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後宮非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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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奉命審問皇後,德妃與皇後向來不和,自然會好好的“招待”皇後娘娘了。
兩日後,德妃拿來一瓶紅色的藥丸,太醫鑒定過後,看不出什麼端倪,太虛真人道:“皇上不妨一試,若真的是解藥,娘娘就有救了!”
第三日,我緩緩醒來,看見熙,憔悴的俊顏,無力的撫摸他消瘦的臉龐,聲音沙啞道:“你怎麼了?這樣憔悴?“
熙的眼裏淚光閃閃,將我緊緊的抱在懷中,他消瘦的身體,擱的我生疼,“寒兒你終於醒了,以後不許這樣調皮了,嚇死我了!”
我衝他無力的笑了笑,輕聲道:“我餓了。”
他一喜,大聲道:“快傳膳!”
他扶著我,一口一口的喂我,我掙紮了一下,他卻執意喂我。我麵上一紅道:“姐姐們都看著呢。”
熙這才道:“寒兒昏迷這些日子,德妃你辛苦了,朕要好好的謝你。回去休息吧。”
德妃躬身道:“妹妹好好修養身子。臣妾告退了。”
德妃一走,屋內的人也全都散去。隻剩了我和熙兩人,他極盡溫柔的嗬護著我,親自為我梳洗。他緩緩的梳理我的長發,輕輕的吻我的發絲,“寒兒,我們有孩子了。”
我一驚,他笑了笑,握緊我的手道:“朕要好好謝謝你,我們有孩子了,我們的孩子。”
我的手下意識的撫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喃喃道:“孩子?我們的孩子?”
熙緊緊的抱著我道:“若是男孩就封為太子,若是女兒就封公主。”
我將頭埋在他的懷中,輕聲道:“我隻希望平平安安的。”
曲國向來立賢不立長,即使是皇子,剛剛生下來也沒有封過親王,更不要說是太子這樣顯赫的位子。公主隻有在帝姬出嫁之時才可封為公主。如今熙給我這樣的許諾,當真的天大的恩典。
我故意岔開話題到:“熙,我怎麼覺得我好像睡了很久,我怎麼了?”
熙憤恨道:“朕與皇後夫妻多年,一直敬重她,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竟然對你下毒,謀害皇嗣!”
我一驚,抬頭看他,“皇後怎麼會••••••那她現在?”
熙厭惡道:“朕已經將她打入冷宮了。朕要廢後!”
我搖頭道:“萬萬不可啊皇上。皇後與您一直相敬如賓,請皇上念在這麼多年的情分,饒了皇後吧!皇後乃是一國之母,廢後是萬萬說不得的啊!請皇上三四!”
熙,握緊我的手,憐惜道:“她這樣害你,你還要為她求情?”
我跪在地上,叩首道:“皇上若是不答應,臣妾就長跪不起!”
熙歎了口氣,扶我起來,“罷了罷了,你這樣軟的心腸,朕就饒恕她這一次。”
我喜道:“謝皇上恩典!”
我暗暗握拳,指間陷入肉裏,生疼,我恨,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皇後身後還有她的外戚,隻要宰相沒倒,皇後就不會倒,我又何必不做這個順水人情呢?
皇後是真的要害我,當日我隻是叫景珍找人教唆皇後,用巫蠱來害我。之後,我吃了藍靈特製的藥丸,才有當日的抽搐。這些日子我一直吃藍靈的藥丸,所以才會那樣一直昏迷不醒。至於太虛真人,他所說的得鳳命之人可得天下,自然是我唆使的。當日炎烈走時,我就和他提了輿論一事,炎烈竟然找到了太虛真人,來配合我演這場戲。
不說劇情怎樣,隻是我拿命去賭這份真意,就足以讓人相信。
曾經奢華無限的鍾翠宮,如今變得冷冷清清,與冷宮無異。門楣冷清,再也沒有妃嬪來日日請安,曾經的歡聲笑語,蕩然無存。宮殿依然雄偉,但是似乎久未有人搭理,變得有些頹廢。
我站在鍾翠宮門口,突然不可抑止的笑了起來。我攜了景珍的手,端莊的邁進鍾翠宮的大門。冰冷的大殿上,一女子佝僂躺在床上,身上蓋了一層又一層的錦被,仍然是止不住的發抖,嚴寒臘月,這裏竟然沒有生火取暖,想必是內務府的奴才機靈,自動斷了這裏的炭火。
身上穿了厚重宮衣的女子跪在床前,給床上的婦人暖腳。我一看原來是玉階,她蓬頭垢麵,消瘦的不成樣子。
床上的婦人曾經是不可一世的國母,如今麵黃肌瘦不說,臉上還烙下了疤痕。一雙如死水般的眼睛,仿佛靈魂已經消失了,再也流不出淚來,隻是空洞洞的望著床幔。
玉階端著一碗白粥,輕輕的對皇後道:“娘娘您好歹吃一點啊,奴婢求您了,保重身子啊,來日方長,咱們還有機會的,不能便宜了德妃啊!娘娘她如此害您,您一定要振作起來啊!”
