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故事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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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崔曉涼在一旁揣摩角色時,鍾秦就時不時過來晃兩下,我明白他的心思,我很想告訴他,崔曉涼看到你了,她也看到你了。
“公主要矜持一些,你感動獵人的不是美貌,而是一顆純潔無瑕的心靈。”
完全不合邏輯,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怎麼想的。我想反駁崔曉涼,可她呶呶不休根本不給我機會說話。她說了很多,我隻記住了一件事,一個公主是應該美麗的。她在暗示我不夠資格嗎?我是被逼的,我寧願去當那倒黴的小矮人,或者很快掛掉的獵人。
“你聽明白了嗎?”
這時,鍾秦買了飲料過來,“來喝點東西吧,辛苦你了。”
崔曉涼理所當然接受了這份殷情,她道謝,然後優雅抿了一小口蜜桃汁,鮮紅的舌尖輕輕舔過唇角,我幾乎要聽到男人心中那一聲驚歎了:這個妞兒真他媽的正點!
我不合時宜想到了薇彩,她被鍾秦甩了,還有先走一步的齊琪,原來鍾秦是個花花公子,我早該明白了。我不想妨礙到正在聊天的他們兩人,於是要起身走開,崔曉涼看到,急忙說道,“我還沒有說完——”
我瞧了眼鍾秦,他點點頭,示意我接著離開。我了解地扭過頭走了。總覺得自己有點不大對頭,真的有點不大對。
排練廳裏太吵鬧,我趁休息出去走走,剛下樓,看到一個人影在花壇旁徘徊,定睛一看,叫出聲,“杜子騰——”
黑色的人影受到驚嚇,竟然撒腿就要跑,我抓住他,問道,“你為什麼要跑?也不來排演?”
他隻顧傻笑,嘿嘿嘿嘿嘿不回答。
“跟我上去吧,他們都在呢,哦,崔曉涼也在。她剛才還問你來不來。”
他還是傻笑,什麼也不說。我聽到李恒在屋裏催促大夥兒練習的聲音,要往回走。杜子騰這才抓住我的手,將一瓶蘇打水塞到我手裏,我別有意味笑了,“我知道,給崔曉涼是吧,放心吧。”
杜子騰搖搖頭,慢悠悠開口道,“是,是給你,你的。下午,看,看到你在,在喝,你喜,喜歡,我,我先走,走了。”
杜子騰黑色的剪影走了幾步便開始飛奔跑了。我有些暈,我隻知知道,這蘇打水不是給我的,雖然它在我的手上。我徐徐回頭,突然看到崔曉涼單薄卻凹凸有致的身影佇立在窗前,她背著光,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一切立刻明了了,這水,是給崔曉涼的。我上樓去的時候,正好碰到鍾秦護送崔曉涼下樓來,擦肩而過的時候,崔曉涼回頭望著我,瞅了一眼那瓶水,浮現美麗笑容,“班長,明天見。”
“崔曉涼,你應該來演王後。”
鍾秦立刻反駁,“應該是公主——”
我沒有理會他,看著崔曉涼,接著說道,“因為他是那麵魔鏡。明天見。”
我走到樓梯拐彎處,將那瓶水擱在橫扶手上,如釋重負。
鍾秦送走崔曉涼就沒有回來了,我們排演到晚上九點半,回去的時候,我看到那瓶水已經不見了。我微微歎了口氣,那吹拂著大地的夜風卷起了馥鬱的花瓣,很快,飛向了夜幕的懷抱,找到了歸宿般,安詳。
還沒有走到宿舍門口,就看到艾平達坐在樓下的石凳上,盯著我們走來的方向,看到我的時候,微微有個起身的動作,但很快停止。李恒他們上前和他打招呼,彙報了今晚的排演成果。我本來可以走,雖然我知道他在等我。我覺得有點疲憊,坐在一旁等他們把話說完。艾平達時不時看我一眼,生怕我消失了似的。
“累不累?”
礙事的人都走了,我們兩個才有機會說話。
“累,對了,我的打工申請書什麼時候批下來?”
“這麼快就想去工作了?”艾平達和煦的笑容和語氣令我放下心來,也許今晚我們會說些不敗興的事情,不會不歡而散。
“是啊,不然浪費了光陰。”
“很無聊麼,多參加點學校的活動對你有好處。”
“我不喜歡結交那麼多人。”我揉揉酸痛的肩膀,笑道,“我記得你的話,不要妄圖接近你們的交際圈子。”
“……嗯,你說的對,”艾平達支起胳膊身子探向我,“那是在沒有我的情況下,以後我帶你去認識他們。”
“你變得真快,能告訴我原因嗎。”
“……你會相信?”艾平達突地伸手捏捏我的臉頰,把手撤走時輕撫過我眉尖上的傷疤,“林軒希望如此。”
“你大可不必用這麼顯而易見的謊話誑我。”我們的臉湊得很緊,黑色的樹林下,鼻尖都靠在了一起。
艾平達微不可聞“嘖”一聲,“事情就是如此。我本人反對你去接近那些人,可……我必須給你引薦。”他在停頓時措辭,選擇更合適的表達方式。“必須”這個詞,想必是無奈的表現吧。
“為什麼。”
“你應該去問他。”艾平達離開我的臉,坐直了身子,聲調也高了些,變得有點冷漠,有點過於理智,仿佛方才的柔和親近都消失了,“不是麼。隻有他能告訴你為什麼。”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起身要走。還是不歡而散,我一開始產生錯覺了。
“憐生。”我走了幾步,艾平達叫住了我,隻是我沒有回頭,他的聲音再次暖如清風,“走好。”
我說道,“你誤會了,總有一天你會察覺到你誤會了什麼。我不會爭辯,隨你吧,我不管這是誰的意思,你的,或者林軒的,與我無關。我去賺他的錢,我沒有錯,你也許太高估我的能力了。我隻是個普通人,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們不會有交集,你是,林軒也是。你沒有理由懷疑我和林軒有什麼肮髒的交易。”
“我並沒有那樣認為。”
我不想再說下去了。可我不甘心就這樣被人誤會,所以回頭勾起一抹妖麗的笑,“如果你認為我們有那樣的交易,我可以告訴你,如果那樣可以賺錢,我寧願來賺你的,畢竟我們離得這樣近,你說呢,宿舍長?”
我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把自己鎖在屋裏,將那個手機狠狠摔在床上,一次,一次,不停這樣重複著,我仿佛看到林軒高深莫測的笑以及那殘忍的控製欲,他沒有出現,可卻無處沒有他的陰影!發泄完了,恢複冷靜後我看到那一小箱瓷瓶碎片,狂妄地想,我該變得如他們想象中那樣壞,那樣我就把我的惡毒和羞恥都統統給他們看,再也不會再因此受到詆毀猜忌傷害!
我不知道鍾秦回來的時候幾點了,他站在我的門口,問了句,“憐生,你睡了嗎,關於曉涼,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我沒有吭聲,他沒有再問,我腦子裏盤旋著很多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有那麼一刻,我覺得自己瘋了,我會驚惶地察覺我無法區分現實和虛幻。我睡著的時候,客廳裏已經沒有聲響。
做夢了,我聽到了自己微弱的呻吟,仿佛我咬了一口豔紅色的蘋果,然後因此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