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楔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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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來時,一睜眼就先嚇了一跳!我正躺在白獅的懷裏,靠著它溫暖柔軟的皮毛!我驚地不敢動彈,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它,而它正眯著眼睛似是毫無察覺的樣子。我的身子已經漸漸暖和過來,我還在它身上聞到了冰雪的味道。
白獅很幹淨,起碼比我幹淨,我當時狼狽至極,衣衫襤褸,頭頂上的小辮還是幾天前婆婆在世時給我綁上去的,幾天下來該是亂糟糟了。我臉上有凍傷和劃痕,還有泥,現在正隱隱作疼。可是我無暇顧及這些,因為肚子正咕咕直叫,而我似乎還聞到了一絲肉香。
沒錯,這不是幻覺,我看到我呆的地方是一個不大的山洞,外麵天色已黑,洞內生著一堆火,而火上正架了一塊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肉。那個白衣男子坐在我對麵,保持著他在樹下閉目的姿態。
我又看了看身旁的白獅,它依舊沒什麼反應,我小心地從他懷裏爬出來,本能地朝那塊烤肉走了兩步,隨即又停下來,我想吃一些,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好,我就那麼生生地望著它。
忽然,我身後那隻白獅走了過去,徑直叼起了串著那塊肉的樹枝,我心裏一涼,有些絕望。就在這時,我看到它並未吃掉那塊肉,而是轉身朝我走來。它在我麵前停了,叼著穿肉的樹枝朝我眨了下眼睛,似是等我去接。
我猶豫著伸手接過它口裏的烤肉,小心地說:“給我的嗎?”白獅自是不會說話,它隻是見我接了,便安靜地走回了原先的地方去。我看看手裏的烤肉,又望望趴在牆角的白獅,最後一步一步挪向對麵那個白衣男子,我離他尚有幾步距離,忽聽他開口說:“我不需要。”
我打量他,他依然沒有睜眼,也沒有動,就那麼平靜地說了幾個字。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說不清是種什麼感覺。我抬頭看那隻白獅,想著是不是它也要吃,它看我看它,隨即把頭扭了過去。
其實我當時肚子空空,聞著烤肉的香味,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可是我卻硬生生在這個男人和白獅之間繞了一大圈,我不是客氣,我是感激。我不知道他們什麼來曆,但是我卻對他們產生了信任和依賴。
最後,我找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小角落蹲下身去,開始猛啃樹枝上的肉。我想我當時的樣子肯定不比那群餓狼撲食好看到哪裏去,那塊肉我幾乎是三兩口下肚,然後才又謹慎地看了看那個男人和他那隻白獅,他們依然各自閉目,絲毫沒有理我的意思。
我吃飽了,也暖和了很多,我再次望向那個男人,火光映在他俊逸的臉上,額前的頭發和睫毛垂下了濃密的陰影,我感覺到安心而平和。
“阿呺!”突然,那個男人又一次叫他的白獅,他依然沒有睜眼,我隻看到他好看的嘴唇微啟,那個令人心顫的聲音便輕輕傳了出來:“送她下山。”
白獅領了命令便朝我走過來,輕巧地在我身前趴了下去。我明白它在等我爬到它背上去,可是我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衝到白衣男子身邊,跪下去哭著說:“求求你留下我,我沒有家,婆婆讓狼咬死了,我沒有親人,求求你留下我,求求你了!”
我當時哭得甚是厲害,聲音也是顫顫地哽咽著,我不知道在他聽來是可憐亦或厭煩,反正他那時一聲未發,甚至沒有看我一眼,依舊是閉目靜坐。而那隻白獅也已經趕了過來,重新在我旁邊趴了下去。
我哽咽著望著眼前默然的男人,又扭頭看看身旁的白獅,小聲地說:“求求你……”
他依然如故,再說無益,我哭著跑出了山洞。
一出洞我才知道外麵世界的殘酷,夜風冷徹肌骨,我臉上掛著淚水,風一吹,舊傷疼得更厲害。我跑了兩步,不留神被腳下的石頭絆倒,整個人重重地摔了下去!臉更疼了,不知道是否擦破了皮。
我回頭望望,身後並沒有人,也未見那隻白獅跟過來。無處可去,我便在周圍徘徊著,忽聽不遠處的山頂上傳來一聲狼嘯,我一時又驚出一身冷汗,拔腿便又朝剛才的山洞跑。
將至洞口,我卻再不敢進去,裏麵的火已經熄滅了,洞內黑得看不到任何東西,像是一張等待吃人的大口!我愣在了那裏,不知如何是好?我學著白衣男子的樣子,輕輕地喊了聲“阿呺”,沒有動靜,也沒見那隻白獅走出來。
我的眼淚瞬間又流了出來,他們走了,拋下我獨自在這冰天雪地的暗夜裏,就這樣走了。
我強忍著不敢哭出聲,怕引來什麼危險動物,可是眼淚卻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我慢慢蹲下身去,一種莫大的恐懼漸漸襲上心來。
忽然,我聽到身後傳來野獸慣有的“嗚嗚”的低吼聲,我心裏一驚,猛轉身,卻發現正是那個白衣男子和他那隻白獅!
我又驚又喜,心裏覺得安定了,臉上還掛著眼淚便又咧開嘴朝他笑了起來。
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不過我不在意,他沒有丟下我不是嗎?這足以讓我滿足了。
“臉上傷的是怎麼回事?”他突然開口,聲音還是那麼的平淡,我沒有回答,但卻笑得很幸福,除了婆婆,他是第一個關心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