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晚上，我才把今天要看的計算機基礎課的任務草草完成，已經頭暈腦脹，四肢麻木，手腳冰涼，甚至伴有惡心抽搐。現在想來，那時候我們把二進製、八進製、十六進製的算術弄得明明白白，把那些該死的數字化信息的表示法，讓人頭疼的磁道，分辨率那些費力又不討好的理論計算弄得清清楚楚，可到最後還有大部分人不知道CPU是何許東西，內存和硬盤分不清楚，把係統和程序搞混。我們知道世界上第一台計算機是ENICY，但是卻不知道當今計算機的組成，知道如何計算不同進位算術，卻不知道內存都有多大容量的，甚至連什麼叫內存的不知道，更不要提虛擬內存，虛擬光驅了。這些知識唯一的作用就是不讓你在期末考試中高掛紅燈，他們才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掌握了實用的東西，他們要的隻是成績——考試成績。
    吃不飽，穿不暖又從何談起哲學人生。
    直到現在我還為我絞盡腦汁的計算那些無聊的東西感到後悔。
    晚飯後，為了避免每天孫子般把瘋子當爺侍候，我叫於浩一起去找劉戀當說和人，也好把我從苦海裏撈出來。於浩剛剛接到輔導員催命的電話，因為他曠課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有命喪黃泉的危險。
    我說：“服軟吧，畢竟你犯到他手裏了，別弄得跟他有殺妻奪愛的血海深仇似的。”
    他說：“嗯，我知道，放心。反正我除了逃課之外，也沒別的把柄在他那兒，換句話說簡直就良民一個。”
    我說：“你要是良民我就是唐僧。總之小心點好。”
    嘴上雖說自己能夠勝任這個艱巨的任務，但心裏卻像無底洞一樣。一想起劉戀那雙勾人魂魄的美目我心抖肝顫，和她說話我要拿出平生所學才能略站上風，稍不留神就被踢下懸崖，縱身而亡。況且我也不能每天給瘋子端茶遞水，鞍前馬後的侍候著，奴隸製度都瓦解幾百年了，再者說，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瘋子真的瘋掉吧。
    我硬著頭皮給劉戀打了電話。
    “喂，劉戀嗎？”
    “石頭？”
    “晚上有空嗎？有事要和你說。”
    “為了瘋子和我的事？”
    “算是吧，晚上超市門口見，八點。”
    “好吧。”
    “那就這樣，拜拜。”
    “拜。”
    將近八點的時候我來到超市門口，買了一瓶鮮橙多，一瓶可口可樂。那小妮子嘴巴像傳世寶劍一樣，既尖又快，稍不留神就可能被劍鋒所傷，鮮血四濺，我又沒有金鍾罩鐵布衫護體，所以就買瓶飲料，被刺傷的時候還可以喝口飲料來掩飾痛楚。
    我像是堅守在戰鬥一線的大兵瑞恩一樣，時刻準備不惜生命代價攻陷劉戀這座堅不可摧的城堡。
    “來了。還挺準時的。”劉戀在我對麵坐定後，我對她說。
    “怎麼？準時來還不行嗎，要不我先回去，你再在這等會！”她不服氣的說。
    “還是算了吧，你這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學校的那些善男信女可能被嚇出半身不遂的毛病。”其實劉戀的臉蛋和身材都無可挑剔，要不然瘋子也不能死心塌地的在她這棵樹上吊死，美中不足的隻是嘴巴不饒人。她臉上的各個器官坐落有致，形狀優美，顏色白嫩，不化妝的臉更是顯示出一種自然美的神韻，整張臉都是原生態的。身體也是凹凸有致，長短剛好，粗細得當，簡直就是曲線美的國家標準。錐形牛仔褲，齊腰的T恤，飄逸的長發，白皙的臉蛋，絕對是一道美不勝收，美輪美奐，美化環境的風景屏障。
    我之所以打擊她，是不想她在我麵前仰著高貴的腦袋，一副誰都必須待見她的模樣，這樣隻能增加她的談判砝碼，使得我我更加進退兩難，寸步難行。
    “本姑娘不算傾國傾城，也算閉月羞花，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左耳朵和右鼻孔倒是很偶像派！”
    “……”
    在她即將發動第二輪攻勢之前，我恰到好處的把橙汁遞給她。
    “別生氣，我這次有任務在身。完不成任務，組織是要處分我的，我可不想讓他們光天化日之下公報私仇。”
    “反正是你的組織，跟我沒關係。”她根本就不能理解我的苦衷，一副想置我於死地的樣子。
    “好了，到此為止。我問你答。”
    “前幾天還如膠似漆的，怎麼說分就分，一點征兆都沒有。”我像是在審犯人。
    “他寂寞，我無聊，所以我們就一起製造浪漫。現在我厭了，也不無聊了，多個累贅幹嗎！”
    “可你讓他難以自拔了！罪魁禍首就是你！”
    “他自找的，我也沒拿槍逼他。大家好聚好散，拿得起放得下。”
    “理由還算充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該他得的，他已經拿了。剩下的也沒他的份兒了，什麼感受跟我也沒關係。”
    從劉戀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看來，我這麼做壓根就是多餘的，自討苦吃，沒病找病。雖然來之前我就想到可能會有此結果，可當它赤身裸體的呈現在眼前的時候，我還是一時間無法接受，我甚至比瘋子還要鬱悶，因為這預示著我還要把太監的角色扮演下去，繼續侍候他這個爺！
    我問她：“這絕對不是根本原因，那東西我也不想知道。我隻想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頓了頓我又說：“你知道的，他很愛你。”
    “你告訴他吧，沒機會了。我感謝半年多來他對我照顧，但在他那我卻感覺不到幸福，我現在找到了心中向往已久的幸福。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麵對愛情的時候，我要追求隻屬於我自己的幸福。”
    “好吧。他命中注定要碰上一個比他厲害的對手，事實證明你比他厲害。”我覺得我的口氣已經冷到了極點，哈氣成冰。
    我可以罵瘋子，甚至打他兩拳，但我絕不能罵劉戀。
    劉戀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我看著天上的星星說：“無所謂。如果這能改變你現在的想法，我倒是願意聽聽，否則我要回去交差了。”
    “是你！”她近乎絕望的喊出來。這呐喊聲瞬間化成鋒芒，直刺我胸膛。
    刹那間，我以為我幻聽了，幻覺了，眼前出現幻影了。她一定是閑著沒事公報私仇拿我當二百五開涮。
    可當我回頭看見她那雙已經滿是淚光的眼睛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反駁的勇氣。
    我腦袋暈暈的，腳跟飄飄的，身體晃晃的，感覺讓月老打了一悶杠。
    我停下腳步。
    這時我們已經從超市門口走到了運動場。晚上，這裏總是很多一對對，一圈圈的來消耗卡路裏的情侶們，看上去郎情妾意，郎才女貌，狼狽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