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給瘦子聽，瘦子不信，可是莫莫自己知道底細。樹妖樹妖，或者改叫它草木精靈，總之這醫院裏有這東西存在。自己的塔羅牌不會無緣無故的放射光華，而牌麵上出現的花藤更是讓她確信這一點。
    到底是閃避過去，還是探個究竟？
    能有能力操縱樹妖的人絕對不好惹，但是莫莫也沒想惹他，隻是覺得好奇。她從來沒看過樹妖啊。雖然自己有些靈異能力，但是最多隻能看到寺廟裏的靈光和墳場徘徊的幽靈罷了，這些活著的精靈屬性的生物，她還真是好奇的不得了。
    “我還覺得有些頭暈，在這醫院裏住一晚上沒問題吧？”莫莫裝出無力暈眩的樣子，看著常遠說道。
    常遠聽了沒覺得異常，這是件小事，也沒請示蘇闕便點了點頭。
    “那好，常遠你就和這個小妹妹聊吧，我得回警署去看看，剛才蘇頭通知我晚上加班。”瘦子拍了拍常遠的肩膀，扔下一包煙，自己走了。
    常遠笑了笑，這瘦子，還記得給自己留包煙。加班肯定是為了新死的那個女人。隻是他想不通那女人為什麼要自殺，與其說是為了感情那種理由，他更相信存在別的問題。
    瘦子走後，莫莫在床上躺著，常遠在椅子上坐著，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尷尬。
    “昨晚那個死者的未婚妻自殺了。”常遠受不了了，幹脆開了個話題，他也不知道他這麼說了會引出些什麼。
    “咦？難道是殉情？”莫莫頭迅速的扭過來，看著常遠，一臉的好奇。
    “不知道，我隻是覺得這個理由牽強了點。”常遠打開煙盒，拿了支煙叼在嘴裏，正想點著，忽然發現自己忘記帶打火機了。
    “我也不信她會殉情，那個女的我認識，來過酒吧幾次，還找我算過牌。”莫莫見常遠點不著煙，把手伸到他的煙卷前，打了個響指，一簇火焰升起，煙卷應聲而燃。
    常遠驚得合不攏嘴，煙卷從他嘴裏掉了出來，還好他眼疾手快的截住了。“你這是怎麼回事？”
    “魔術啊，”莫莫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吃驚的表情，“就是走江湖變得戲法。”
    常遠看了莫莫半晌，還是相信了。畢竟這種魔術很常見，若是在電視上表演出來他還覺得沒什麼，但是就在自己眼前發生還著實愣了一會兒。“你從哪裏學的？”
    “我也忘了啊，跟你說實話吧，我十五歲以前的記憶一片空白。”莫莫指尖輕輕點著自己的唇，思索著“那年日本大地震，我是被從廢墟中救出來的，後來住院時我旁邊床位的那個美國大叔，聽說我失憶了就幹脆領養我了，然後我一直生活在美國，去年才回到中國。”
    “奧……”常遠本來想問些別的，忽然想起這是莫莫的私事，於是又轉回到案情上，“你說你給那個女的算過牌是怎麼回事？”
    “你說那個美女，她腳踩兩隻船啊，我都不好意思直說，隻是含蓄的說了下她桃花運很好，但是要小心些。”莫莫抱著枕頭，怎麼抱怎麼覺得硬。
    “你怎麼知道她腳踩兩隻船？”常遠覺得有些線索的跡象，“要證據，你別說是從牌上看出來的。”
    “我本來就是從牌上看出來的，我又沒跟蹤那個女的，我怎麼會有證據？”莫莫想了下，“不過要是勉強說是證據的話，那就是那個女的聽見我說話的表情了。”
    莫莫接著說道：“本來一般人聽見說自己桃花多那就是有魅力，男的女的都很愛聽。可是她的表情好像是嚇了一跳，接著還故作平靜的叫我解釋為什麼叫她小心。”
    “那你為什麼叫她小心些呢？”
    “因為桃花不善。”莫莫的眼睛變得很深，看不到底，“這個桃花注定要和她糾纏到很深，甚至不死不休。我想她自己也感覺出來了，所以才會那麼吃驚。”
    “那照你說的，很可能是因為那個人自殺的了？”
    “誰說的，”莫莫白了常遠一眼，“沒準是他殺呢？”
    常遠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直覺告訴他莫莫說的沒錯。隻是莫莫這鐵口直斷的能力讓他覺得有些嚇人。
    “你到底是哪裏出來的妖精？”常遠想都沒想一句話就蹦了出來。
    “怎麼了，你嫉妒啊，我不就是推理能力好些嗎？想學也不難，記得天天看名偵探柯南就好了。”莫莫的話再次把常遠氣到吐血。
    “我餓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天黑了下來，莫莫的肚子開始叫了。
    “這家醫院外麵有個地下超市，裏麵有餐廳，我們去那裏吃就好。”常遠帶著莫莫下了樓，這時天已經全黑了，偏偏電梯壞了，他隻能帶著莫莫走樓梯。樓梯道內隻有綠色的應急通道的標誌在閃爍，燈根本不亮，莫莫差點跌了個跟頭，最後常遠隻能拉著她的手一點點走。
    樓梯內很安靜，隻能聽到莫莫和常遠的腳步聲，常遠隱隱約約覺得這醫院入夜後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但是又說不上來。莫莫覺察到了但是沒說，隻是偷笑著，看來這裏麵過來有玄機。
    醫院的大廳裏依然有人，都是些值班的人員，比白天安靜了許多。莫莫跑去藥房纏著醫生開了個藥。
    “什麼藥？”常遠問著。
    “安定。”莫莫說道“我被嚇到了，怕晚上睡不好。”
    地下餐廳還算整潔，這個時間正是吃飯的時候，常遠差點沒找到空座。兩人坐下後，莫莫點了一份揚州炒飯，常遠點了涼菜和粥。
    “常警官，跟你說個事。”莫莫聲音忽然很軟很軟，像是在撒嬌一般。
    常遠直覺的感到不妙。
    “那個我想要些配菜，你看那餐台上也隻剩下一些零碎的了，你去跟服務員說說，讓她給我們好不好。”莫莫說完就一直看著常遠。
    “為什麼讓我去？”
    “因為那服務員是女的，看到你這個帥哥一定態度很好，見到我就不一定了。”
    常遠挨不住莫莫的央求，隻好起身去了餐台，莫莫趁他和服務員交涉的功夫，拿起筷子把藥片杵碎，全撒進了他的粥裏，然後還攪了攪。
    常遠果然不負眾望，端著一碟配菜過來。默默接過碟子便開吃，不再看他。
    一頓飯吃完，莫莫借收拾餐具的功夫看了看他的碗，發現碗裏的粥已經吃光了，不由得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