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被波及！
    “又怎麼了？”馬車內傳出一道隱含火氣的聲音。
    “……我們被圍住了！”
    帝玖撩開車簾，果見一群黑衣人不知何時已將馬車團團包圍，正前方許放正與一名武魂宗師打得難舍難分，而顧清風、顧清雨二人則趁機往馬車所在地靠攏，城主府的侍衛們不得已隻能出手。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清風兩兄弟下意識往這裏看來，當看清馬車內之人眼中分明閃過一絲厭惡。
    “少爺，現在該怎麼辦？”趕車侍衛回頭看了眼已重新甩下的車簾。
    “殺。”
    冰冷的聲音透著無限殺機，很顯然帝玖已經生氣了。
    黑衣人約莫三十幾個，除領頭的是一名二段武魂宗師外，其餘殺手不過是高級武魂師，而城主府侍衛由琉驚天親自精挑細選，清一色武魂宗師，身為七段武魂宗師的許放，更是一人就能殺光他們全部，有了帝玖的命令，不再留手，不消片刻，黑衣人已無一殘留。
    顧清風二人早已被侍衛們控製住，待一切塵埃落定，押送到帝玖麵前。
    一向隻有帝玖算計別人，還從沒有人敢算計到他的頭上，滿目陰沉的走出馬車，帝玖居高臨下的看著被迫跪地的顧清風二人。
    “帶上。”殺了太便宜他們，正好缺個伺候的人。
    顧清風二人滿臉屈辱，要知道馬車上是這個變態少城主，他們寧願死在殺手手裏。
    “通城是個好地方，你說是吧？”帝玖哪裏不知道他們的心思，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顧清風瞳孔放大，陰霾在眼底擴散。
    “你說過不會對我們家族出手的！”顧清雨按耐不住從地上騰地站起，又被身後侍衛一腳踢跪。
    “此一時彼一時，你覺得二者能相提並論？”帝玖薄唇微挑，似在嘲笑他的天真。
    “你……”顧清雨美眸怒瞪。
    “別衝動！”顧清風及時拉住他。
    “上來。”丟下兩個字，帝玖轉身鑽進車內。
    顧清風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拽著顧清雨上了馬車。
    馬車內部明顯經過一番精修，空間可比外界看起來大多了，鋪著一層毛絨厚實的獸皮毯子，中間的矮幾上茶點瓜果精致可口，裏側的迷你書架上擺放著各類書籍以供消遣，車壁四周鑲嵌一顆顆鵝蛋大的熒光珠，能自主調節車內溫度，光芒柔和並不傷眼。
    本怒氣衝衝的顧清雨看呆了，垂涎欲滴的死死盯著矮幾上散發著甜膩香氣的精致糕點，喉結上下滑動。
    自以為見多識廣的顧清風也不禁咂舌，一整塊完整的七星元獸的皮毛就這麼放在腳下踐踏，一顆雞蛋大就能賣出天價的熒光珠鑲滿整個車廂，包括所用的器皿、木料，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豪奢”兩個字就能形容。
    顧清風差點想擼起袖子摳他幾顆熒光珠拿去賣，這樣下半輩子就不用發愁。
    帝玖並沒有為難他們，準確來說完全是無視，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盤膝入定。
    顧清雨見狀忍不住伸出蠢蠢欲動的小手，抓起一塊糕點胡亂塞進嘴裏，又故作矜持的左看右看，眼角餘光不斷從帝玖臉上瞥過，確定對方已經進入無我之境後才敢放開膽子，光明正大的偷吃。
    “哥，他在幹嘛？”顧清雨捅了捅身邊的顧清風。
    “修煉。”顧清風白了他一眼，看顧清雨吃得津津有味，不禁嘴饞起來，但他的動作明顯優雅得多，修長指尖撚起一塊白玉糕，輕咬一口，柳眉微蹙，太甜。
    “這才奇怪好吧！”顧清雨怪叫，下意識捂住嘴，低聲耳語，“哥，你什麼時候看過這家夥修煉？”
    確實沒見過！
    二人算是甘露苑的老人，在城主府呆了少說快兩年，在這期間他們從沒看過這家夥正正經經修煉，成天不是追著甘露苑裏的人跑，就是上街獵美。
    “我說他不會真給摔出毛病了吧？”顧清雨嘟囔著，瞅著帝玖的眸光帶著一絲好奇與探究，話鋒一轉，“不過，我覺得他摔得好！之前怎麼沒發現他長得其實還挺好看的……”
    顧清風聞言看向對麵那人。
    高鼻薄唇，眉眼深邃，宛如潑墨畫裏走出的俊美謫仙，一筆一劃勾勒成一副盛世美卷，一頭銀絲越發襯得他膚白賽雪，孤高清傲的氣質宛如遺世獨立，超脫世俗。
