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江陵卷  第十章遇驚雷寨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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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鳴內功最高,使出禦風逍遙遊的輕功千山鳥飛渡,幾個縱躍便消失了身影。
    他當先趕到信號發出的地點,便見六名二十歲上下的嵇氏子弟正結成劍陣與三十多個不知哪個幫派的江湖人在打鬥,這三十多個裏麵有二十幾個隻是功夫一般的武人,在外圍掠陣,在中心與嵇氏子弟對敵的其實隻有十一二人,他們武功還不錯,但大部分不是嵇氏子弟的對手,隻因這十一二人裏領頭的兩個大漢武功在嵇氏子弟之上,應該是兩個宗師高手,兩人手中各一把斬馬刀,刀法很是淩厲。
    看得出這幾位嵇氏年輕子弟都受過名師教導,即便境界上差了一層,還是靠劍陣勉強擋住那兩個宗師,但那邊實在人數眾多,才讓嵇氏子弟不得不向外發出求援信號。
    六名嵇氏子弟身上都逐漸帶傷,眼看這聯手組成的劍陣就要被破。他們身後還有兩三百的流民,畏懼地退縮在一邊,眼中盡是惶恐。
    鳳鳴一眼便看清楚了形勢,撇撇嘴嘀咕道,“還以為又遇上個大高手,原來是兩個二流貨色,害我白興奮一場。”
    當今江湖,數得上名號的門派的掌門大都為大宗師的境界,在江湖上為一流高手,門派的副手、分堂分舵的堂主舵主,或是一些小幫派的幫主,一般是宗師境界,算是二流高手。而在一流高手之上,還有太上宗師這個級別的高手,但一般是江湖最頂級的宗門的掌門,或者名門大派中年事已高已退居幕後的上任掌門、太上長老、長老等,才能達到這個層級。
    而江湖中的三流高手為大師這一境界,往下就是初入武道的武生和有些功夫在身的武師。嵇隱和獨孤順就還處在大師這個級別,隻是他倆所學功法十分精妙,遇上一般的宗師也有一戰之力,而遇上大宗師,是萬萬不敵的,如之前嵇隱碰到吳明徹這樣的大宗師,便隻能憑借絕頂的身法對他進行騷擾阻攔,但最後還是吃了吳明徹一招,受了不輕的內傷。
    鳳鳴有大宗師的戰力,又身懷頂級功法,之前還和吳明徹打了個平手,對兩個宗師自然有些輕視。
    他飛身上前加入戰局,衝向嵇氏劍陣勉力擋住的那兩名宗師,突起一腳,將其中一名宗師踢得向後退了幾步,鳳鳴輔一加入,便讓嵇氏子弟這邊壓力小了不少。
    他的身影一出現就被雙方的人察覺警惕,雙方的戰鬥也因此被稍稍打斷。
    那六人劍陣中為首的一人便是嵇璨,他抽空朝鳳鳴道,“不知俠士是誰?相助我嵇氏,我等不甚感激!不過這二人是宗師高手,還請俠士小心,不要和他們硬拚。”
    對麵那兩個宗師中的一人也開口道,“閣下是誰?與我驚雷寨有何仇怨?竟然暗中偷襲我三弟!”此人看鳳鳴隻是個少年郎,也不怎麼將他放在眼裏。雖然剛剛另一個宗師被鳳鳴踢得倒退,他也隻認為是鳳鳴偷襲,心中很是不屑。
    鳳鳴站在兩方人馬的中間,笑著道,“什麼偷襲?我可是光明正大出現的,難不成我還要跟你們大喊一聲”小心別被我打到!”麼?”
    “無恥!”那個被踢傷的人啐了一口。
    敢說老子無恥,鳳鳴這就不服氣了,“哎喲喂,還敢說我無恥?難不成你們二三十人打六個人,就光明磊落?你們兩個看著比這些年輕人年紀至少大了一輪不止,不僅以多欺少,還以大欺小,還敢說小爺我是小人,你們倆一大把年紀該不會連羞恥二字都不會寫吧!”
    這群人看這不知哪來的少年不僅敢對宗師高手下手,說話還這麼不客氣,瞬間便對他印象深刻起來。嵇氏子弟心中更是直呼痛快,就連那些旁觀的百姓都被他一席話說得心情暢快。
    另一名未受傷的宗師滿臉怒容道,“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既然敢多管閑事,今日就讓我關勇好好教訓你一番!”
