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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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涵章等他快要走出門了,才慢悠悠的開口叫住他,“阮伯。”
“少爺?”阮誠似乎不懂他為何叫住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作假。
003道,“主人,這個老頭兒在懷疑你。”
“我知道。”自他回來之後處處破綻,其餘人也就罷了,阮誠這麼精明的人,再看不出來那才是眼睛有問題。
而且今天這個人一直都在試探他,不過一直做得很小心就是了。
他看著阮誠,就這麼看了一會兒,直把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又忽然笑了起來,“阮伯,我不信你沒有看出,那些所謂的族老早已與柳弘昌沆瀣一氣?如果你就這麼貿然的將東西交出去,真的能達到你預期的效果?”
阮誠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聞言眼神一閃,道,“這麼大一件事,這些個老東西難道還能包庇不成?”
“包庇倒是不敢。”柳涵章搖搖頭,“這賤籍能入也能消,以柳弘昌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做點手腳,消去一個人的賤籍也不是不可能的。到那時這兩件東西不過廢紙一張,柳弘昌還能反過來倒打一耙。”
微微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道,“再說了,這偌大的柳家,哪個不眼紅?就算我們借此把柳弘昌廢了,可這家業真的能落到我口袋裏嗎?”
003窩在他懷裏,無語的直翻白眼,明明是自己想玩,偏偏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不等阮誠回答,柳涵章就搖了搖頭,“不會。柳弘昌失去了競爭力,又怎麼樣?柳家一族,人才多的是,隻需把我往轎子裏一塞,還不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我說得對嗎,阮管家?”
最後一聲管家,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又像是在挑釁,配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這世間之事都逃不過他那一雙眼睛似的。
阮誠才掃到一眼,竟不敢再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僵硬扯著嘴角勉強維持住笑,但看起來卻假得可以。
他道,“看老奴當真是關心則亂,這一點到是沒有想到,還是少爺想得周道。”
柳涵章嘖嘖搖頭,都這樣了,竟然還不忘試探他。
便煞有介事的歎了口氣,“哪裏是我想得周道呀!這還是父親教導的,說要多看多聽多思。以前我總想著有父親在,便事事依賴,現在父親不在了,我能依靠的隻剩自己了,可不得凡事多想一想嗎?這一想呀!以前許多不明白的東西也就想明白了。”
這話兒說得跟真的似的,就連阮誠一時也摸不到他的底兒,心裏拿捏不準,隻能嘴裏應承著,是,是,是,又走了回來,將文書又原樣放回到桌上。
“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放在少爺那裏比較妥當。”
柳涵章點點頭,示意他放在那裏就是了,像是打發什麼無關緊要的尋常下人一般,語氣輕慢,“阮伯要是有什麼要事便自去吧。”
阮誠憋了一肚子的問題,但也知道不能再試探下去了,借坡下驢道,“二老爺正派人核實庫房,那些小子毛手毛腳的摔了東西,老奴還是是去看著放心些。”
“嗯!”
阮誠一出正堂,就收了臉上的笑,皺眉思索著,這柳涵章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的遭逢驚變,反倒激得他上進起來了?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不應該呀!
越琢磨越不對味兒。
樣子還是那副模樣,但那性子卻是大不相同,雖說一個人經曆變故之後,都有所改變,但學識,眼力,處事之道卻不是想變就能變的。
阮誠倒沒有往神神鬼鬼的方向去想,隻想著是不是什麼人,來了個李代桃僵,可一番試探下來卻什麼也沒探到。想了半天又覺得不甘心,連忙叫人將柳涵章身邊伺候的一個小丫環叫來,吩咐了幾句。
003有點轉不過彎,“主人,這老爺頭兒,怎麼感覺也像是盼著你嫁到趙家一樣?”
柳涵章上眼中笑意更深,“十八年前,”柳涵章”出生,恰好那一年,柳弘義從一個小商人變成了桐城大富商,同年阮誠來到柳家的,一待就是十八年。”
003吸了一口氣,“你是說,這阮誠與那個給你下毒甚至施術的人有關。”
柳涵章評價了一句,“還算不蠢。”
003覺得這位主兒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一開口就沒好話,但也隻能忍著。
就聽他不緊不慢的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阮誠頂著一張忠仆的皮,來到柳家的目的有兩個,一方麵是監視”柳涵章”,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向上頭彙報,另一方麵嘛,就是要確保他的安全,至少不能死的時候絕對不能死。”
“你們人類真複雜。”003聽得腦子發暈,感歎了一句,“那你還就這麼放他走了!”
