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風格的小說狂鳳逐龍
     作者：依曉菲
     第十章節音繞瑣事
    (四十九)忠於誰
     “不過……”
    
     童卿話峰一轉說道：“唐員外的話雖說得好，但若被有心的人聽了去，不知又要生出什麼事端來。”
    
     說著這話時，童卿雙眼看著江曉瑜，眼中晶亮，瑩瑩地似潤了一汪清泉。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曾看美人無數，童卿的長相實在算不上好看，但眉宇間卻自有一股清潤之態。柳西如女子般的柔媚之態，讓人能想到兩字“佳人”，意即容貌姣好之人。而童卿卻讓人想到“君子”，氣誌高潔之人。
    
     衝這氣質，江曉瑜直覺上感覺，童卿不會把今日的話作為把柄用來要狹自己，因為他不屑。想到這，他開口答到：“多謝童兄提醒，唐某一定銘記在心。”
    
     童卿聽聞江曉瑜此言，隻是微微一笑。從袖子中拿出兩塊帛錦，遞給江曉瑜，江曉瑜接過一看，上麵都寫著許多珍貴物品的名稱，江曉瑜也沒細看，隻接收入袖中。童卿問道：“這些是送給各國的回禮，唐員外難道不細看一回，看可有什麼疏漏之處？”
    
     江曉瑜看了著童卿道：“吾常聞禦史台童尚親心細如發，處事周密妥當。有童大人這樣辦事能力卓越的人過目的事情，省去唐某許多心力，唐某感謝還來不及，哪還需要過目。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童卿問道，眼中神色如常，似乎並對此事並不意外。
    
     江曉瑜皺著眉說道：“要護送回國的人隻有公主一人，為何禮單卻有兩份？”
    
     “因為近日楚懷王準備立後，楚懷的二王爺當然要回楚懷。即時將與公主同行。”
    
     童卿嘴裏回答著江曉瑜的的問題，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腰上一塊玉玦，江曉瑜淡淡地掃了那塊玉玦一眼，隻見那玉透著淡淡的青碧，隱隱似有水紋波動。這玉瞧著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就在江曉瑜努力在腦海裏思索著那塊玉的事情時。童卿突然問了他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你究竟是忠於誰的呢？”
    
     腦海裏瞬間似有閃電劃過，唬得江曉瑜嚇了一跳。不會是這幾天讓蛇妖四處查探，讓人發現了什麼吧？不過以蛇妖的本事，能讓人類發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思及此，江曉瑜的情緒安定了下來。細想蔡氏雖然巴結著童氏，但兩派實際上是貌合神離，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也因這事，朝中的主要勢力，實際應當算作三派，皇帝一派，這是暗中的勢力。
    
     蔡氏和童氏是明麵上的兩派，而自己是蔡京推薦的人，大家都把他算是蔡氏的一派。雖然表麵上看禮部大員是個宮職不上不下的職位，但有一個好處就是搞的是各國的外交，可以方便地和各國的高層溝通。童卿明知自己是蔡氏這一邊，還是這麼問，目的無非有二，意思是要麼己到他那邊，要麼不袖手旁觀他們兩派的鬥爭。
    
     以自己現在的情況要想背叛蔡京是不可能的事情，蔡京按插了眼線在自己經營的生意場所，就算蔡京的眼線不能查知他心裏那些大意圖，可也不得不提防。更何況到童氏那邊也不見得就能比和蔡京合作能撈到更大的好處，不管去哪邊，他的用處都是一樣，他又不願意得罪童氏，現在童氏勢大，如果對他出手，隻怕沒人能保得他周全。
    
     蔡京沒有了他，也能用別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如選擇中立些的方法。心中主意已定，江曉瑜眼中波光流轉地對童卿一笑，說道：“相信童大人也早已有所眼聞，唐某入宮前是個生意人，做生意不談感情，隻講利潤。人海茫茫，皆為利往。我隻忠於利，如果童大人的價碼合適，唐某也會和大人合作。”
    
     童卿聽完江曉瑜的話輕輕地籲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真摯的喜悅笑容。平心而論，他並不想與江曉瑜為敵。初見麵時，他以為他和柳西之流一樣，是個用美色為手段去媚惑主上的妖精。
    