    而那個受了點輕傷的宗師,也平複一下翻湧的血氣道,“你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你家大人是沒教過你在這亂世不要隨意強出頭,不然小心沒命回去!”之前他正在全力抵擋嵇氏劍陣,竟被一個毛頭小子偷襲得逞,已是怒火中燒,心中想著必要讓這個少年付出代價。
    鳳鳴最不喜歡聽別人說他年紀小,更別說還罵他什麼野小子毛頭小子又說他乳臭未幹,他自覺已經是個即將成年的男人,而且還是個高手,這兩個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宗師居然還敢在他麵前囂張,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服氣不爽的勁。
    鳳鳴哼了聲道,“誰乳臭未幹要憑本事說話,你們倆廢話少說,一起上吧,我一個打你們兩個,定要打得你們哭爹喊娘,想回娘胎裏重生一次!”
    兩人被他狂言氣個半死,兩人齊道,“狂妄!”
    說著那名被鳳鳴擊退的宗師便衝到鳳鳴近前,準備獨自給他個教訓,他一刀劈來,卻被鳳鳴反手一劍輕易擋住,還被劍上的劍氣震退好幾步。
    此人終於察覺鳳鳴不好對付,是有真功夫在身的,但一時還摸不準,隻以為自己是先前被鳳鳴暗算氣血不暢,不能全力發揮所致。
    原本正和其他人一起對抗嵇氏劍陣的叫關勇的那名宗師見機立即抽身出來,和他三弟一起聯手對抗鳳鳴。
    鳳鳴原本並不將二人放在眼裏,但是打起來才發現,這兩個宗師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兩人關係親近,配合很好,單刀變雙刀,就不止一加一等於二了,如嵇氏劍陣可以實現跨級對敵一樣,這兩人聯起手來也不是鳳鳴三兩下就能解決的,如果不拿出點真功夫,一時半會還解決不了。但鳳鳴因為一些原因不能內力盡出,不然昨日他就不隻和吳明徹打個平手了,而且昨日還是吳明徹因內力損耗主動避戰,實際上如果吳明徹選擇跟他堂堂正正戰一場的話,鳳鳴也未必是吳明徹的對手。
    三人才交手不到十招,跟在鳳鳴身後的嵇隱和獨孤順就到了,嵇隱和獨孤順趕緊去幫助嵇氏子弟,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便將其他人收拾了,這些人退到外圍那二十幾個同伴聚在一起,雙方將焦點彙聚在中間三人的戰場上。
    嵇隱道,“之痕,需不需要幫忙?”
    鳳鳴抽空瞥了他們一眼,道,“你就算了,師侄你在那傻站在那幹嘛,沒看到你師叔被人二打一,也不知道過來幫把手!”
    獨孤順看他那理所當然的樣子,很想不搭理他,但還是拔出孑立飛身加入了戰局。
    那二人本來就不是鳳鳴的對手,不過是鳳鳴要解決他們需要多費點時間,有了獨孤順幫手,他們二人武功同出一門,亦能很快就形成配合。獨孤順幫忙牽製之前已經被鳳鳴打傷的宗師,鳳鳴便專心對戰關勇。
    將關勇二人分開後,兩人形成的配合便不再順暢,鳳鳴很快便將關勇擊傷退出戰場,轉頭想去幫獨孤順,然而發現並不用。
    獨孤順一套北冥劍法使出來,將對手的招式全部封死,獨孤順雖然內力不及對手渾厚,但是兩人的外功功法相差實在太大,北冥劍法乃一代劍聖現任天星閣閣主所創,走的氣勢雄渾、包容博大的路子,對抗對手剛猛的刀法,既能以剛對剛,又有以柔融剛。加之此人之前又被鳳鳴打傷,氣血運轉不再順暢,原本十分連貫虎虎生風的刀法不時出現一些小破綻,獨孤順自然不會放過這些破綻,兩人對攻了二十幾招,獨孤順便將他擊敗。
    戰鬥結束後,雙方各自聚在一起,之前準備以人多欺負人少的一方終於肯好好和對手談談了。
    關勇開口道,“我們乃是襄陽驚雷寨的,你們今日得罪我等,難道是不怕我驚雷寨的報複?”
