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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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明早我要出趟遠門毒發的時間需要延後,一會就麻煩你了。”不知怎麼今夜似乎格外的冷,喚出緋炎抱起它坐在軟榻上緊緊地摟著。
“老狐狸哪呢?不是說要在新年後發兵西揆,你趕得及麼?”走到衣櫃拿出一件厚實的大麾為上官淩披上,以淩現在的身體他是萬般不願的但他又不能讓她在外麵發作,隻希望她在這段期間還是不要出去。
“李誠替我頂個五六天應該不是問題,我應該是會在發兵前回來隻不過就是沒時間回杜康樓的冰池,所以我才想把發作的時間延後。放心吧,這點痛我還是能挺的。”看著一直如大哥哥般照顧她的雲,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回報他什麼。
“這是最後一次了,下回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幫你延後了。”頓了下,又擔憂的開口,“淩,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你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在這麼下去你會垮的。”怕冷是最明顯的體虛症狀,她自己明明是個大夫卻不知道調理自己的身體。
“最後一次了雲,你看再不開始就要天亮了就沒時間睡覺了。”
“唉,好吧。每次你都這麼說。”不一會兒,一個裝滿冰水的超大澡盆便被傾風揚與宮獨雲合力抬了進來,沒辦法這裏沒有下人,所以什麼事隻好自己動手。
“老大,用我留在這麼?”他一直就很佩服老大的耐力,這麼殘酷的煎熬他……怕是受不住的。
“不用了,隻不過別吵醒他們就好。”放下懷中如暖爐般溫暖的緋炎走到屏風後寬衣,穿著貼身的黑色中衣緩緩地踏入冒著涼氣的冷水盆。雖然是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在踏進浴桶的那一刹那上官淩還是狠狠地抖了一下。忍住徹骨的寒冷一狠心整個人快速的沒入冰水中,雙手死死的抓住木桶邊緣不讓自己失控跳出去。
傾風揚聽到水聲快速的閃身進屋,把門關好站在屏風外擔憂的張望著。宮獨雲一手護住上官淩的後心,一手拿出小刀在上官淩的手腕上輕輕一劃,滾燙的鮮血汨汨流出不消一會兒透徹的冰水便被染成鮮豔的紅色,景象十分駭人。
拿起在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布條快速的幫上官淩止血,一手抵住浴桶邊緣原本漸溫的冰水霎時浮上了點點紅色的血冰整個室內的溫度瞬間降到零點,連站在屏風外的傾風揚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看一向雙眼緊閉臉色慘白的上官淩,宮獨雲不忍的開口,“淩,痛就叫出來不要忍著。”以冰寒催毒,以病者自身的鮮血為引,其用此法者入贅冰窟之中但醫者必須以寒冷抑製‘紅塵’使其以寒製寒,不讓毒性擴大。其實這就屬於讓上官淩提前毒發一半,這樣一來就算是到了一月一日,也可不用冰池挺過此毒。這不過這種方法非常傷身如果稍有差池,就算是華佗在世恐怕也無力回天。
現在的上官淩什麼也聽不見,隻知道自己的心髒絞痛難忍扶在浴桶邊緣的雙手早已經指甲斷裂緊咬牙關,硬是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見時候已經差不多宮獨雲拿出一根長約三寸比繡花針略細些的銀針準確的紮入離上官淩的後心窩,在還有一寸就要紮到心髒的時候略頓一下便快速抽出一條黑色的血線隨之帶出奇異的連傷口也沒有留下。
“唔!”劇痛襲來,悶哼一聲在銀針拔出的時候,上官淩渾身一緊立刻陷入了無邊無盡的黑暗。
“呼……終於完事了,風揚去叫楠雨過來給淩打理一下。”從冰水中抱起陷入昏迷的上官淩,在接觸到上官淩毫無溫度的身軀時,宮獨雲下意識的摟緊了懷中的人兒放到床上,拎起一旁趴在地上緋炎丟到床上。
砰!門被狠狠地打開,室內的人是沒什麼反應倒是給破門而入的楠雨嚇了一大跳,渾身血跡的宮獨雲正要把火盆向床邊挪,整個屋內都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再加上床上不省人事仿佛從血池裏撈出來的上官淩嚇得楠雨一位自己進了閻羅殿。
“你們都出去,把熱水,幹淨的被褥送來。然後再多那幾個火盆來,那桶水也得搬走。”雖然知道每年上官毒發的時候都是非常駭人的,但沒想到這比修羅場還恐怖。
把上官淩身上早已分不出原本顏色的中衣褪下,用幹燥的布巾為上官淩擦洗過身子後楠雨半抱辦挪的一到屋內的軟榻上,以最快的速度把床上潮濕沾滿血水的被褥統統丟到門外有折回來快速鋪好。在喚傾風揚把上官淩抱回床上後,累的半死的楠雨又給上官淩灌了幾口熱水後這才癱坐在板凳上,呼哧呼哧的喘息。
