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鋒逆行(黑幫&警察)》 上卷 【求收藏噠】第一百零二章 等不到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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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迸流,吃痛悶哼中,頭頂一個大喜過望的聲音。
“龐羽?……”
梁子遠當時甚至來不及抬頭再看一眼他舍命相救的人,就暈了過去。昏昏然一覺醒來,灰暗的地方,剛一動,半邊身子就疼的鑽心。
“喂,別亂動,媽的,一看你就知道是新手,刀子來了最多用胳膊擋,哪有你肩膀胳膊一塊被砍的?”
分貝過大的聲音,讓梁子遠有用蒼蠅拍立刻拍死對方的欲望,腦袋裏還嗡嗡嗡的,背後一雙手已經毫無照顧傷患的自覺,一把將他擁起來。立時疼的梁子遠青了臉。
“來,吃東西。”
對方毫無知覺,又去將一張桌子搬到床上,啤酒排擋盒飯一字擺開,然後殷勤的先將一隻豬蹄送到他的嘴邊。
“快吃,煮的很爛的,醫生說吃什麼補什麼,你這傷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
到這會兒才終於緩過勁的梁子遠再聽到吃什麼補什麼的話,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揮手就掀了桌子,咬牙忍痛跳下床,無視被莫名掃了麵子的饕餮凶惡模樣,扶著牆壁就往外走。
“你幹嘛去?”
“要你管。”
“他媽的,你在我的地盤,你說要誰管?”
“是,回來了就是你的地盤,那天的街上被人亂刀砍死了我也想知道還有誰能讓你管。”
“龐羽——”
那時候的梁子遠,還依舊是乖戾叛逆的性格,說起話來總是涼涼的,好話也能被他帶出三分刺來,想要挖苦諷刺人,不急不怒,專挑別人的軟肋,渾一隻刺蝟。這會兒一句話挑了元炙的逆鱗,誰都知道,出來混最重要的就是麵子,被人知道堂堂金耀幫的二當家差點被一群烏合之眾砍死,還是被一個毛頭小子救了的,那他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別他媽以為救了我就了不起,我元炙什麼場麵沒見過,外號鬼見怕我怕誰啊我?”
眥目怒吼,兩步衝上來的元炙舉拳就要砸下來,在距離梁子遠麵門一指的地方又猛地停住,石頭一樣的拳頭舉在半空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無聲落下來。
“對了,你是混哪兒的,我之前到處找你,怎麼沒人知道?”
“誰告訴你我是混的?”
梁子遠被擋在元炙筋肉結實的手臂一側,一個白眼以示自己有多麼不悅,“還有,你剛才叫我什麼?”
“龐羽?”
麵前的饕餮低頭瞟他的臉,叫名字的時候突然咧嘴笑了一下。
正是這不懷好意的笑容,讓梁子遠靈光一現。本欲報出真姓名的刹那,才恍然想起了那晚之後,第二天一早他是被眼前的這個家夥拉著問了名字。
當時的他正鬱結低沉,被逼問的不耐煩了,就隨口從床頭的色|情雜誌上撿了兩個字敷衍,沒想到這隻饕餮居然記住了?
而且,他被砍到的時候他好像也是叫的這個名字……
“流氓!”
梁子遠推開擋著他的手臂,在元炙再次莫名的目光中繼續扶牆往門邊走。
“喂,幹嘛去?”
“廁所。”
“知道地方嗎?出門右拐,你胳膊動不了行不行,要不我跟你去?”
“滾。”
被甩上的門後,梁子遠聽得到那隻饕餮又一次爆炸的叫喊,他卻隻當沒聽到,忍痛扶著老舊的樓梯扶手,一個人走掉了。
重傷之下,失蹤兩天被盤問再所難免,梁子遠對著老頭子和警校教官,隻說了臨街被迫救人的事,並沒有提及和元炙一年前的交集。本以為就此就完了,不想幾天後,他卻被老頭子單獨叫出來指派了臥底的工作。不得不拋棄梁子遠這個真名實姓,改用他隨口胡謅的龐羽,再次忍痛抱著胳膊晃蕩在元炙的地盤,遠遠的看到那隻饕餮在小弟通風報信後,呲牙咧嘴衝過來,抓了他的領子直接往樓上提。
那個,真的是提!
