人。
    “你見朋友怎麼鬼鬼祟祟的”？青焱納悶了，見個朋友還等到更深露重，不讓自己發現的情況下跑出去見。
    辰寒的笑意瞬間收在眼底，表情很明顯地耷拉下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反駁。
    一旁的厷蛟也不知道還有這出，臉色凝重起來。心想，剛剛營造好的一切是否功虧一簣就在辰寒的一念之間了。
    不過從此等情形來看，辰寒正處於下風。不過他眸光閃爍，似乎在找應對之策。
    在厷蛟以為辰寒打算放棄掙紮時，卻見辰寒恢複以往清冷的臉色，此刻他卻猜不到這人魚要幹什麼？
    “你跟蹤我”辰寒冷冷說道。
    “......”
    青焱沒料到畫風突然轉變，明明是他在質問對方，這下被對方挑了刺，不由得蹙了眉。
    似乎從辰寒的臉色看出了一絲怒氣，眼下不好理直氣壯繼續質問，也想不到什麼話來解釋他的所作所為。
    “我...”
    沒等青焱開口解釋，辰寒丟下一句話便氣衝衝往門口走去。“小厷，我先走了”。
    “辰寒...”青焱禮貌性跟“小厷”打了聲招呼便追了出去，留下摸不著頭腦的厷蛟站在原地。
    兩人離開後，厷蛟身後倏然顯現一個人影，正是小叔辰清。
    小叔倚在牆邊，輕蔑地勾起了嘴角，似有看透了辰寒突如其來的“鬧劇”的意味。
    而後他的視線落在厷蛟身上，“那人類是你下的手”？
    前幾個小時，辰寒突然來電話，讓他看新聞。當時小叔也在場，沒來得及詢問厷蛟，卻有事離開了。
    待他回來時，卻發現屋內多了兩個人，隻是沒有現身而已。便全程觀望自家侄子與鮫人如何誆騙青焱，自家侄子又如何裝模作樣反客為主。
    厷蛟轉過身，垂眸思索，既然已經瞞不住了，便將事情的經過說與小叔。
    小叔得知，厷蛟冒用那青年的臉也是出於不想暴露自己。而他能肆無忌憚頂著那青年的臉現於人前，歸結於那個青年是厷蛟親手將他葬於郊外。
    說起來，厷蛟與他算是有緣。厷蛟的身體第一次出現異常，遇見的那個醉漢就是他。而厷蛟第二次見那人類時，不知何原因，他已經絕命於夜深人靜的小巷中。
    厷蛟又因為自身原因，怕暴露自己，便化作那已故人的臉。
    可他卻沒料到，這個已經死了的人類竟差點將他的身份公諸於眾。要能想到會生出這些事端，他也不會輕易冒用別人的臉。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眼下算是瞞住了青炎，至少不是現在讓青炎凡穆他們知道他的下落，就算說出真相，也不是現在。
    而這又是厷蛟最擔心的。
    從青炎那處得知，凡穆這兩天要臨雲都，屆時他又要以什麼樣的身份麵對凡穆。那青年的臉算是不能再用了。
    而怒氣衝衝在小叔那處出來後，任由青炎在身後呼喊，他就是不肯站住腳，活像受了氣離家出走的媳婦。
    “辰寒，你等一下”青炎終於拉住了他。“跟蹤你是我不對，要不是你硬要瞞著厷蛟的下落...”
    “所以你就誆我，跟蹤我？”這次換來辰寒向他投去質問的眼色。
    青炎眉心皺著，心想是他欠考慮了。一心想知道厷蛟的下落，演的一出好戲，等辰寒前腳出門，他後腳跟上，倒讓他抓住機會生一通氣。
    手裏抓著車鑰匙，抬手撓了撓後腦，一時不知道怎麼哄他。
    “我跟你說了，給厷蛟一點時間，時間到了，他自會出現。你可行啊，不睡覺大老遠跟我至此。怎麼樣，厷蛟在這嗎”
    “那我錯了，我不該不信你。先不要站這了，冷”青炎牽了他的手腕想把他帶到車內。不料辰寒就是不吃這套，暗自說：“勞資不怕冷”，便又想轉身走人。
    “你上哪去”
    “回去啊”
    “這太遠了，先上車再說”？青炎回想他剛才跟了一路，大概有兩個小時的路程，立馬阻止辰寒徒步回去。
    說到遠，辰寒想起那日小叔任由他折騰一兩小時才回到青炎家，現下不敢輕取妄動，搞不好這次可能變成自己走路回去。於是，他頓了腳步，任由青炎拉著他上了車。
    青炎似乎鬆了口氣，這小子肯上車，一切都有得商量。
    上車後，辰寒一直默不作聲，一路聽見青炎絮叨道歉。
    他這還是第一次聽見青炎一直叨叨，說的話都是為了解他的氣。
    辰寒偏著頭，從車床玻璃隱約印著辰寒露出笑意的臉。
    青炎以為他還在別扭，又說了幾句。
    其實這一切都是辰寒自導自演，當時被青炎逼急了，突然在他的腦海閃過前幾天看過的電視情節。說不過別人時試著反客為主，一哭二鬧三撒嬌。
    顯然第二種不適合他，他便選擇了第一種。腦子轉得快，被他抓住一絲希望，借著青炎跟蹤他的事發揮一次。
    沒想到出乎他的意料，還挺奏效的。
    “辰寒，還氣著呢”？青炎偏頭看了看他。
    辰寒立即收住笑意，回正腦袋看著前方與他們背道而馳的車輛。
    “我不打聽厷蛟的事，行了吧”青炎心想，這一切都是因厷蛟的事而起，既然這樣倒不如坦言試試。
    辰寒聞言，既然都說道這份上了，見好就收，而起他本來就沒有生氣。於是，裝作嚴肅的俊臉瞬間緩和了不少。
    青炎這才輕呼一口氣，哄這小子踏馬比對付莫不天那老狐狸還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