“上官……每次都是這樣麼?”看著床上麵無人色的上官淩,楠雨心疼不已沒想到毒發會這麼的……這麼的恐怖。
“唉,這隻是真正毒發的十分之一。”同樣唏噓不已的傾風揚惆悵的回答。
“…………”楠雨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說什麼,上官淩……她已不是可以用語言來形容的了。
“沒想到,留魄林竟然有如此景色。”兩玄色身影立在留魄林邊,看著眼前一望無邊的銀裝素裹美的純淨美的玉潔。
“亂山殘雪夜,孤獨異鄉人。走吧,天色暗了可就不好闖了。”前麵有六條小路,每條路前的石碑上都刻有一句詩,第一條寫的是:‘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第二條路前的石碑的刻痕混亂卻還是可以依稀分辨出字:‘詩客清晨衝雨入,梅花一夜為君開。’
依次排下分別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第四條是最新的,可以看的出來闖留魄林的人很少選這條‘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唯一一個碑石上有血跡的是第五條路;‘亂山殘雪夜,孤獨異鄉人。’
這塊石碑已經殘破不堪,卻沒有任何的血跡隻有一些七零八落的碎石。‘隆冬到來時,百花即已絕。‘
而靖恒選的正是第五條小路‘亂山殘雪夜,孤獨異鄉人。’
盯著那點點血跡半晌,會心一笑,信任的跟著靖恒踏上不知未來的小路。
原本萬裏無雲的天氣在走入那第五條小路後,逐漸的陰暗了下來兩人都是緩慢的走著一步一個腳印不多邁一分,不少走一步。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每走一步都能感覺身邊的一樹一石在不停地變動著,突然颶風狂掃樹枝上的積雪紛紛落下刺骨的寒風吹的兩人臉頰生疼卻也不敢隨便亂動。
狂風終於停下,本來白色的冬衣被風吹下露出了白色下的陰暗。嘈雜淩亂的‘沙沙’聲從遠至近越來越清晰靖恒縱身一躍輕盈的落在樹枝上眺望,下來的時候除劍眉微擰倒也沒有太大起伏。
上官淩知道那群‘東西’行至眼前才看清那是……一群黑色的毒蠍幽綠的雙眼如小夜明珠般通亮。綠色的眼,黑色的軀……沒想到在南疆千斤難求一滴毒液可以毒死一頭雄獅的幽瞳蠍在這裏竟然有成群上萬之多。
下意識的拉著一動不動的靖恒後退一步,卻突然發現自己這麼做有些保護擔心的意味,當即撒手掏出火折子燃起自己的手絹往前一扔,密密麻麻的‘黑布’霎時破了一個大洞還有些幽瞳蠍向以滅了的手絹爬去,啃噬著以死同伴的屍體。
再看一眼光禿禿的樹幹,原本的褐色已然不見隻有通體靛藍如手鏈般粗細的小蛇密密的盤上,一雙雙白色的小眼睛泛著饑渴的光芒。
前有狼後有虎上下不行,進退不得靖恒摸了會一條長布巾裹住那把從沒有出過鞘的三尺青峰運力一斬,清香的藥味便撲麵而來,那些蛇蟲更是連靠近的不敢隻能遠遠的看著不敢上前。
“這布是用‘避天散’浸過的吧?”天底下也是有避天散有這個能耐讓這些不凡的蛇蟲懼怕。
這回換靖恒抓著上官淩的手,邊揮舞著長劍便領著上官淩按著偃月陣的解法向前走著並沒有遇到阻礙。剛安全的走出密密麻麻‘蛇蟲偃月陣’便問道一股刺鼻的腥味,濃重的殺氣迎麵而來腥臭的氣味使人作嘔。
壓下欲嘔的動作,上官淩的手下意識的搭在腰間隱蔽的劍柄上,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嘶嘶…絲絲…
更加強烈的腥臭從後襲來,兩人互相接力同時快速分開掃向上官淩這邊的龐然大物從上官淩的身邊險險擦過,上官淩再也忍不住伏地一陣幹嘔,幾乎要把昨日吃的東西全都嘔出來才甘心。
嘶嘶……
抬頭望去,一條盤立的花蟒正吐著信子貪婪的望著靖恒,綠色的稠液順著那血盆大口滑下如門柱粗的蛇尾呼地向靖恒卷去,快速的動作與粗長的身軀簡直不成比例。
糟糕的是藥性過去,逐漸清醒的蛇蟲正在向正中的巨蟒靠攏並且這些蟲蛇竟然是有列陣的像兩人包圍,兩人能活動的地方不過兩丈。
稍有不慎就會踩近陣進之中,被劇毒的幽瞳蠍與靛藍鏈瓜分。寒冷的冬季想要燃起大火是很難的,更何況還是剛下過雪連一根幹燥的枯草都沒有的樹林。
“我負責地上的那群,上麵的那條巨蟒暫時交給你。”躲過蛇尾的猛掃,快速的說到嘴中咒語輕念;“閻氏---禦火!”
呼!紫色的烈焰瞬間通天燃起地上的蠍子,鏈蛇四處亂竄紛紛向一棵百年老樹爬去。烈焰雖然驅走了蠍子鏈蛇,卻激怒了正在與靖恒纏鬥的巨蟒,茲!三道綠色液體自巨蟒的口中噴出向身在空中的靖恒噴去,本來在空中無處借力躲避的靖恒被一條纖臂一帶,堪堪躲過那含有劇毒的液體。
“欠我一次。”壓下心頭那突如其來的恐慌,上官淩稀罕的調侃。
靖恒隻是目光銳利的瞟了一眼上官淩,隨即淡淡扯了一下嘴角步子一挪抬劍向巨蟒的七寸刺去。蛇的七寸是很不好找的,七寸是心髒的地方三寸是蛇脊椎最脆弱易斷的地方所以,靖恒根本就沒想以及就中隻是試探一下的虛晃而已卻被身後的尖叫驚的閃神,在他陷入黑暗之前那聲悲喚他卻記得很清。
那聲:“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