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言一見過的女人少，摸過的環月還是第一個，她有結實的肌肉，像師傅一般令人有安全感。
    可她沒有師傅那嚴厲可怕的麵容。
    “環月到了山腳下，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沒關係，我知道。”這輕輕冷冷的一句話不知道怎麼的就挑起了狐言一的情緒。
    夜深人靜，荒郊野嶺，狐言一忽然想起來師娘看的話本子裏有個故事是老虎與狐狸，老虎終於發現狐狸蠱惑自己，下決心要鏟除枕邊之人。
    但這老虎怎麼可能會跟狐狸有肌膚之親呢？
    那時候他覺得書上寫的是什麼烏七八糟的鬼東西，現在想來大概是那老虎魅力四射，狐狸這般狡黠的東西，用盡了手段也要做老虎夫人吧。
    “環月可有喜歡的人哪？”
    “沒了，都死光了。”
    “發生了什麼？”
    “有人覬覦我家寶藏，殺了我爹娘。”
    沒成想這狐言一道“我爹娘也死在別人手下。”
    夢萌道：“幸有家父生前托付的叔叔伯伯幫襯，虎家在江湖依舊如日中天。”
    狐言一道“在下是有師傅，師傅跟家父是摯交知己，在下一身武藝都是師傅所教，初次下山本有師兄相伴，可江湖人說吾輩是邪魔歪道，師兄不見了，在下其實是迷路了，不知如何回去。”
    這聽起來倒是個曲折離奇的故事。
    這人這名字是夢萌第一次見，那係統裏也不知道能不能查詢到此人。
    先前查九耀估計是輸錯了性別，但從旁人視角裏，夢萌看了九耀大概。至於這狐言一她暫時全無辦法知道他底細。
    “但我爹娘給我留了個娃娃親姑娘。她叫夢萌。是夢家的大小姐。”
    這下子夢萌算出來，這滑頭就是那扮作聾瞎道長的青年，想來先前那番話全都是他現編的。
    他怎麼會在環月麵前提及此事莫非他早就看出來貓膩。
    到底這幻影鑽石有何疏漏？
    夢萌道“你怎麼猜出來的。”
    狐言一莫名問“猜什麼？”
    夢萌反問：“你是誰？”
    “在下是狐言一，在下絕無半句假話。環月為何忽然懷疑在下”
    “裝聾作啞真是無趣。”夢萌一把甩開了狐言一的身子縱身茂密樹叢，陷入黑暗，在狐言一眼前消失不見。
    任由狐言一速度極快的伸手卻也抓不住她的衣角。“我說錯什麼了？”他留在原地不知所措，愣頭青般的也不知道追上去問個究竟。
    2
    山田居掛著大大的招牌，寫著各種茶水的費用，一目了然，仿佛這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喝茶的地方。
    當然這隻是表麵上。
    在人類世界裏沒有什麼東西是普通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店小二要學會各種手勢與啞巴對話，也要會一點黑話，暗語，別的店小二全靠緣分自己領悟，這從小就被培養著做普普通通的店小二的常開便覺得自己厲害得很。
    他在山田居裏，無所不知，不論來自哪裏的客官問什麼問題他都答得出來。
    “姑娘怎麼一個人？”他頭低低，壓低聲線是怕驚擾了旁人。
    “別擔心我，你該擔心別人。”
    這不是夢萌也不是扮作環月的夢萌，而是另外一個漂亮的姑娘。
    夢萌便是在這句話之後走進了茶館。
    她能看見的每一桌都坐著男人，萬草叢中一抹淡紅，竟然是老熟人九耀。
    她已然換了女裝，似乎毫不避諱，可能她以為不會有人懷疑一個姿色豔麗的女人會是叛逃出逍遙門的九耀。
    夢萌受了蠱惑般直勾勾的看著這個散發著猩紅魅力的女人。
    九耀瞟了一眼這丫頭一邊覺得她這稚氣未散的臉未曾見過，一邊卻又覺得她有點眼熟：“你再這麼看我，別人會以為你喜歡女人。”
    “我喜歡漂亮的人，不論男女。”
    “你是不是想睡我。”九耀心想原來遇見了女色鬼了。
    “我們都是女人。”夢萌道“這絕無可能。”
    九耀道：“你再這麼看我，小心我對你圖謀不軌。”
    店小二一不小心直擊兩個美人互相撩撥，一邊把持職業操守繞去後堂領著茶水，一邊那雙耳朵像兔子一般抖動，聽得堂內所有對話。
    果不其然，他心中擔憂的情況出現了。
    喝茶的客人天南地北，什麼人都有，因走南闖北什麼大場麵都見過，膽大心野，違法亂紀事情沒少幹的多是外來人。
    今天喝茶的依舊是三七開，六個是店小二認得的常客。十四個都是陌生麵孔，這其中便有人在議論這美人多嬌，活該犯在他手上可賣個好價錢。
    這人就貪圖富貴奢靡，填飽了肚子就該犯混。
    店小二見過太多這般人，死在他手裏的已經超過了一雙手能數的過來得程度。
    但是這誘人犯罪的也是個錯誤，美麗的東西就該藏著掖著怎麼能亮相與人呢？
    他從灶台下摸出一盒白粉，彈起指甲蓋的數量進茶水裏。再由他端給那一桌的兩個姑娘。
    這不單單是來往的客人不幹淨，連這開了十多年的茶館也不幹淨。
    店小二覺得這兩個姑娘真不該走出家門，不論他們是逃婚，嚐鮮亦或者與家人失散，遇到難處了。都不該進這茶館。
    這茶館屬於男人。這外頭屬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