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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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痞和王小路幾人一鼓作氣跑出永宏大樓,硬擠上了一輛的士,安肥坐前排,阿痞三人擠在後座,的土司機見四人從永宏大樓裏跑出,都是血濺滿身且表情陰沉凶狠,不敢不載,也不敢問要去哪兒,先猛踩了油門,汽車如同離弦之箭,載著四人一路遠去。
阿痞剛想開口告訴司機目的地,夜七捂著傷口輕輕扯了扯他的胳膊,搶先說道:"師傅,到皇冠路。"
王小路似乎才從剛剛地刺激之中緩過勁來,隻覺渾身酸軟,筋疲力盡地摸摸自己的傷口,將頭倚在背椅之上,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阿痞想了想,暫時忍住了向三人開口詢問的念頭,反正已經逃出來了,不愁這三個家夥不交待。
的士疾馳,快到了皇冠路的一處偏僻角落時,夜七示意司機停車,等阿痞三人從車上下去之後,夜七從身上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司機,同時嘴裏凶巴巴的說道:"這錢不用找,車牌號我記下了,你剛才沒有拉過我們,明白嗎?你還想開車的話,嘴巴自己放嚴實點。"
一臉鼻青臉腫的夜七看上去非常的陰沉凶狠,這位司機連忙說道:"知道的,我知道的,放心,你們沒上過我車,我沒拉過你們,剛我才吃飯出來。"
夜七這才慢慢下車,大力拍拍車門,的士一溜煙的遠去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幾個!"事情突然變得一團糟,阿痞沉了臉發問。
安肥用手輕撫了撫身上的幾條刀口,朝地上啐了一口才道:"這事先不忙提,先換了衣服再說,馬路對麵有家服裝店,我去買點衣服,就這副模樣,估計連車都打不到。你幾個,誰身上有錢多了,我這兒可不夠。"
阿痞三人摸錢塞給安肥自去角落蹬著。王小路蹲坐在地,習慣性的從口袋中掏摸出一根香煙叨在嘴裏,可惜再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打火機,拿眼去問阿痞要,阿痞卻正在生悶氣,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就成了大鬧賭場了,這事可不是這麼好善了的,想來安肥二人性子沉穩,應又是王小路這惹禍精搞出的好事,不禁恨恨的瞪了王小路一眼,王小路自知理虧,隻好幹叨著香煙嘿嘿傻笑。
“笑個屁!”痞子怒哼。
不一會兒,安肥買來了衣服,幾人將就著在大街上就換上了新衣,再攔了部車上路,這一次四人報的路名又改成了外環農業銀行。
四人上了車,均一言不發。阿痞終於開口道:"路子,你的傷要不要緊?要不,先去家診所到?"
王小路目視前方,半晌才黯然道:"不要緊的,我還頂得住,先去取出錢再說。我估摸著這次鬧出這麼大的事,恐怕連風哥也罩不下,是我,我對不住你幾個!"
夜七冷冷道:"放屁!我們一起去的賭場,要找錢又怪得誰了?你小子別把事都往一個人身上背!"
"我說夜老七,夜七哥!算我欠你們的還不成嗎?你就別再安慰我了,行不?我已經內疚得快要死了。"王小路索性裝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
這時安肥開口插話道:"賭場那兒我倒是見了幾個麵熟的小弟,現在想來他們應是知道我們底了。這家賭場規模夠大,沒官家的人物罩著是不可能的,這就難辦了,首先咱們不占理,又同時開罪了黑白兩道,風哥也不好罩的。大家夥說說,該往哪兒趕路?”
“先找地方把路子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再談,血流多了是會死人的。”阿痞雖氣王小路惹事,卻終究是做了多年兄弟,先以王小路傷勢為重。
王小路勉力挺了挺胸,剛想做個硬漢動作以顯示自己的強壯,突然間覺得天旋地轉,立刻便有了暈倒的趨勢,這小子身上畢竟結結實實中了數下重的,能撐到現在,全靠仗著一股子蠻橫勁。現在逃離險境了,胸中的這股氣一散,立刻就撐不住了。
夜七和阿痞連忙把王小路架住,想了想,沒敢朝醫院裏送,而是直接讓司機開到了街區附近的私人診所。
這種診所通常都有一個好處,認錢不認人,也不管是大病小病,能不能醫,先來者不拒,放進去開藥掙錢再說。
王小路的傷勢說重也不重,全是被刀砍棍擊的,屬外傷,隻需止了血敷上消炎藥,倒也一時還能將就應付過去。總之他這幾下應該是賺了的,憑這小子當時地那種蠻橫,被他砍中的那幾人傷勢也應該輕不了,沒有少胳膊少腿就算他命大了。
這種傷勢並不難處理,這家私人診所醫生很熟練的將傷口周圍清除幹淨,抹上刀傷藥膏。然後再將傷口縫合住,外表抹上一層消炎去毒地藥物,接著纏上紗布,很快就包紮得有模有樣了。
過了不多時,王小路醒了過來,老醫生量了量他體溫。自得說道:"沒事,這小夥子身體棒著呢,有點低燒很正常。養傷的這段時間忌忌口,我開些藥隔天讓他換一次就可以了。”
老醫生說著攤開了手:“藥錢,材料費、人工費、床位費,收四百塊唄,還有,我這是家小診所,道理想來大家都該懂,我這裏從來沒有治過你們這位小哥,我不認識你們,你們也不認得我!"
