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你怎麼跟那個不男不女的勾搭上了。”老頭子自那日後天天在她耳朵邊絮絮叨叨。
    她不厭其煩的解釋“沒有，我與他隻是惺惺相惜，同為情所困罷了。”
    那小子喜歡九耀，但他隻知道男人與女人有情愛，不知道男人與男人也可以發生愛情。
    他也不知道九耀是個女人。
    我才不要當個解迷人，告訴他那個秘密。
    他最好一輩子這麼痛苦下去。反正做人難得糊塗，他這個老怪物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家夥又不聽話還能活這麼久的。
    就讓他多糾纏一陣子，否則他要是得到了九耀，亦或者九耀那清醒的家夥狐假虎威，這江湖豈不是大半都要姓他逍遙門。
    “那他說什麼你喜歡什麼他的，豈不引人誤會敗壞你的名聲。”
    “有嗎？”她記得環月的名聲早就敗壞了，自江湖上傳說她失身與穀主，穀主甚至不樂意娶她，這孩子就已經成了個笑話。
    “你這丫頭太容易被人騙了。你不能跟他親近。他這小子壞著呢。”老頭不敢跟她說那小子的身份，唯恐丫頭當麵質問他引他不快，惹殺身之禍。
    夢萌到也不拒絕不反駁，反正那小子會自己找來，為了樹燕如花為了九耀。
    為了他自己恐怕也理不清自己為何要與夢萌糾纏的各種原因，他自己會過來的。
    “你不會像上回偷偷溜出去吧。”
    夢萌驚訝這孩子還能在老頭眼皮底下溜出去。
    “教你功夫不是讓你對付自家人的。這回信不過你，門得鎖了。”
    門落上鎖，門外老頭還喋喋不休
    “別怨我，你自己把功夫練到家了，這天下沒人能攔著你，你想喜歡那個就去找哪個。”
    這練功恰好是夢萌的日常必修，她早已經習慣每日打坐五個時辰。隻是她沒想到環月的秘籍竟然藏在枕頭旁邊的。
    不。
    是隨便丟在枕頭旁邊。
    仿佛這本引起她父母雙亡的武功秘籍是飯後閑暇讀的話本。
    這丫頭莫不是跟我一樣狼心狗肺呀。
    夢萌挑起幾頁，看了一遍，坐上床。
    夢萌順著畫作學習動作每三頁六個動作為一截，才到第十三頁她便覺得下腹鬱結了一團火氣，直衝腦門她暈迷過去，心想莫非學的太多，有了衝突走火入魔了？
    再醒來又是那逍遙門主左擁右抱的香豔場麵，隻是這老家夥衣服一件沒少，雖然敞胸暴露，可身上沒一點胭脂，也不知道他懂不懂的男歡女愛那檔子事。
    “你又被我救了。你欠我兩條命。”
    “第一次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果然不知道你身邊那個扮作聾啞道長的是什麼怪物吧。”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他必定不是好東西，肯定是來殺你的。”
    原來這家夥也有說謊的時候。
    “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比尋常時候還要可愛嗎？”
    這老東西忽然被酒嗆了，咳嗽許久揮退左右美人，像上回那樣室內又隻有我跟他，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從何而來。
    “你知道那家夥是誰嗎？”
    夢萌打著哈欠道“怎麼剛睡醒又有點困呢。”
    “他是捉妖師。他覺得你是妖啊。”
    夢萌覺得這人真是好笑，妖怪是我哥是我娘，而我隻是一個被烈焰樓迫害的孩子罷了。
    對啊。
    夢萌好奇，為什麼烈焰樓要燒死那些孩子。
    莫非這些都是妖怪生的。
    那從我夢裏走出來的怪女人莫非是我娘？
    難道我潛意識裏把她當我娘了？難怪被係統蠱惑的家夥都叫那女人為娘親。
    “他覺得我是什麼妖怪？”
    “蛇。”
    “你是想解釋為什麼忽然把我丟進蛇堆裏？”
    “哈哈哈我想讓你跟你家親親認親。”
    “別假笑了，沒有你說話好聽。”
    “我覺得你不是蛇，你是狐狸精，說話撩撥人心，我該把你舌頭拔了。”
    他喜怒無常，夢萌不想伺候。
    “樹燕如花要是不要？”
    “完全沒興趣。我要我的我徒弟九耀。”
    “你以為她會來尋我？”
    “他來了。真的來了來了，他喜歡你。”
    “你把她殺了？”
    “怎麼舍得。他可是我徒弟呀。”
    “第十七個徒弟，三年五載殺一個。也不是很稀奇。”
    “這話說的就不好聽了，我的小可愛，你還是裝模作樣一些比較有意思。”
    “他在哪裏？”
    “你床底下。”他小指頭指著我的下麵。
    而我看見縫隙之間一雙血淋淋的眼睛，一掌穿透床板，拽出來一個沒有胳膊的軀體。
    “騙子。”
    這人不是九耀。
    “你擔心他，你真的喜歡他。”
    “他沒來？”
    “沒來，他就是個無情的騙子，你也被騙了。我也被騙了。”他提著酒壺酒杯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喝！”
    他給我一杯酒，他提著酒壺倒進口裏奶白色的酒，膩人的奶香中還有一種熏鼻的味道，我想這源自他身上，是傳說中禽獸的味道。
    我拽著他的手一口悶掉酒，那味道一點也不舒服，入口就隻有苦，咽下去五髒六腑都難受得很。
    “豪爽，再來一杯。”
    我抬頭看他“你打算灌醉我，做不軌之事？”
    “你好聰明，我要把你睡了，宣告天下，讓他難過，他就會回來找你了。”
    “他不會回來的。”
    “屁，他會回來的。為了你。”
    “你醉了。”
    “我沒有。”
    然後他倒在了我懷裏，就像是上次那樣，我們同榻而眠，不同的是我身邊還有一個留有呼吸，失去雙手的可憐蟲。
    我更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