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樓，蘇闕跟著莫莫趕到的時候，隻覺得真是見了鬼了。
    樓梯間的門鎖著，空無一人，地麵上積了好厚的一層灰，明顯這裏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莫莫看著那景象隻是發呆，接著她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我想我可能看錯了，也許不是他，也許電梯停靠的是別的樓層。”轉過身，她慢慢的邁著步子往回走，蘇闕一臉狐疑的跟在後麵。
    一陣風吹來，她的撒花洋裙被風卷起，形成好大的一個波浪。蘇闕眼神動了那麼一下，接著複歸安靜，跟著她走了回去。
    化驗結果出來了，隻是喝醉了外加貧血，不過莫莫堅持要留院觀察。
    “要住院可以，但是花費自負。”蘇闕倒是痛快，反正不花自己的錢就好，至於筆錄，在哪裏做不是一樣。
    這麼個工夫常遠也趕了過來，蘇闕交代他做莫莫的筆錄，順便看著點這小丫頭。自己則回了警局，畢竟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呢，哪有時間在這裏耗著。
    就在經過一個公交車站的時候，鬼使神差的那麼一瞥，蘇闕看到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裝，黑色那麼幹脆利落，不帶一絲贅餘。
    “那不是……”猛地抽了個冷子，等他再看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從他身邊駛過，透明的玻璃窗裏，他看到那黑衣男子眼神冰冷的看著窗外，但是視線卻是沒有焦距的茫然。
    隻一瞬，擦肩而過。看著遠去的公交車，蘇闕心中一陣的冰冷，他被那眼神凍到了。
    醫院裏，常遠纏著莫莫做筆錄。莫莫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眼睛看著窗外發呆。常遠看了看自己寫下來的記錄，實在是慘不忍睹的很，前後明顯的矛盾就有好幾處。
    歎了口氣，他繼續記錄著。是誰說的，隻要堅持寫下去，總會看到有用的證詞的。
    時間過得很快，就在這兩人耗時間的時候，太陽已經斜到了西邊。金黃色的光線照進了屋子，莫莫的臉在光線中看來柔和非常，像是細膩的蠟像。
    常遠心中有些茫然，這情景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他拉著初戀女友的手在海邊跑著的情景。那時也是這般金黃的陽光，她的臉也是柔和的像是融在光中，想歸想，那臉孔已經模糊不堪，根本不記得了。
    “你說你喝醉了，那麼最後記得的就是調酒師給你一杯酒，”常遠看著莫莫問道，“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啊，他說那酒叫銀色彩虹，我當時還想，好美麗的名字呢。”腦海中的昏沉揮之不去，莫莫搖搖頭，試圖擺脫。
    常遠想起其他人的供詞上都說是看到莫莫最後端酒給那個人，可是現在莫莫卻說自己早就喝醉了。太容易揭穿的謊言聽起來反倒像是真的，盡管有明顯的矛盾。
    那麼是什麼原因呢？催眠術？
    雖然有科學證實過，可是這個理由在立案偵查領域卻顯得匪夷所思。如果莫莫真的是中了催眠術被人操縱著端酒給別人，也太離奇了。
    這時蘇闕打了電話過來，說是警局裏發現了新情況，原死者的未婚妻在家中自殺了。
    常遠聽了一陣黯然，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你們什麼時候放我走啊。”莫莫在一旁問著，心裏一陣的打鼓。不用說她也知道自己是卷進麻煩裏了。
    “抱歉，你現在是重要證人，我們要一直監控。”常遠順便又安慰了她下，“你想去什麼地方一般沒有限製，隻是要警員陪同。”
    “要不我幫你們抓犯人吧。”莫莫突發奇想，“反正我現在什麼都幹不了，不如幫你們找線索得了。”
    常遠有些好奇的看著她。
    “我會算塔羅牌啊。”莫莫接著說道，“很準的，時間，地點，關鍵人物都能算出來，不過好算不好解，因為全是暗示。”
    “奧，那你算一下吧。”常遠琢磨著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不如陪她玩玩。
    “好啊，我的塔羅牌在包裏，是不是被你們拿去了，就是那個繡著藤蘿花紋的絲綢袋子。”莫莫一邊比劃著，一邊形容，肯定是被他們當做證物收集在警察局裏了。
    “好像看到過，我讓人拿過來吧。”常遠撥了個電話，過了沒半個小時，一個瘦瘦的男人進來了，嘴裏叼著個煙，手中拎著一個塑料袋，裏麵放著的正是黃色的絲綢袋子。
    “常遠，大老遠的讓我拎這麼個東西過來，什麼意思？”瘦子也不客氣，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了。
    常遠將袋子遞給莫莫，莫莫高興的撕開塑料袋，把自己的東西取了出來，月光照進來，塔羅牌上流動著一種晦暗的光華。
    “原來是她要啊。”瘦子恍然大悟，“喂，小妹，你是算命的？”
    “不是，這才不是算命呢。”莫莫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接著拿著牌，用背麵對著月光晃著，眼睛專注著看著牌麵光澤的變化。
    “你這是在幹什麼？”常遠不解的問道。
    “給牌充電，順便看看今晚適合占卜嗎。”莫莫頭也不回的答道。
    “怎麼看？”
    “看光度，塔羅牌是吸收能量的。能量彙聚在牌麵上的時候會有顏色，所謂的不適合占卜是周圍有不好的能量，會影響結果。至於不好的能量，”莫莫忽然停了下來，看著牌麵，幾乎不可辨認的閃著幾縷綠色的微光。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樹妖嗎？”莫莫忽然看向常遠，眼神裏一閃一閃的滿是興奮。
    “怎麼會呢？”常遠微微的笑了笑。
    “沒關係，我也不信。”莫莫笑的很天真。
    “我若果說我們附近就有一隻樹妖你會不會信？”莫莫看著牌上的綠色光點，指尖在嘴唇上點了點，“好像被安置的很好，氣息幾乎覺察不到的樣子。”
    “難道是有人在這裏做法，故意養一隻樹妖，然後怕被人知道，還設下個什麼禁製，隔絕氣息。”瘦子此時插嘴進來，看著莫莫不住的笑著，“你玄幻小說看多了吧。”
    莫莫瞪了他一眼，不予理睬。這時塔羅牌似乎準備好了，莫莫隨意的抽出一張。
    牌麵上，魔術師揮舞著權杖，無數藤條從四麵飛起，互相纏繞著。魔術師的頭頂上開著一朵紅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