     但第二次見麵，他那番對國家大事，成竹在胸的論斷不禁讓他刮目相看，但最讓他震驚佩服的不是這些，而是他剛才那一“民為貴，君為輕”的驚世之言，雖對帝皇來說是大不敬，但若這世間真有一個上位者能做到如此，那真是國之大幸，百姓之大幸。可他明白，這一切不過說說而已，就連他心中的那個他也無法做到這些。縱觀這片大陸上哪個國家的統一過程，無不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五十)行程
     之所以造成這種原因，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這片大陸上有太多的國家和王，每個王都各自為政。如果有一天能有一個胸懷蒼生安危的人一統這天下，他將毫不猶豫地追隨，哪怕會損害家族的利益，哪怕會傷害了他。隻要能為這天下的人造福。
    
     童卿心裏在轉著這許多念頭，嘴裏說道：“能認識唐員外是我的榮幸，若真有這一天，我一定會和唐員外好好地談上一比。”
    
     在說這話時，他平日嚴肅的麵容上，始終含著真摯的喜悅。
    
     “陛下讓我這次來這，除了交付這些禮單外，還有一事要說與唐員外。員外這次陪同公主回國，陛下非常重視，員外務必保得公主周全。護衛方麵自不必說，陛下將派遣白衣幫的人去。不過行程方麵，想知道唐員外對音繞到臨裳的路程可否熟悉？”
    
     此時日頭有些熱起來，可因為鳳凰樹的枝葉繁密，隻露下了幾點光斑。江曉瑜身上的白衣隨著微風輕輕擺蕩，在一片火紅的花色中，讓人想到“浴火”兩字，可他臉上的表情輕鬆怯意，帶著幾分玩味。倒有幾分說不出的撒脫風姿。隻見他雙目微眯，似蒙上了一層水氣，娓娓動聽的嗓音把人引入了回憶之中。
    
     “在做生意之前，唐某是以彈琴為生，曾流落過楚懷，隻知到臨裳在這片大陸最熱的地方，去臨裳必經楚懷，然後一路向南，氣候將越來越熱，到極南之地就是臨裳。”
    
     “嗯”童卿點點頭，說道：“嗯，正常的路線應該是這樣。過了楚懷這條路後，有一個地方需要格外注意。就是在這條路上有一片非常大的沼澤林，在林中一路向南，就會穿過森林到達臨裳。若在林裏過夜，晚上看見七顆星連成一線，一路向北，就會到達幹燥，多風，缺水的沙上王國的臨國。不過在這裏還可以到達一個國家，就是仙落。”
    
     “仙落沒有聽過，不過大陸上本有六國，如果加上你剛才說的仙落，不是七國了麼。怎麼世人隻說有六國呢？”江曉瑜臉上出現迷惑不解的神色。
    
     “因為仙落是個受神靈辟幼，與世無爭的國家。而且沒有機緣的人根本去不了那個國家。隻有在沼澤林裏見到天上出現星河時，向著星河的盡頭一直走，才能到達。在那裏可以遇到神族的人，解得不知道的迷題。如有可能的話也可能得到無上的寶貝。許多人為了這個，都向那片澤林深入，至死也沒能到達仙落。不過這世間還是有人到達過仙落的。”
    
     “咦，誰？”江曉瑜不禁好奇地問道。“音繞上一代的帝皇。上任皇後就是太皇從仙落帶回來的神族女子，為“追星”一族。傳聞追星一族為神祈咒的使者，因為知道太多的天機，所以一出生就為盲者。不過皇後是個例外，皇後有一雙美目，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她從來沒有為音繞預言過任何東西，看起來與普通女子無異。不過自皇後來了以後，音繞國一直風調雨順，百姓安樂，直到陛下登基。”
    
     “唉，真是好困。”
    
     一直在旁邊聽著童卿和江曉瑜談話的，蜘蛛野獸二人組打了個哈欠，就一邊睡去了。原以為會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比如那個仙落有什麼奇特，或者來段風流帝皇遇到絕代佳人的故事也好，沒想到等了半天就聽到童卿說了這麼些廢話，簡直是浪費時間。江曉瑜覺得非常有趣，在嘴裏默默輕喃道：“追星族，追星族……”
    
     隻覺得越念越有意思。“唐員外，是不是遇到什麼有趣的事了？笑得這麼開心。”
    
     童卿正說得起勁，看見江曉瑜在那裏喃喃地念著什麼，邊念邊不時露出笑意，仿佛遇到了什麼非常有趣的事情一樣。“啊。”江曉瑜正念得有趣，突然聽到童卿問自己話，立刻回過神來。
    
     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著自己的偷笑有這麼明顯麼？嘴上說道：“原本不知道有仙落這麼個地方，現在知道了，覺得很有意思。所以剛剛在念著這個名字，看看能不能有運氣在澤林裏到那個地方去。因為以前曾聽人說過不管有什麼樣的願望，隻要在心時默默地念著那個願望就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