    這群江湖人士正是襄陽郡驚雷寨的人,而為首兩人正是驚雷寨三位副寨主中的兩位,身體健壯胡子拉碴的名叫關勇,稍微瘦一點留著一抹小胡須一開始被鳳鳴打傷的名叫廖長。
    這驚雷寨乃是盤踞北周襄陽郡最大的幫派,襄陽郡治襄陽城位於周齊陳梁四國交界的區域,南通江陵,北達洛陽,東至淮揚,西達漢中,又倚靠漢水,水陸交通都很方便,是以商貿十分繁華,三教九流的江湖勢力也多,驚雷寨是最近十幾年在襄陽興起的一個幫派,自其在襄陽闖出名聲後,很快便收複了周邊大大小小的江湖勢力,成為襄陽郡第一大幫,且在中原武林的幫派勢力中也算得上是排在前五的大幫派了。
    鳳鳴看著兩個手下敗將還敢出言威脅,頓時不爽道,“你們驚雷寨很了不起嗎?我看你們兩個武功也不怎麼樣,你們倆二打一都不是我的對手。”要不是為了節省點力氣,根本不需要他師侄幫忙。
    廖長氣憤道,“你個臭小子休要口出狂言。若是我大哥過來,我們三人聯手,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鳳鳴肆意嘲笑道,“哎喲喂,三打一才能贏我,你們覺得很光彩啊。”
    驚雷寨眾人都被氣得麵紅耳赤,廖長尖聲道,“臭小子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不是我兄弟三人聯手,若是我們大當家或者二當家在此,你也絕不是對手!”
    鳳鳴大笑三聲道,“哈哈哈,你們大當家和二當家影子都沒見到,那牛皮還不是隨便你們吹!”
    驚雷寨好歹是江湖上數得上號的大幫派,何時受過這等羞辱,但怪隻怪鳳鳴一直身在西域,對中原武林門派一概不知,加上他自恃武功高強,性格又有些張狂,說話自然而然便囂張了些。
    嵇隱適時地向前一步,不疾不徐地開口,打斷三人繼續爭論,“聽說驚雷寨有兩位當家和三位副寨主,二位想必應是驚雷寨的副寨主了,不知我嵇氏有何得罪之處,若是誤會的話不如就此言和,若不是深仇大恨,何必要大動幹戈?”
    關勇和廖長看著這位翩翩公子模樣的人,貌似對他驚雷寨的名頭還是心中有數,且竟能憑借數言就猜出他們的身份,而在場的幾位嵇氏子弟看到他出現都神色恭謹,知他定是這什麼江陵嵇氏的重要人物。
    關勇道,“我倆正是驚雷寨的兩位副寨主,在下關勇,這位是我義弟廖長。我驚雷寨外出辦事,回程時正好經過江陵,順路搭救了一批流民,讓他們跟著我們回驚雷寨安家,但是卻遇到這群自稱江陵嵇氏的公子橫加阻撓,我看你們穿著和氣度應該是哪個名門世家的子弟,我奉勸你等切莫和我們江湖大幫派惹上仇怨,免得為自己的家族招來禍端。”
    “勸你們識相的就趕緊把這些遭難的百姓放了!”廖長在一旁附和。
    關勇看用武力比拚是沒什麼用了,但是世家子弟最講道德規矩,隻能從情理上讓他們退卻了。實際上關勇他們這次是去淮揚商談一些買賣,原本他們從淮水西行至北周境內的隨州,再走一段陸路,便能最快抵達襄陽郡。但途中聽說陳國和西梁打起來了,陳國軍隊已經陳兵西梁都城江陵,他們下了船之後便轉而南下,便是想中途收羅一些流民,以壯大他們驚雷寨的人口,土地和人口是在這亂世安身立命的根本,有了土地和人口,便能創造財富和物資,如今不僅士族會選擇聚族而居,江湖幫派也是人越多越有勢力。
    他們原本已經搜集到了兩百多準備逃往其他郡縣的流民,哪知途中遇到了護送另外一些流民的嵇氏子弟,兩方中有同鄉,一交流,原本願意跟隨他們去襄陽的流民就不願意背井離鄉了,要跟著這些嵇氏子弟走。
    關勇和廖長看嵇氏都是些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弟子,人數也不多,也沒聽過嵇氏是個什麼惹不起的江湖大派,隻以為是江陵城的世家貴族,不過是同他們一樣用一些理由誆騙這些流民回去供他們驅使,既然是來跟他們搶人的,二人便起了殺心。他們幫派在襄陽,離江陵也遠,等把這幾個嵇氏子弟殺了之後,再用武力威懾這數百流民跟他們回驚雷寨,就算事後被嵇家長輩們知道也奈何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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