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極了，騎士，你打算拿什麼跟我談呢？讓我看看你的籌碼。”示意周圍的認收起武器，隻有穿著金薔薇圖案的年輕人握著劍，像個殊死搏鬥的勇士。至今為止，沒有任何狂徒敢跟約翰二世談交易。
    亞瑟沒有必勝的籌碼，他能賭的隻有自己，還有菲爾德的自負。
    深呼吸一口氣，用平穩的音調說道：“您的傭兵王抓我回來，不就是為了得到雅塔利亞的情報麼？的確，雅塔利亞的軍隊戰鬥比不上莫道斯，可是雅塔利亞有足夠的金銀財寶和您的軍隊耗下去。最終結果，您的傭兵軍隊不僅不能攻占雅塔利亞，而且過了這個冬天，莫道斯最大的威脅高希頓公國就會朝您背後捅刀子，難道您打算在別人的國土上守護自己的國家嗎？”
    原以為菲爾德聽了這番話會暴怒，或者讓他住嘴，出乎意料，菲爾德隻是盯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如果不是他注意到菲爾德握住腰間佩劍的手緊了緊，他幾乎不能確定菲爾德是不是對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感興趣。
    這片大陸上版圖最大的國家高希頓公國，也是莫道斯幾百年的勁敵。一直苦惱於不能往南邊延伸國土的高希頓曆代大公，都對莫道斯發動過戰爭。兩國實力不相上下，反而維持了大陸上的平衡。
    如今平衡被莫道斯打破，領土較小的國家也卷入莫道斯的對外戰爭，誰都不清楚，這位約翰二世打算用戰火得到什麼。
    事實上亞瑟的話也是菲爾德急於對雅塔利亞開戰的原因之一。
    不斷對外征戰，他的國庫出現赤字是遲早問題，說道金錢，任何一國的君主都會吧主意打到雅塔利亞頭上。
    位於北方的高希頓公國，雖然現在仍未對莫道斯捅刀子，不過是在等更合適的契機。如果菲爾德的傭兵軍不能在明年開春前攻下雅塔利亞，籌足軍費，等冰雪一融化，高希頓大公必然會動手了。
    對亞瑟重新審視一番，不再是色情的眼光，菲爾德用低沉的聲音問：“你的名字？”
    亞瑟知道，勝負就在這一刻，他仍舊舉著劍橫在胸前，高聲報出：“查爾斯·克魯德遜。”隻有他知道自己的心在狂跳，因為他不敢肯定，這些人是否清楚自己或者查爾斯的長相。
    “查爾斯·克魯德遜少將？”羅傑眯起眼回憶，根據情報，克魯德遜男爵跟隨赫拉達公爵出戰，擔任赫拉達的近衛兵營長。讓一個少將來擔任赫拉達公爵的近衛兵，看來卡羅琳女王對公爵真是寵愛過頭。
    “你想要什麼？從這安全離開？”菲爾德朝亞瑟走進一步，亞瑟的腿已經有些麻痹了，也許是站得太久，也許是腿上的劍傷失失血過多，總之他沒對菲爾德這個動作產生太多警惕，隻是盯著他的眼睛。
    “陛下，我不會離開，我會留在這作為你的談判使者，一個關於充實您軍費的談判。”亞瑟終於放下劍，不想先前那麼憤怒和敵意，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誠懇，“雅塔利亞並不想要戰爭，如果金幣能解決一切的話。”
    “你選對了籌碼，騎士，我的確需要錢。”菲爾德近得幾乎貼到他身上，“你打算出賣國家？”
    “不，我隻希望雅塔利亞永遠和平。”
    屬於男人的體溫沿著空氣傳到身上，亞瑟的體溫一直偏低，他幾乎要被這種陌生的溫度烤焦了。偏開頭，輕吐一口氣，他繼續說：“您隻需要簽署一份合約，在您有生之年絕不侵犯雅塔利亞，以及放走那些女孩和那個男孩。”
    菲爾德嗤笑：“你有這個決定權嗎？”