“不然呢!”
“你已經在懷疑你的身份了,你這麼做,就不怕他做出什麼事兒來?”
“他棄其量不過是隻眼睛,真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他。”柳涵章站起來,振了振衣袖,緩步往外走去,“他很在意柳涵章的生命安全,隻要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就不會輕舉妄動。”
阮誠會懷疑他,他一點也不意外。
原主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草包,問他四書五經,他一概不知,問他哪家秦樓楚館的小倌更可人,妓子更柔媚,他倒是能夠如數家珍,讓他分析陰謀詭計,那簡直就鴨子聽雷霧煞煞。
一個身負大氣運者被教導成這樣,那幕後之人可真是功不可沒,煞費苦心。
他和原主從來就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從沒有想過要掩飾兩者之間的不同。
心裏想的卻是,他都已經被劇情那玩意兒操控著當了這麼多年的”柳涵章”,這一次終於可以做回自己了,他是腦袋搭鐵了,還是灌水了?才會又去假扮原主那糟心的玩意兒!
他也不怕,外人就算發現他變了,也會歸功於柳氏夫妻的死和接踵而來的變故促成了柳涵章的改變。
而親近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若是能為他所用,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不能,是走是留隨他們高興,總歸還了他們這麼多世相護之情就算兩清了,也就無所謂在意與否了。
對於他不在意的人和事,柳涵章總是冷靜得可怕。
今天阮誠借著柳弘昌來試探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豈不知自己也露了馬腳。
003跟在他身後,有點看不懂他這番操作了,“您,完全可以打消他的疑惑。”
“這樣不好嗎?要的就是他疑心生暗鬼,正所謂想得越多就露得越多,我倒要看看藏在他背後的是人是鬼?”柳涵章一路分花拂柳往後院而去,神色甚是愜意,像是發現了什麼新玩具的孩子一般。
003靈巧的跟著,毛絨絨的臉上透著無語,“您直接讓他說不就完了事嗎?何必費這些事兒?”
在領教過柳涵章的手段後,003一點也不擔心對方沒有這個能力。
“這樣豈非沒有意思了?”柳涵章恰好路過一株開得正豔的桃樹,順手折了一枝下來,輕輕的放到鼻尖一嗅,妖豔的桃花更襯得他,一身皮肉更顯瑩白。
003這麼個人工智能一時都被晃得花眼,心道,這換了個靈魂就是不一樣,明明還是那副皮相,但感覺卻完全不同。
因為解了毒,身體逐漸被靈魂同化,柳涵章簡直是一天一個樣兒,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露出本來麵目,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個妖孽。
正心不在焉地胡思亂想之際,就見對方唇齒輕啟,那雙比桃花還要豔上幾分的唇瓣說出來的話卻能將人氣死。
“豈不知,貓捉老鼠要的可不就是這個過程。”
一句話就將003的美好幻想摔了個七零八落,粘都粘不起來。
得,這完全就是個變態神經病!
003翻了個白眼,怕自己再問下去,也要變得不正常了,趕緊挑了個正常的話題進行下去,“那兩份文書,你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劇情裏並沒有這一段。
“在柳夫人的妝奩裏找到的。”
這也算是自動被補齊的漏洞之一。
原著裏隻說柳二老爺是庶子,卻沒有提是何人所生,而柳老太爺一下鄉下人又是怎麼納上妾室的?在邏輯上就說不通。
所以他就想到了這一點,便去回憶原主的記憶,看能不能找到。
沒想到居然還真讓他找到了好東西。
至於胡氏為何是賤妾,說來也是一樁官司。
幾十年前,戰亂初平,卻又災禍不停,逼得一些百姓,無家可歸淪為難民。
桐城地理環境特殊,是少數幾個沒有受到戰爭威脅的府城,於是逃到這裏來避難的難民也是最多的。
柳弘昌的娘胡氏就是其中一個,她與同鄉逃難來到桐城後,遇上了柳弘義的娘。
她見胡氏可憐,起了惻隱之心將她救回家,如此胡氏就在柳家住了下來。
柳弘義的娘見她生得好,幹活又麻利,就想著等過些日子為她尋個好人家嫁了,也能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