    之前隻注意到他y**穢不堪的眼神和猥瑣表情，倒是忽略了他的長相。
    這一看，他的樣貌確實生得極好，即使相貌最傑出的”蘇白”都不及他萬一。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帝玖的到來告訴顧清風一個事實，一雙眼能毀了一張臉，可一雙眼也能點亮整個人，在帝玖睜眼的霎那仿佛他就是世界中心，璀璨奪目。
    此刻顧清風甚至能想象到帝玖眼皮之下那雙寒氣逼人的銀眸，再無往日混濁汙穢，純粹得不含一絲雜質，仿佛隻一眼就能讓人泥足深陷。
    “確實……”是個有趣的人！
    “早知道我就早點砸他腦袋，你不知道這家夥本來老愛對著我流口水，嚇得我好幾個月沒睡好覺！”顧清雨恨恨地咬了口手裏的桃花酥，儼然將它當成昔日的琉忻嶽。
    顧清風腦補畫麵，不由得噗嗤一笑，不再理會顧清雨的抱怨，也跟著盤膝入定。
    顧清雨吃飽喝足，自己尋了個地兒呼呼大睡。
    修煉中的帝玖忽然感覺大腿一重，似被什麼壓著，很不舒服。
    睜開眼，顧清雨不知何時已滾到他身邊，腦袋枕在帝玖腿上，睡得正酣。
    帝玖眸光一沉，毫不客氣一腳把人踹開，——走你！
    哐！
    顧清雨腦袋砸上角落書架，無意識呻吟一聲，大概是先前魂元消耗過度，人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居然半點沒有蘇醒跡象。
    馬車內再度恢複安靜。
    ……
    元武大陸森林覆蓋率高達65%，大部分是未開發的原始森林，加上帝玖選的路是一條捷徑，地處偏僻，荒無人煙，一行人緊趕慢趕仍無法在天黑之前趕往下一座城鎮。
    許放隻好找了個地方就地紮營，要去往下一座城鎮必須穿過眼前古林，夜間是靈獸最活躍之時，趕夜路明顯不是明智的選擇，顧清風兩兄弟身為高級武魂師，自保不成問題，別忘了帝玖此時僅是初級武魂師，要是他有個好歹，琉驚天的怒火可不是他們任何一個所能承受。
    “哥，你看看我腦門上是不是鼓了個包？”顧清雨手扶額頭，隨後鑽出馬車。
    “我看看……唔，確實腫了，是不是你睡覺又不老實了？”顧清風與總習慣留一分意識的帝玖不同，全身心投入修煉之中，自然不知發生何事。
    “怎麼可能？我睡覺可老實了……”顧清雨梗著脖子反駁，眼角餘光瞥見走在前頭的帝玖，蹭蹭蹭幾步上前，“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個陰險家夥趁我睡覺的時候把我給揍的！”
    “睡傻了就一邊涼快去！”帝玖投了一記冷眼，在一旁找了塊石頭坐下休息。
    顧清雨身子下意識一僵，真沒敢再往他麵前湊，兩兄弟在帝玖不遠處也尋了個地兒坐下。
    一眾侍衛分工明確，生火、搭棚、狩獵、布陣……完全不需要帝玖多說半句，許放已為他安排得妥妥貼貼。
    “我渴了。”火堆邊，帝玖突然來了一句。
    一名侍衛立即從馬車上取來一個沒人用過的獸皮水囊，“少爺，我這就去給您打點水來。”
    “讓他去。”帝玖抬手指向顧清雨。
    顧清雨一臉茫然，等反應過來立刻炸毛，“你說什麼？你敢讓我給你打水？！”
    “不然要你們何用？”帝玖厲聲質問。
    “還是我去吧！”顧清風可不想這倆家夥又掐起來，剛站起身，對方一個冷戾的眸光就丟了過來。
    “坐下。”
    平淡的兩個字偏偏冷得掉渣，等顧清風回過神來，自己早已乖乖坐了回去。
    顧清風嘴角抽搐，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聽話？
    一冷一熱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出火花，顧清風有點被”琉忻嶽”現在的樣子嚇到，忍不住拉了拉顧清雨的袖口，二人經過一番眼神交流，後者終於服軟。
    “等著！”顧清雨狠狠奪過侍衛手裏的水囊，狠踩步子轉身離去，忽而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這弟弟打小就被寵壞了！”顧清風俊顏略帶歉意。
    帝玖雲淡風輕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