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血 緣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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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些了嗎?”
    由於方才凝噎的哭泣消失得過於幹淨,淳於明感覺屋內氣氛有些轉變,他吃力的望著餘青雪,尚未開口,對方輕輕問了他一句話:“你相信有人真的會一輩子對你好嗎?”
    淳於明一愣,她又問:“最信任的人究竟該是誰?人該怎麼分辨真假?”
    “青雪?”
    “很難吧?”餘青雪語氣平淡的一笑,“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
    “青雪。。。。。。”淳於明撐起上身,“發生了什麼事?”
    餘青雪聳了聳肩膀,過了一會兒轉了話題:“我說淳於明,你傷得這麼重,就算出了院短時間內也好不了,而且你媽媽也不能照顧你,不如你。。。。。。。”
    “不如什麼?”
    “你住到我家去吧!”
    咣當一聲,淳於明的手因不能支撐住疼痛的身體和這句突然的話,軟了。他趴在床沿齜牙咧嘴,見餘青雪沒有過來扶他的意思,不禁詫異地抬頭,
    那個人正平靜地看著他的窘樣,滿目柔和,語調強硬:“住到我家來吧,我來照顧你。”
    淳於明一動不動地趴著,忘了身上極劇的疼痛,過了不久臉色漸漸泛紅,輕輕嗯了一聲。
    “。。。。。。。耶?這算不算表白?”本來想回來拿錢包卻正好撞見這一幕的黎望捂著嘴在門邊探頭探腦,審視著病房內“外人勿擾”的氣氛,聳了聳肩轉身下樓,“應該不算吧,我也住過阿沙他家,他也照顧過我。”
    雖然是我死乞白賴非要去住的。
    “我們的父親曾經與淳於明的父親淳於秀有過杯酒之交,那時他剛剛失去探霧的能力,在街邊喝醉酒回不了家。”
    寧意的手很穩,半傾的壺口泄下紅色的茶水,黎望注視著那股水流,直到一隻杯子平平遞到她麵前。歐陽沙仍然坐在她身旁,為她端過茶杯加了薑片和糖,“趁熱喝。”
    “哦。”黎望摩挲著溫暖的杯壁,見寧意放下了茶壺,便問:“探霧的能力?探霧不是名號嗎?”
    “它是因能力而得來的名號,和我與弟弟的名號是一樣的。我是燃心,他是摘燭,淳於家是探霧,不過像我們家這樣同時出現兩個傳承者還是很少見的。唔,讓我想一想父親是怎麼說的。。。。。。對了他說,探霧是陰陽師血脈的分支,傳到今日已極為稀少,而且由於傳承者之間的排斥,上一代與下一代間不能並存,因此如今的探霧者大概不會超過五個人。”寧意說得極慢,由於天生的記憶障礙,他不得不再三中斷以便回憶那些話。
    可黎望越聽越是皺眉,聽到最後連聲打斷:“慢著慢著,什麼排斥?不能並存是什麼意思?”瞪大眼睛看向寧意溫柔的臉孔,“你該不會是指淳於跟他爸——”
    “事實上,我就是那個意思。”見黎望猛地吸了口冷氣,寧意的微笑絲毫沒有變化,“從淳於降生開始,他父親的能力就不斷削弱,身體也漸漸變差,最後。。。。。。所以你明白我為什麼沒有把這些告訴餘青雪了吧。”
    “這不是真的。。。。。。”抹著額上不知什麼時候滲出的汗,黎望緊緊抓住杯沿喃喃:“這件事千萬別讓那家夥知道了,會出事的。。。。。。”一隻手溫暖地覆了上來,抬頭看見歐陽沙淡淡的笑:“不要擔心,我們有分寸。”
    黎望愣愣地看著他的手,嘴角抽搐半天,吐出一句話:“注意點形象。”歐陽沙吐了吐舌頭。自打他出現,已吸引茶室中不少好奇的目光,好像真的不是適合表示溫情的時候啊。他迅速把手收了回去,卻說:“我也沒有別的意思,純粹安慰而已,是你想歪了吧。”
    “歐陽沙!”
    “好了好了,接著剛才沒有講完的話說。”歐陽沙正了色轉向含笑看戲的寧意,“你說你父親與他父親有杯酒之交?”
    “是。”
    “是怎麼回事呢?”
    “就如剛才我說的,淳於秀喝醉了酒,我父親剛好遇見,本來想送他回去,但被他拉住又喝了一杯。”
    “他們說了什麼?除了探霧的事。”
    “探霧的事其實父親一直都知道,如我們這般人,彼此之間總是了解一些,好防著出了大事彼此能有個照應,但是家族內部的牽連就。。。。。。”
    “果然他父親吐露了些什麼吧?”
    麵對寧意不溫不火的談吐,歐陽沙顯得極有耐心,隨著他的步調一句一句慢慢問,黎望也聽住了,微微傾身過來,“有沒有講關於他老婆的事?”
    寧意的眼睛眨了眨,在茶室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潤,“聽我父親講,的確是談到一些,淳於秀當時顯得很苦悶,不然也不會夜半出來喝酒。”
    歐陽沙問:“是什麼事讓他苦悶?”
    “大體是說和妻子的溝通出現了些問題,很無可奈何。”
    “哦?”
    “好像跟淳於的降生有些關聯。”
    歐陽沙和黎望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問他:“你覺得跟那件事有關嗎?”
    寧意沒有說話,慢慢抿了口紅茶,片刻才說:“八九不離十吧。”
    “那麼——也的確隻能淳於自己解決了。可是要怎麼辦呢?”黎望重重一拳捶在桌上,另一隻手卻搔著腦袋想:“不對怎麼好像什麼事漏了?”想了幾分鍾,忽然叫起來:“搞什麼?說了半天,探霧究竟是什麼能力你根本還沒說!”
    “撲哧”,寧意一下笑了出來,隻笑得手中的杯子不住搖晃,“哎哎,其實那能力我不說你們也該猜到了。”
    “你說嘛。”
    “唉,那隻笛子上就刻著探霧二字,自然是與笛子有關了。”
    “你的意思是,吹笛?”
    “探霧者是陰陽師,自古以樂器為法杖,以樂聲為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淳於手中那隻笛子就是沾了探霧者心灰的法杖,隻要以血盟誓吹響它,萬物皆可淨化。”
    “以血盟誓?隻用血就可以嗎?”
    “這個。。。。。。”寧意搖頭,把杯子輕輕放回了桌上,“隻有淳於家的人才知道了。”
    黎望沉默望著他杯中蕩漾的水麵,點點頭,輕輕籲出一口氣,忽然轉向歐陽沙,“剛才去拿錢包,聽到餘青雪讓你家明老婆去她家住,她來照顧他。哎,現在的女生哪,真的很不矜持。”
    歐陽沙咳咳兩聲,歎息說:“紅杏要出牆,牆也沒奈何,難道我能自私地把他占為己有?”
    “說的也是。。。。。。。不如給我吧,我身邊正缺個男朋友使喚,那小子雖然別扭了些,到底長得還是很賞心悅目啊!”黎望臉不紅氣不喘地接過話,無視歐陽沙瞪大的雙眼,低頭喝茶。歐陽沙瞧了她半天,眼角微微一翹,也跟著喝茶,同時溫聲一笑:“我長得也很賞心悅目啊。”
    黎望的一口茶,終於還是沒能控製住地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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