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天你沒出去？”
    外出回來的楚菲進屋見到小客廳裏的楚赫航，不禁有幾分驚訝。
    “嗯。”
    男人一個單音便帶過去，轉身微笑著，“你不是和阿崎出去吃晚飯嗎？怎麼這麼早回來？”
    “沒什麼胃口。”
    “阿崎呢？”
    “他在停車，今晚出去沒讓司機跟著。”
    “嗯。”
    男人又應一聲。隨著桌上透明水壺裏翻滾湧起的水泡，便拿起來溫壺燙杯，裝茶後高衝、蓋沫、淋頂，動作隨意而專注，不疾不徐卻一氣嗬成，頗有觀賞性。
    “好久沒喝大哥的茶了，今天這茶好香，討一杯來喝喝。”
    楚菲說著，直接坐過來，雙腿並攏朝一邊微微傾斜，笑容中挽起散落的裙擺，待楚赫航分杯後，便拿起一杯在鼻下自左向右走一遍，然後慢慢抿一口，隨即掩口蹙眉。
    “好苦！”
    男人卻是很享受的輕啜慢飲著，聽到楚菲叫苦，不禁微笑道。
    “你最近胃不好，這茶甘苦味濃，你就不要喝了。”
    “嗯，是太苦了，”楚菲點頭，頓一頓，“不過，要是配上幾粒薄荷糖也許味道會很好。”
    一句話，男人轉頭，看向欣賞茶色的楚菲。
    “為什麼會想到薄荷糖？”
    “沒什麼，隻是覺得這種濃茶和薄荷糖很配。”
    “……”
    笑眼相對，話到這裏，其實多餘的已經不必再說了。楚赫航笑一笑，並不驚訝自己的妹妹會知道，“你怎麼猜到是他？”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楚菲坐起來，帶著幾分女子的嬌嗔靠向楚赫航身邊。
    “記不記得你大一的時候有一次我去找你玩，推開寢室門一個男生倉惶從我身邊跑出去，當時你跟我說是來推銷東西的，可是那個人穿的根本是你的衣服，還有你領子邊的吻痕。也是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從小審美喜好很相同的我們，也許有一天會愛上同一個人，不是嗎？”
    “是啊，所以我一直在考慮將來給小毓選別的學校，你上的是以培養淑女出名的英國保守女校，可談及這些事情卻比我這個當哥哥的還大方清楚？”
    “哈哈哈哈……”
    兩人的笑聲裏，回想到當時一個高中女生以規矩的坐姿、甜美的妝容，在自己大哥的大學寢室裏暢談男歡女愛，並安慰自己的哥哥無所謂性別差異的情景，說真的，在楚菲回英國後很長一段時間，楚赫航都在擔心自己的妹妹是不是誤入了歧途？
    “大哥，我覺得你不用擔心。”
    “哦，怎麼說？”
    “現在的局麵隻是暫時的，避無可避，等到什麼都安頓妥當，我相信憑大哥你一定可以打破僵局的。”
    明白僵局所指，楚赫航想到此刻外麵的情況，不難想象的出青年此刻的心情脾氣。低頭輕扯嘴角，抬眼處望著楚菲。
    “可要是打不破這道僵局怎麼辦？”
    “那就交給我，”楚菲信心滿滿，“派幾個得力的人趁夜綁過來就好，啊，不過大哥，你要先挖好地窖才行……”
    “私藏？看來你對他相當中意？”
    “沒辦法，誰讓我們審美觀太像。而我，又太有眼光呢！”
    楚菲說著，自己已經先笑出來。兄妹玩笑一陣，楚赫航看看時間，便上樓去處理公事。
    “阿菲，大哥上樓了？”隨後進來的張崎隻看到楚赫航的背影，“你們在說什麼，外麵都聽得到你們的笑聲。”
    “沒什麼，玩笑而已。”
    楚菲笑著接過張崎替她拿的包，站起來的瞬間又覺得一陣反胃。
    “阿崎，我最近好像胃不大好，一直不舒服，明天你陪我去醫院檢查一下。”
    “好，那明天一早就去。”張崎麵帶擔憂，“你晚飯也沒吃東西，要不要牛奶，我去熱一杯給你暖暖胃？”
    “嗯，也好。”
    屋內的人各做各的事，屋外，拿有高倍望遠鏡的警方卻在可見範圍內勘查著。跟蹤楚菲、張崎的組員和駐守在楚家別墅外的人會合一處，眼看楚家今晚可能不會有動作了，便及時向等候在警署的梁子遠報告。
    “梁sir，看來楚赫航今晚沒有外出打算了……”
    正和嫉妒、文靜眼鏡聚在一起吃燒賣的梁子遠，一根筷子紮下去，竹編的蒸籠立刻破了一個洞。旁邊同樣舉筷的王征不禁搖頭笑道。
    “梁sir，你究竟是有多貪吃啊，一次紮兩隻燒賣，以為是烤串嗎？可是中間的蒸籠你要怎麼辦？”
    反應過來的梁子遠眨眨眼睛，看一眼被自己緊攥的筷子，半響。
    “一起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