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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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城警察局,正午。
隻剩檔案室的小柴和局長魏人山在,魏人山盯著那些照片楞楞地出神,翻弄著有關林秋宏的檔案資料,在他的檔案上一人的名字被重重的畫上紅圈----劉玉章。
“不必把這個人找來審審?”不知何時小柴已吃著一張大餅站在魏人山旁邊。
“不用,這人是作為衝鋒狼來迷惑我們的,我可沒那麼傻,真把這人找來有辱我的智商。”
“是啊,聽說上次那場浩浩蕩蕩的商戰,林秋宏在劉玉章那兒吃了不少虧呢,劉玉章得了便宜還把人殺掉,他傻不傻。”
“不過。。。這劉玉章一個貪生怕死之輩怎麼會被人平白無故丟出來,案子發生的地點有意思,時間也有意思,不如把劉玉章傳來,問問話怎麼樣?”
“切,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官爺兒腦子裏都想些什麼,一會傻一會不傻的。”小柴狠狠地咬了一口餅。
魏人山瞥了他一眼,朝他丟了一塊果皮說:“吃你的餅去吧,別在這叭叭地煩我。”
小柴將那果皮撿起來丟進垃圾桶,朝魏人山做了個鬼臉,魏人山搖搖頭,說:“越來越沒個樣子。”
戲院雅間,江潛閉眼伴著台上的戲敲著鼓點,台上的人唱到一處時江潛忽然睜開眼睛發出“嘶”的一聲,“唱戲的都不知道這戲裏的春秋,可怎麼能唱得出那股哀婉的勁兒呢。”
“老爺,剛剛傳話來,劉老板被警察局的人帶走了,用不用托人給劉老板帶幾句話。”
“不用,那個蠢蛋雖蠢,但不可能把我供出來。”
“聽說剛上任的警察局長不是個簡單人物,我們還沒有去打個招呼,我怕。。。”
“哼,怕什麼?我怎麼不怕,我讓你調查的東西查的怎麼樣。”
“查過了,給每一家的字條用的紙都來自洛城造紙廠,不過這家的紙供銷的範圍特別廣,光是溯城就有六七家,我想這幕後之人既然敢給人留下東西,就能保證我們從這上麵查不出什麼東西,不過我有一個新的思路給老爺,”
江潛最怕別人囉嗦,但他身邊卻全是囉嗦的主,他撚著眉心,“說。”
“那位爺在溯城購置了那麼多的糧食,幾乎把糧食買斷了,並且能在這麼兩天的時間就運得一幹二淨,除了水路,我想他在溯城一定有置放糧食的倉庫,或許我們可以從這兒找到點線索。”大管事眉飛色舞的期待著江潛的褒獎,沒想到江潛還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那就去查。”
“是。”大管事退出去了,或者說被江潛攆出去了。“終於清靜了。”江潛眉頭舒展,一頭倒進躺椅上,一會兒竟迷迷糊糊地打起了酣。
直到又從戲台子上傳來陣陣戲聲,這聲音與剛剛的有明顯不同,聲音腔調的頓挫,氣息與氣息替換的時間,他在這聲音中沉沉得睡下了,窩進搖椅中,夢見一段過往。
昏黃的陽光照在破破爛爛的街道上,擺小攤的地方冒著白色的煙氣,地上隨意躺著或者餓死活著被打死的乞丐的屍體,散發著惡臭。他看到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有一群耍雜耍的獨子熱鬧,他走過去,看到一些霧蒙蒙的影子,唯有一幼童的身貌被光照得發亮。
“小孩兒,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宋,宋疏林。”
江潛猛地醒了,他被驚出一身汗,好久沒有夢見過去的事了,那些被時間封鎖住的,像流沙一般,縱使他有銅牆鐵壁,回憶也能無孔不入地往他的腦子裏鑽。
“晦氣。”他往自己的身上拍了拍,雖然什麼都沒有,好像也能把什麼拍掉一般,他走到過道上往戲台子上看了一眼,剛剛的戲已經唱完了,換了一幫半吊子在舞弄著,台下也並不盡是不識貨的,剛剛那出戲罷,人已經快走光了。
劉玉章是被警察拖進警局的,警察破門而入時他已經嚇暈了,手裏還拿著棍棒,待魏人山把人澆醒,劉玉章發覺自己已經被綁到刑架上了,他一睜眼便看到魏人山拿著鞭子看著他,“官老爺,官老爺,我什麼都沒做啊,您抓我做什麼?”