    “的確，我不能在這裏承諾任何事，這隻是一筆交易，我會盡力說服公爵和女王陛下。如果談判失敗，您可以殺了我，把我的屍體拋在荒野上喂狼和禿鷲。隻是遲幾天，這並不損害您的利益，最多隻是少幾個俘虜罷了。”
    亞瑟扭回頭，他發現菲爾德的眼睛竟然也是血紅色，裏麵的閃著野獸盯住獵物的光芒，他們兩個離得這麼近，連查爾斯也沒有跟他靠這麼近過。
    “好，我答應。去準備馬車和幹糧給他們。”菲爾德退開一步，他發現隻要自己離遠一點，這個男人就會放鬆呼吸，處子才有的反應讓他覺得非常有趣。“那麼，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誠意？”亞瑟蹙眉，疑惑地看著他，這讓他看起來像個孩童。
    “是的，騎士。”男人的目光充滿暗含情欲的挑逗，“把衣服脫光，就在這。”
    營地響起一陣猥褻的暗笑，越來越多的人彙集到這裏，他們都在期待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把敵軍的將領拔光的確是件激發男人征服欲的事情。
    “我的軍營裏，隻允許自己人和奴隸存在，你既然不想叛國，就要學會像奴隸那樣取悅我們。”
    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被人上，這無疑是對貴族最大的羞辱。
    羅傑看到亞瑟垂在陰影裏的臉，有些責備的看著菲爾德。如果這位驕傲的少將閣下經不住羞辱自刎，不僅交易失敗，還會引起敵軍莫大的憎恨，這會使這場戰爭變得異常艱難。
    這一點也不像平時英明的約翰二世。
    沒等羅傑開口阻止菲爾德，把臉龐隱藏在陰影裏的青年，緩緩抬起頭，眼睛裏沒有一絲受到侮辱的悲憤。他隻是默默單膝蹲下，把劍放在地上，然後起身，走到那個驚恐的男孩身邊。
    麵對男孩，他卻輕鬆的笑了。
    他脫下外套，披在男孩身上，仔細扣好每一刻紐扣。
    “回去以後，把這幾天的事都忘掉。”扶起男孩，手掌用力按住他的肩，“你是雅塔利亞將來的希望，是堅強的男子漢，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你的理想是什麼？”
    男孩從溫和的鼓勵中得到一點力量，用力擦幹臉上的淚痕，“我想成為醫生。”
    “好的，年青的醫生，你能護送自己和那幾位女士回家嗎？”
    男孩點了點頭。“你不跟我們一起走麼？”
    “現在還不行。”亞瑟搖頭，“我也有我的理想，我必須在這裏呆幾天。”
    在男孩額頭上印下一個祝福之吻，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回到威爾遜後，去找查爾斯·克魯德遜。”男孩聰明的沒有多問，把亞瑟交代的話在腦裏重複一遍。
    直到馬車從軍營離開，亞瑟才回頭，回到男人們中間。
    有好一會兒，菲爾德都以為他會要求決鬥，但他沒有，幾乎連疑慮都沒有，就在駭然的目光中脫掉衣服。
    解開襯衫紐扣的動作很緩慢，直到上身赤裸在眾人麵前，整個空地安靜得隻能聽到金屬的摩擦聲。整個過程，亞瑟都盯著菲爾德的眼睛。
    這是一個軍人沉默的抗拒，他用這種抗拒，來維護自己的尊嚴。即使肉體被侵犯，他也能保護自己的信仰。
    當他拉下褲子的銅製拉鏈時，菲爾德突然出聲：“夠了。”亞瑟卻自顧自的，解開長靴的靴帶。
    “我說夠了！停下！”
    菲爾德被激怒似的，抓住亞瑟的手臂，把他拖倒身前，咬牙切齒：“很好，查爾斯·克魯德遜，現在交易成立，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