然而皇後依然毫無反應,隻是空洞的望著床幔。
我輕輕上前,看了一眼,頓時雙目含淚,哽咽道:“皇後娘娘,您受苦了!”
皇後死寂的眼睛頓時有了焦距,她死死的盯著我,掙紮著起身,但是無奈渾身無力又摔倒在床上。好似牽動了身上的傷口,頓時呲牙咧嘴。
“皇後娘娘怎麼了?”
玉階憤憤道:“還不是德妃,竟然以下犯上,對娘娘用刑!皇上居然還坐視不理,也不讓禦醫來瞧。娘娘就一直這麼拖著•••••••”玉階說著哭起來。
我心頭一酸,對景珍道:“去請太醫!就說本宮讓的!”
景珍為難的看了看我,遲遲未動。
皇後忽然厲聲道:“不用你假好心!你當本宮不知道,你和德妃那賤人是一個鼻孔出氣!本宮落到今天步田地,與你脫不了幹係!”
我詫異道:“娘娘以為是臣妾害您嗎?”
皇後看了看我,“是本宮大意了,本宮確實有害你之心,隻是這宮裏誰是幹淨的,這次本宮沒能除掉你,將來有一日本宮一定會東山再起,到那時,你和德妃,一個也跑不了!”
我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滿臉的不可置信道:“娘娘就是這麼看我的?我哪裏做錯了,娘娘要這樣恨我?我一直敬重皇後,沒想到皇後要這樣待我!娘娘我沒有害您啊!臣妾也是受害者啊,您是知道的,臣妾懷孕了,臣妾怎麼會害自己的孩子呢?臣妾和娘娘一樣是被害者啊!”
皇後看我的神色緩和了一些,玉階嗚咽道:“娘娘確實是寒貴妃給您求的情啊,不然,不然皇上他,他,皇上要廢後啊!”
皇後短時麵無血色,喃喃道:“廢後?他竟然要廢了我?夫妻多年換來的就是廢後?哈哈哈哈•••••••”
玉階抱著皇後失聲痛哭起來,這個女子對熙也是一片深情,或許曾經她和熙也有過美好的過去,也有過伉儷情深。
我出聲打斷道:“娘娘,一定要振作起來,您還是一國之母,您還是六宮之首,莫要讓親者痛仇者快!娘娘不能在這裏意誌消沉啊!反正臣妾是一定要查清楚的,到底是誰下毒害我,要謀害我的孩子!娘娘也曾失子,定知道臣妾心裏的恨!”
皇後掙紮著坐了起來,自嘲一笑:“你看我這鍾翠宮,我還能怎樣?苟延殘喘罷了!”
她的容顏毀了,仿佛蒼老了十歲。我不忍看她,對景珍道:“快去請太醫來!還有告訴內務府的奴才,切不可怠慢了皇後!那些抬高踩低的奴才,竟然這樣怠慢皇後娘娘,告訴他們,照原先的份例,若是有人阻礙,景珍就將咱們宮裏的份例分出來一部分。若是太醫請不到,就叫藍靈過來,算了直接叫藍靈過來吧!景珍快去吧!”
我又對皇後道:“藍靈是我的陪嫁,她的醫術很高明的,娘娘放心,有她的醫治相信娘娘的傷很快就會好的。”
皇後詫異的看著我,但是眼底已經有了些許暖意,“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輕輕拉了皇後的手,她的手冰冷,我放在嘴邊輕輕嗬氣道:“因為我相信娘娘沒有害我,而害我的人身在暗處,隻怕她不會放過我,娘娘若是臣妾有什麼不測,請娘娘務必要照顧臣妾的孩子。或許,她們容不得臣妾生下這孩子。”我說完眼裏已有淚光,皇後握緊了我的手,安慰道:“皇上這樣寵你,他會保護你的,你不要再說這些傻話了,好生安胎吧。我這裏也不要再來了。”
“皇後娘娘不信我?”
她笑了笑,搖頭道:“我信你。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寒貴妃,以前我待你並不好,我知道,你善良。可是你要記住,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以後不要對任何人心慈手軟。去吧,鍾翠宮現在形同冷宮,你若是常來,定會惹人非議的。”
她的話我明白,我點點頭道:“娘娘,我一定救您出去!到那時,臣妾再來看您!娘娘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