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了，怕你叫出來，不方便逃跑，我這就把你的肚兜取出來。”夢萌取出夢十一嘴巴裏的肚兜。夢十一大口喘氣。
    “你的手在哪裏，你這傷口很新鮮，我覺得拿回來還能接上去，說不定還能用。”
    “接上去三回被切三回。我寧願他一直斷著。”
    “夢十三幹的？”
    “夢六幹的。”
    “這不對。”
    “什麼不對勁”
    “他要切也該切你的腦袋，你的脖子，因為那裏才有你的印記。他不是要故弄玄虛嗎？”
    被人拆穿，這人狂笑不止“好吧好吧好吧，沒想到快死的人做的人皮麵具不露餡，竟然是那笨小子做的糊塗事暴露了我。”
    “你身上必定發生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有意思？你這可恨的小鬼頭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心腸狠毒，徒有其表。”
    “傳聞怎麼說的我？”夢萌都是用係統看個人傳，至於江湖上怎麼傳聞，她都不知道。
    “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不說實話，我不會救你。沒有手你很難走出這裏，血的味道很快會引來猛獸。”
    “你這人果真毒辣。比起我家夢萌可差多了，也不知道逍遙門主是眼睛瞎到了何種地步竟然會將你認做她。”
    這倒是一個好問題，夢萌聞了聞身上沒一絲異常味道，再捏了捏臉，人皮，是自己的，麵具是耳朵上的鑽石產生的幻境，所有人都會把她認做別的人，這不是人類世界的原理，是那老不死逍遙門主寶庫裏的東西。當初拿來也不過是想變成自己喜歡的模樣，照鏡子的時候見見男版九耀。
    她想了想也許這東西有什麼破綻？她不知道，但逍遙門主知道。
    莫非那小子也用這東西溜出來玩過？
    “你對我而言隻是一個陌生人，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有害。”
    “我隻是一個廢了手腳的東西能害你什麼呢？”
    “有時候鬆懈人防備心的，才最致命。”
    “你不過是個落敗家族的孤女我害你做什麼？”
    “誰知你所圖何物。”夢萌試探著道“比如樹燕如花？”她摸了摸腰間的玉佩提出來擺在他眼前晃動“它就在你眼前，想要嗎？可你沒有手了。”
    夢十一大喘一口氣，手蔥花血肉模糊的肩膀裏破了出來，一個血人從他的胸膛裏破血肉而出。一張嘴冒了出來咬住了夢萌的玉佩。
    夢萌站了起來，那家夥也站了起來個頭隻到夢萌的腰，像條狗似的呼哧呼哧叫喚。
    他渾身冒著詭異的酸臭氣，夢萌忍耐不住正要動手卻從右後方冒出來一個老熟人大喝一句：“終於找到了，妖怪哪裏逃！”
    這人一刀便將這家夥砍成兩半。
    夢萌提著這家夥的上半身狂甩不開，倒是滿地的內髒破碎，酸臭味道更濃鬱了。
    那人一手拽住了夢萌的玉佩拔出來那家夥的腦袋，隨後便將這上半身丟出老遠。
    “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虎環月。”環月姓虎，她覺得自己姓氏不夠詩情畫意，甚少跟人介紹自己會提起這個姓氏。但夢萌不同，她知道這個子嗣凋零的家族多麼有用處。虎家刀發槍法在江湖也曾經輝煌，現如今不過是一時落魄，虎家長輩的朋友兄弟仍舊會給環月一點麵子，甚至有大把江湖好漢願意提虎家拋頭顱灑熱血，為情為義為虎家留給環月的那麼一點銀子。
    “哦，沒聽過。”
    夢萌眉頭一皺，因為這家夥是他老熟人，正是那脫去了一聾二啞道長麵具的神秘人。
    “那閣下又是誰？”
    “嗯，我……我姓王叫王三。”
    “嗯，這名字一聽就很敷衍，看來大俠非但不信任本姑娘，甚至不打算與本姑娘有牽連。”夢萌沒打算過多接觸這家夥，她其實有要事處理，雖然這要事已經被她無限延期，甚至曾經打算不幹了。但現如今看起來不做不行。
    “怎麼可能呢，姑娘方才是從逍遙派裏逃出來的吧。這怪東西是來追你的？”
    “是我把他帶出來的。我以為他是個人，誰知道……”夢萌看著地上一份為二死相淒慘的東西道“長著黑毛，人的牙齒，沒有眼睛，不會是猴子吧？”