“什麼官老爺,這是我們魏局長。”
“我聽說剛剛上任的魏局長年輕有為,氣貌不凡,今天得見果真如此,隻是我這肺癆成疾,不可在陰濕的地方久待,魏局長可否允許鄙人換個地方與魏局長細聊”
魏人山臉上藏不住的笑意,“既然劉老板都這麼說了,豈有不放的道理啊,快將劉老板請進辦公室。”
“魏局長果然為人通透。”劉玉章渾身濕噠噠地,一屁股坐在了魏人山自掏腰包買的真皮沙發上,魏人山心疼得很,又對官商一流極其厭惡,但他不顯於色,還是一副從善如流的模樣,“劉老板何等風姿綽約之人,我豈敢怠慢。”
“我與賢弟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後但凡有能用得到鄙人的地方,賢弟盡管開口便是。”剛剛和衣洗了個冷水澡的劉玉章見魏人山並不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遂趁機拉近關係,言語上也放得開。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眼前之人口中的賢弟正是本尊的魏人山便順杆子上架腆著一副嘴臉跟劉玉章攀談著。
“劉老板最近生意如何,我聽說,林老板死後,所有的碼頭都要改換姓劉了。”
“哪有哪有,我與林老板雖在生意場上有些摩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但是林老板屍骨未寒,殺害林老板的真凶還逍遙法外,我們也算是打了幾十年的交情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呢。”
魏人山看著劉玉章聲淚俱下地演講,又想起前段時間兩家明裏暗裏針鋒相對的架勢,竟覺得有些好笑,“自然自然,不過不知哪來的閑言碎語,說林老板橫刀奪愛,劉老板還揚言要取了林老板的狗命。”
“害,口舌之快,何來真言啊,就是個不值錢的小丫鬟,有幾分姿色,我見那姑娘在戲園子這般烏煙瘴氣的地方討生活,當真於心不忍,就想把她養在府中,這林老板喜歡,也確證我眼光不俗,哪來的橫刀奪愛之說。”
“那確實是我誤會了,想劉老板也不會這般計較的人,這三人成虎啊,細細想來這散播謠言的人確實可惡,在這種關頭,凶手是誰連個影都沒有,這不是把劉老板往火堆裏推嗎。”
劉玉章眼珠子快速溜了溜,“魏局長是明白人,自然不會輕易聽信別人的一麵之詞,”劉玉章咳嗽了幾聲,“魏局長對不住,我這受不得風寒。。。”他往自己的身上拍了拍,意思是讓魏人山看看他身上濕透的衣服。
“是我欠慮了,劉老板請,”魏人山起身送劉玉章出門,“魏某初來溯城,人生地不熟的,不過江家公子曾與我留洋時是同學,得知劉老板與江老爺關係匪淺,可否請劉老板引薦,方便魏某向江府拜會。”
劉玉章後背一涼,一口將要舒出去的氣就僵在胸口,“我與江家隻是偶爾有點生意上的往來,並不像魏局長說的深交的程度,不過我們溯城人人都是好客的性子,魏局長不如親自去拜會。”
魏人山笑意盈盈地盯著劉玉章,“好。”
劉玉章走後,魏人山將雙腿搭在桌子上休息,小柴用抹布擦著沙發上的水,“魏局,聊出什麼了沒有。”
“我當這在生意場上混了二十幾年的老油條得多有心計,小試一下就全招了,無聊,無聊的很啊。”
“果真是他雇人殺了那姓林的?”
“真是他殺的他能活著走出警察局的門嗎。”
“哦,那您都審出什麼了?”
魏人山眼神忽然一變,冷冷的看了小柴一眼,“我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