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祭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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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之死,是‘紅樓夢‘悲劇性的進一步延伸。穿越情網再返離恨天,在我眼中全然已是沒有必要的。林黛玉已死,那個世間多愁的女子已死,在具大的悲哀下,她還是沒有衝出自己早已看穿的羅網。
世間都道她是淚盡而死,卻不也不曾想她也是因情滅而亡。
她不曾想過要相夫教子,要子孫富貴,隻是想把終身托給她認為知心的人,但或許這願望太過於簡單。簡單到所有人都不屑,所有人都不願意卻幫她完成。她葬花的微小之力還挽不回金玉下的狂潮猛浪,又或許她不該這麼早就認清這個世界,若多了幾分"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的任性,也不至於鬱鬱而終,以死落幕。
她是死了,若後來人那隻筆下那個"瀟湘妃子"依舊是林黛玉,那麼寶玉的那句"妹妹,叫我好想"的話換來的不該是趕了出來,而是她的淚容,恨透了這人仙永隔。那一章節,我找不出要那些死了的人各個通過寶玉的眼出來的原因,若隻是為了提醒些什麼,也是沒有必要的。況那女子先守護的是林黛玉的本身,又怎後來又來了一個瀟湘妃子,這是我搞不明白的,莫不成‘紅樓夢‘也要來一個靈魂出體不成。
看林黛玉逝世的那一章節,是在想做事的夜晚,一個人看著哭得眾人都莫明其妙。那一時,她原來所想透的人情冷暖全部得到了證實。知道生命致此已將耗盡,原本四處橫生的淚水到了這時也再湧不出來。她也許迷糊中可聽見紫娟的哭泣,她也許會夢到些什麼,但她想的仍舊透徹,若透徹了也早也斷了塵世的。
87年的‘紅樓夢‘是應該是程本的。林黛玉死的那一章節在我記憶中是與程本相同的。寶玉回來時她已經在得知他新婚對象後身亡,於是沒有那份鮮明的對比,她也少了份恨與淒涼,也終究沒有向紫娟自剖失了身份。但當寶玉衝進那裏滿臉喜悅的說:"林妹妹,我回來了時"還是紅了眼。他回來想到的第一個還是她,隻是他沒有發生,那些草木也是變了樣的。
他回來的仍舊太遲了。
很多人是不喜歡越劇這一類的,認為那是老年人的東西,是過了時的。但其實不管好壞,存在就自有存在的理由。越劇也是有好處的,隻少唱腔讓我們明白在電視劇中看不出的心理對白。越劇在焚稿時的唱腔我是聽過的,但卻隻記得一句"我與詩文做了閨中友"。她的詩文在書中寄托了她太多的愁緒與心情,於是才會有了焚稿,若是與詩沒有關係的,這便是沒有意義的。
終其她的一生,她許多心事是無人可述的,隻有與紙談。焚稿,仿若有了割袍斷義的絕然,雖與寶釵的關係有拉近,但對寶玉的心事是不可對她說,寶玉,無論是對寶釵還是她而言都是不可坦言的心結,她至多也隻能說說自己對身世的憐憫而已,而且,那時的女兒家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可以和朋友大談心上人的。最知心的也許是紫娟,那個一心一意為她著想的人,但她也幫不了她,隻能替也說說遺願。
她是死了,甚至連陳曉旭也早逝了。但這樣一個心靈高潔的女子,一個靈魂生動的女子,她也會活不少人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