    “沒見過，別說這東西了，逍遙門我都沒進去過。”
    “這位王三兄弟，真沒聽過虎環月三個字嗎？”
    “實不相瞞，在下十天前才從混玉山上下來。江湖事完事不熟，就連人情世故也不大理解。最近有人用在下的臉，在下的本名幹壞事，在下現在可不敢自報家門，來這裏也是因為此地僻靜無人，本是打算隱居的，誰知道有人說這裏有妖魔出行。故以來探究竟。”
    夢萌察覺些許苗頭，難不成那扮做一聾二啞的人皮麵具下還有一張麵具？可哪裏那麼巧合他也單名一個三字？“你是來除妖還是來看熱鬧？”
    “除妖，隻是這人世間哪裏有妖怪啊，在下懷疑是罕見的動物作祟，亦或者是有人裝神弄鬼。”
    “你說有人扮作你，那他是誰，有什麼目的？”
    “他是我師叔，看你是個姑娘，就不瞞你了，在下狐言一，狐狸的狐，跟姑娘剛好都是同一個地方的。言語的言，說一不二的一。”
    老虎和狐狸都是一個地方，來自森林。
    夢萌被逗笑了：“沒聽過，不會又是假名字吧。”
    “姑娘也是久不出世的嗎？”他一臉驚訝“看起來姑娘確實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莫非您是修仙的？”
    這下夢萌確定這家夥不是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道長。
    他到底是誰其實對環月無關緊要。
    但對夢萌卻性命攸關。
    “你要進去找那逍遙門裏的怪物嗎？”
    “這家夥看起來就是個猴子，那怪物也許就是個比這家夥更大的猴子，沒什麼意思，倒是姑娘是要下山嗎？認不認得路，需不需要在下領路？”
    這話夢萌沒少聽過，那渾身綠色的胖子，在她麵前獻殷勤的時候便是這般模樣，分明她在夢城生活十幾年，大街小巷是她比較熟悉，可偏偏那男人卻覺得丫頭片子哪裏能天天出門，恨不得每日帶著她去吧所有的鋪子逛一遍，將她當成了鄉下土包子。
    現在想來男人都一個德行得不到的時候想法設法討好，認清現實後便下陰招，什麼不喜歡霸王硬上弓不過是唬人的話。
    夢萌就直接多了，不管別人喜不喜歡，她喜歡了就都得是她的。
    她又想起了九耀。這家夥怎麼就是個女人呢。
    “怎麼了，環月姑娘，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呀，是覺得冷麼？”
    “本姑娘喜歡一個人，愛而不得，很是痛苦，夜深人靜，狐少爺又勾起本姑娘的記憶，真是令人傷心。”
    “你喜歡誰？他長什麼模樣？”
    夢萌看不出他得失落難看吃醋嫉妒，他臉上隻有興致盎然的開心，蠢萌得像一隻哈士奇。
    “她乍看是一朵血色玫瑰，可摸上手了卻發現刺是軟的，貼心口疼她的時候，才發現那刺是會變硬的紮的心口滿是血。卻還舍不得放開。”
    他笑的愈發開心了：“不懂。但你環月姑娘若是能把他畫出來，在下可以易容成他的模樣，教環月姑娘開心開心。”
    這倒是個有意思的點子。
    夢萌打算下山後買個人來扮作九耀哄自己開心。
    “本姑娘下山是有事情做的，不是吃喝玩樂。”
    他附身探頭，像待小孩子似的哄問：“環月姑娘要做什麼？說不定順路。”
    “本姑娘此去要繞著八荒城，九曲洞，萬魂窟走一遍。”
    “這些地方聽著好可怕，環月姑娘莫非也是去殺妖怪。”他麵帶恐懼似乎真的在害怕。
    那裏自然沒有妖怪，都是人，夢萌的仇人。
    “我有幾個異姓兄弟，在那裏流浪，遇害。我要去找他們祭拜他們。”
    他滿臉興奮，似乎貓見到魚一般：“在下也想認識認識環月姑娘的異性兄弟。環月姑娘長的貌美如花，猶如月中仙子，環月姑娘的兄弟必定也相貌不凡，氣質決絕。”
    “異姓兄弟，結拜的。”
    他擺了擺手道：“環月姑娘這樣的美人必定結交不俗。”
    “算是不俗。”夢萌猜出來這家夥怕是起了色心。就是不知道他打算什麼時候惱羞成怒呢？
    狐言一覺得這五個字便是夢萌答應他一同上路的意思。
    他伸出手道“環月姑娘，我帶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