四人聽這位年過半百的老醫師率先說話封住了他們口,一嘴要說的威脅話不由地全都被憋回了嘴裏,不由的麵麵相覷。
"還愣著幹什麼?給錢啊!你們這點小傷算什麼,老夫行醫幾十年,墮過胎,接過生,刀傷槍傷都治過,從沒漏出過半個字!行醫者,醫德也!"老醫生一邊念叨,一邊得意的露出沾沾自喜笑容。
四人再次對視一眼,都感到哭笑不得。
王小路下床走了兩步就拒絕了他人挽扶,才躺了這麼一小會,馬上重又變得精神抖了起來。
四人把身上地錢一湊,全部加起來,也正好四百來塊,一古腦兒地全部一遞,老人家這麼懂事,不多給幾個,還真說不過去。
“咱們在賭場時下的是狠手,我以為,沒弄明究竟死沒死人前,大家還是分頭找個地方藏上一段時間比較好。目標小。”安肥淡淡對阿痞說。
“嗯,也是這個道理。”阿痞點頭讚同。
車開到了農業銀行門前。安肥和阿痞傷勢較輕,所以由他二人取錢。
一間麵積不算很大的銀行營業廳,裏麵的客戶稀稀拉拉的,銀行門口有一個大大的標誌。
踏上台階,阿痞踏進了銀行的大門,銀行大廳內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二人,因為這二人的造型實在太獨特了,先是鼻青臉腫的不說,身上又都還有濃濃的血腥味從印的暗黑色的衣服斑點處滲出來,不會是出車禍還是怎地吧?眾人全都在極小聲的議論紛紛。
銀行的保安見著阿痞二人,不知為什麼,心裏毛毛的,也不好主動上前詢問,因為畢竟自己不是警察,人家隻是空著手進來而已,雖然滿臉的青包明顯是被人打的,但也不能由此拒絕客人存取錢,若真要這樣上前的話,客人一吵起來就會鐵定的丟飯碗!饒是如此,三名銀行保安還是如臨大敵的分圍在阿痞二人的左右。
阿痞二人麵對整個大廳裏的狐疑目光毫無顧忌,安肥在無數猜疑目光中,大大咧咧的取出銀行卡,再瞪一眼圍在身邊的保安道:“你三個想幹嘛?,圍得這麼近想偷看密碼還是怎麼著?”
見這兩人原來不過是來提款的,大廳內的眾人得到了答案,頓時對他們再無興趣,如今的社會就是這麼奇怪,平淡的生活過得有些無味了吧,誰都希望生活中出現一些意外,隻要不是威脅到自己,人們必定很樂意去關注。
安肥一搖三晃的來到了櫃台前,交卡,輸入密碼
從櫃台取出了六萬塊,安肥也不點,直接交給了站在一旁的阿痞。阿痞卻是皺了皺眉隻接過一萬塊,說道,“剩下的你三人分了,等下你去給他兩人商量下該往那裏走,我還有事,得先趕過去。”
微一猶豫,安肥點了點頭,說:“也成,你小子也趕緊上路,別磨嘰了。那兩小子,我自會招呼好。”
他們這幾兄弟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同伴,到也不去考慮誰分的錢多錢少,反正要用時曆來都是大家一起想法子湊的,也用不著細分失了兄弟情份。痞子把一萬元現金朝包中隨手一放,然後走出了銀行大門。
安肥自然快步跟上,心潮仍是處在動蕩不安中,今天真是中了彩票了,剛剛經曆了那麼刺激的場麵,現在又要各奔東西,可不要當真死了人才好!他現在才開始後怕。
生活本就該不平凡,讓平淡無聊的生活見鬼去吧!想到這兒,阿痞樂嗬嗬的回頭笑道:“胖子,你可是要去東莞找豹哥?嗯,把路子兩人也帶上吧,多少有個伴!”
安肥愕然。
不再理會安肥的欲言又止,阿痞向坐在出租車中的王小路及夜七打了個道別的響指,急急的攔了部的士趕去李佳的羊肉館。
此時已是過了一點半鍾,距學校的開課時間兩點鍾已不到半小時,卻也不知李佳是不是趕去了學校?
一路上,阿痞心急如焚,不停的催促的士司機快開、開快,他去賭場前原本就是為了跟王小路要錢來還李佳的,沒想到正好碰上了幾人出了大事。他一方麵擔心著自身耽擱了時間另一方麵也在擔心李佳去了上學的路上。若真是去了學校的話,這欠的錢可就沒法還了。
在阿痞的分析中,賭場後台既是已知道了他們底子,必然就會動用黑白兩道來捉拿他們,學校這個去處,也肯定是不會露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