梁子遠想到當時的情景,撲哧一下子捂嘴笑出來,眼眶卻也一起濕了。
元炙曾罵他,說自己是不是欠了他的?現在想來,也許元炙上輩子真是欠了他的也說不定。提及金耀幫的鬼見怕,那個時候是多麼響亮生懼的名字。
那夜之後,元炙曾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重複著要他別忘了,他卻真的沒記住。就是臨街莫名替元炙擋了一刀,也還是不知道他是誰。直到看見老頭子帶來的資料,他才真正意義上知道饕餮的名字。
被道上懼怕不已的家夥,他卻怎麼也生不出害怕的情緒。正式進入金耀後,人前他是元炙的小弟,人後卻處處激得元炙跳腳,逼的元炙好幾次捂著下身恨不得喊他爺。
也許真是年少輕狂,叛逆無畏,那一年裏,他打著元炙的旗號到處惹是生非,硬是將本來就不安寧的街道搞的人仰馬翻,雞飛狗跳,幾十人的大混戰從每月一次到一周兩次。仗著元炙護短的性格,就更加肆無忌憚,倒像是要將數年來所有的憤悶不甘,對哥哥的思念,父親的怨恨,全都發泄出來一樣。
末了,等他覺得打架什麼的已經太無聊,就是再坐在牆頭,下麵亂砍的人也不會有哥哥的時候,他終於停止了這種遊戲。進而不得不照著老頭子的囑咐頻繁的交換情報,挑撥元炙和張頓的關係……
元炙為人敢打敢拚,初遇的那晚,他抽到死簽在和他一夜關係後,單身一人去砍了當時和金耀幫針鋒相對的高獵幫老大,算是金耀幫功臣,也讓他從一個堂口老大一躍成為有膽有名的金耀幫副手。
而當時的長興,雖然名義上是香港的第一大幫,但是楚況兩次入院,整個幫派的行動力早已大打折扣。隨後又隨著楚況放權,內部爭鬥不斷,根本沒有多餘力量的外擴。元炙卻是看準了這個空隙,帶頭一邊吞噬周邊的小幫派,一邊借著地界劃分不明不斷侵占長興的地盤。
卻也正是如此,才令元炙的名聲和號召力在很短的時間就趕上、並超越了幫裏的老大——張頓。
外號橫鱷的張頓自然有些不滿,可出來混講究一個義字。縱然心裏有些不安,表麵上倒始終將元炙視為兄弟,元炙在外也始終將自家老大掛在嘴邊,彼此也算維持著平衡。
可是如果他們倆相安無事,警方就會少太多機會。終於,在梁子遠化名的龐羽上下搗鼓後,張頓對元炙的提防心越來越重,卻又畏懼元炙的人力聲望,不敢輕舉妄動,唯一的辦法就是排擠放空。
梁子遠記得也是在那以後,元炙向他提及越南老家。原來元炙的母親是越南人,父親是香港人,他在十五歲之前一直被寄放在湄公河畔的母親家裏,是後來才又回來的香港。
也是那時,梁子遠第一次從元炙嘴裏聽到了有關他的家鄉的描述:但凡有湖池的地方總會種蓮花。每天清晨,會有帶著鬥笠的女子劃著小船到湖上放歌采蓮,上午不管走到鎮上的哪條街巷,也總能看到挑著竹筐兜售白蓮的人。
“喂,龐羽,要是我不混了,你會跟我一起去越南嗎?”
那隻饕餮,曾不止一次這樣問過他,每一次,梁子遠都默然不語。直到最後一次,他終於點頭說,“也好,被你說的這麼悠然原始的地方,我也想去看看。”
梁子遠還記得聽到這番話後饕餮咧嘴大笑的表情,當晚元炙好像沒有去牌九室打牌,居然待在屋子找了紙筆寫什麼……
梁子遠卻又一次背著他偷偷出了門,在一家錄像廳裏和老頭子暗暗接頭。中間吞吐著他和元炙的真正關係,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有時候,梁子遠會想,他之所以會答應元炙去越南,是不是早就知道不可能實現?就像元炙說要將黑藍開成GAY吧,他沒有出聲阻止一樣,因為他知道,酒吧注定等不到開業。
當晚他跑出去,正是為了兩天後的“剿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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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滴是笑中帶淚的一章……
二更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