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映山河 第二章 長街揚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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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騎在江陵身前人立而起,被淩厲的刀氣逼得倒退不迭,惹得六名蒙兵連聲怒喝。
帶頭的那百夫長本想像剛才跨越小黑貓般,從江陵頭上方越過,卻料不到從對方身上狂湧出一股霸烈罡氣,逼得座騎猛退不前,心中怒不可遏,大喝道:“不長眼的漢狗,想找死麼?”
酒樓上靠街的窗口早擠滿觀看的酒客,聞聽蒙人罵漢人為漢狗,不由激起同仇敵愾之心,怒哼聲一時不絕於耳。那百夫長抬頭冷冷地向眾人掃了一眼,眾人頓時噤若寒蟬,大街上一時寂靜如死。
江陵眼中精芒暴閃,心中殺機狂湧,冷聲道:“你們這些殺不盡的蒙古韃子,侵我中原,奸淫擄掠,萬死莫贖,少爺此去正是要找你們東衛箭筒營為萬家村上下六百多口無辜慘死的村民討還血債。既在這裏碰上你們,正好用你們試刀!”
六名蒙兵發出一陣轟天大笑,那百夫長輕蔑地道:“就憑你一人?”
江陵手中長刀收回身前,低頭以左手輕撫刀身,淡淡地道:“你們比之西宿衛營八十多人又如何?”
六人臉色大變,那百夫長駭然道:“你就是一人獨闖我們西宿衛營,連殺八十三人的‘霸刀’江陵?”
江陵冷然注視六人,不作任何回應,卻不啻默認。
那百夫長色厲內荏地道:“好小子,我們慕擴漢親王正發下格殺令四處搜捕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你是吃了熊心豹膽了,竟敢殺我們蒙古武士!”
江陵冷笑道:“有何不敢?對我而言,不過是殺了幾條狗而已。”
這話擺明是針對那百夫長罵漢人為“漢狗”而出,頓時大快人心,樓上觀看眾人再禁止不住地大聲叫好起來,同時也不由替他擔心。
那百夫長禁不住惱羞成怒,剛才的畏懼早拋諸腦後,張弓搭箭,直奔江陵心口射去。
江陵臉上平靜無波,心中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蒙古人箭法天下聞名,尤以擅長騎射者更是此中佼佼,此人身為箭筒士百夫長,箭法決不可小覷。
勁箭轉瞬即至,江陵沉哼一聲,映雪高舉過頂,帶起一道眩目銀芒,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一刀劈出。
“叮”的一聲,刀鋒劈正箭尖,勁箭墮地,樓上發出轟天喝彩,六名蒙兵心中大懍,要知這一箭是那百夫長挾怒出手,彙聚了他全身的勁力,對方看似平淡的一刀,偏偏將來路封死,而且正劈在箭尖處,且是在勁箭剛至刀鋒所劃的圓弧邊緣,其中的力道、眼力、角度和時間拿捏之準,為平生僅見。
江陵卻也是暗暗心驚,剛才一刀,他實已使盡了渾身解數,蒙古人箭術確是十分了得,剛才那一箭震得他整條右臂酸麻難當,對方臂力確實驚人。
他表麵不動聲色,暗中將真氣急速在體內流轉一匝,手臂的麻木迅速消減,心中對當前情勢快速作出判斷,對方六人均擅長射箭,自己若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他們一舉解決,給他們有了喘息之機,在他們的箭雨下別說要殺人,就是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趁著六人尚未回過神來,他猛地向前平射出去,去勢之疾,毫不弱於剛才那一箭,射至那百夫長馬前,突然改為上衝,身形落下之際,映雪化作一片銀芒,平平實實地當頭向那百夫長一刀斬下。
這一刀毫無一絲花巧,卻充滿一往無回的慘烈味道,刀未至,霸烈無倫的刀勁,已將對方全身重重包沒,令對方感到無從躲避,隻有硬擋一途。
那百夫長無奈之下,咬牙將手中長弓拚盡全力向上擋去。
“噗”的一聲悶響,長弓斷成兩截之時,那百夫長口血狂噴,拋跌馬下。
江陵借著反震的勁力,再次淩空翻起,落向後麵兩騎時,長刀分別劈在左右兩把迎上來的彎刀處,彎刀寸碎,淩厲無匹的刀勁勢不可擋地轟進兩人全身經脈中去,兩人步上百夫長的後塵,慘哼吐血下,打著旋拋飛開去。
江陵再次彈起半空,耳中傳來群眾的驚呼聲,兩支勁箭一左一右從下急射而至,江陵清楚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劈開兩箭,但卻絕不能如此做。他此時全憑一口真氣在體內運轉不息,誓要在極短的時間內一舉瓦解六人的戰鬥力,如果以刀擋開這兩箭,體內真氣再難維持連貫,勢必力竭墮地,那時對方有戰馬可憑,若讓他們策馬逃逸,自己要想憑雙腿追趕,實非易事。
他長吸一口氣,體內真氣迅速流轉,身形猛向右下方斜墮,兩支勁箭打著呼嘯在他額前險險交叉擦過,兩名蒙兵料不到他在向上急衝的情況下,竟能突然改為下墮,尚未及作出任何反應,江陵已至眼前,長刀銀光乍閃,攔腰將右手一人斬為兩截,順著刀勢旋身,改斬為刺,發揮出映雪亦刀亦劍的特性,一刀戮出。
那名蒙兵立時魂飛魄散,眼睜睜看著長刀當胸搠至,偏偏生出無法躲閃的感覺,慘叫一聲,長刀貫胸而過,江陵這時才腳踏實地。轉過身來,長刀指正最後一名蒙兵。映雪發出強大的殺氣,將那人牢牢鎖住,他一口氣連殺五人,其威勢早將對方意誌徹底摧毀,連逃走的勇氣亦喪失殆盡。
江陵冷聲道:“回去帶個口信給紮別術,江陵必以手中霸刀,取他項上人頭,為萬家村全村老少討回公道。”言罷收回刀勁,從馬旁擦身而過,揚長而去。
那蒙兵頓如一堆爛泥般墮下馬來,倒在地上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