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把碗遞給李夜瞳，碗裏是從他身上補救回來的沙拉，已經不能吃了，李夜瞳吊著眼睛看了它一眼隨手把它擱放在桌旁，也不理會他的話，攤開姿勢讓他給她的腳檢察並上藥。
    季戎歌每天照三餐地照料李夜瞳的傷，從他嫻熟的手勢動作，不難看出他是具備專業水平的。
    李夜瞳覺得她就這麼點傷請他這麼個人才，恩，套哥哥以前的一個小弟有限的文化水平的一句話，那就叫殺雞用了牛刀，打蚊子用了大炮，用李夜瞳的一句話叫大材小用。
    和季戎歌第一次大照麵是李夜瞳被折斷腿後的事，等李夜瞳醒過來，發現房間裏有個男人，但不是江宇。
    不同於江宇迫人的低氣壓，他長身而立，帶著另一種氣度。
    當她正納悶著，就見季戎歌推推金邊眼鏡，模樣儒雅秀氣，絕對有讓女人驚聲尖叫的資本。
    李夜瞳正斟酌著該用玉樹臨風還是風度翩翩來形容這位濁世佳公子時，小公子開口了。
    他開口後使李夜瞳的思緒久久震蕩，腦袋慢動作重播的畫麵是他薄薄的始終彎成好看弧度的雙唇輕輕開啟，然後從他口中蹦出來的第一個字幹淨利落：操！
    “操！明明是當老大的自己把人折磨得死去活來奄奄一息，怎麼就輪著我被責令‘如果治不回原來的樣子就%#%%￥’，媽的，折了都折了還得費事整回去，真情是怎麼表達的嗎？江宇難道言情小說看多了，以為打是情罵是愛？”一段話讓李夜瞳深刻體會了什麼叫美與俗的完美結合。
    所謂的雅俗公賞，指的就是季戎歌這種人。
    美麗的表像之下，開口十句中差點就把江宇祖宗十八代翻了個遍給罵光了。
    初次見麵，季戎歌在李夜瞳的腦海裏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不過非常明顯的，他不是在為李夜瞳打抱不平，而是抱怨江宇給他找麻煩。李夜瞳甚至可以從他的話裏聽出那麼一點潛臺詞：要不你乾脆就把人家一刀劈了圖個乾淨，省得給我招麻煩。
    他憤憤的說著，手卻利落地幫她處理傷口。
    當時李夜瞳整個人處於極度的震撼中，完全忘記跟他說江宇從來不看言情小說，即使開電視也隻看財經新聞、時事要點，打是情罵是愛絕不是他的專長。
    他向來不肯費事曲線救國，愛李夜瞳時疼李夜瞳，不愛了也就沒必要顧惜李夜瞳。
    簡單直接的做法。
    卻是最傷人。
    自從季戎歌華麗麗登場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會時不時出現為李夜瞳包紮換藥。
    現在李夜瞳就女王般坐在沙發上，繼續看《辣妹當家》，繼續糾纏在劃兩個叉還是兩個圈好的問題，直到季戎歌包紮完畢還是沒有結論。
    等他把藥品都收拾回藥箱，李夜瞳問道。
    “季戎歌，你說江宇什麼時候回來。”
    從李夜瞳醒來後江宇就沒有再出現，至今已有一個星期了。
    門外的保鏢換了新麵孔，還有隔三差五出現的季戎歌。
    被季戎歌連續一個星期的語言荼毒，不，是日夜熏陶、言傳身教，李夜瞳也開始把三字經當成開頭語。
    媽的，白癡都知道事情不對勁，更何況她隻是折了腿不是摔了腦袋。
    所以不是白癡的李夜瞳可不認為季戎歌是個醫術高明長相引人犯罪開口就讓人氣絕的醫生這麼簡單，至少他絕對不止醫生這一個身份。
    折了她的腿讓李她無法動彈無法在他離開的這段時期有所動作，江宇才那麼放心地撤了身邊精英級保鏢。
    當然，江宇 做事向來都留有一手，季戎歌就是他設下的製肘之策。
    “怎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情人？果然是小別勝新婚。”季戎歌淺笑。
    媽的，誰跟他小別勝新婚了。
    李夜瞳心裏罵得狠表麵卻紋絲不動，眉毛也不見皺一下。
    “我在死亡倒計時，算算我還有幾天的時間可以看《辣妹當家》。”
    李夜瞳幾乎可以斷定他是出差了，當然所謂的出差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貿易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