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愛已逝 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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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很深,我躲藏在熟悉的黑暗中,閉上眼狠狠按下接聽鍵。李躍,我要下多大的決心才有勇氣麵對你。
“喂…”
電話那頭是有些厚重的呼吸聲,寂靜的夜裏分外清晰。“有事麼?李躍。”有時候,習慣了殘忍就不再害怕疼痛,所以我更直接更赤裸地去接受。
“沒…沒什麼,隻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聽到他的聲音,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他的聲音帶著疲憊,話語中透著猶豫。“小寒,你還好麼?”
“恩,我很好呢,家裏很舒服。”我知道白癡都不會相信一個沙啞著聲音說自己很好的人。
“恩,那就好,你一定要很好,我也會很好。我要結婚了,要當爸爸了……”他說著說著沒了聲音,我可以看見,他哭著向我道別。
擦掉眼淚,我對著空氣微笑,隻是不知道這笑是不是比哭更難看罷了。“恭喜你,李躍,真的。”
然後是長久的沉默,誰都沒有掛斷,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時間就這樣流走,我們仿佛陪在彼此身邊靜靜依偎。這是愛情最後的餘溫了。
良久,我聽到他問:“你還在麼?”
“在!你說。”
“小寒,我愛你。我怕過了今晚,我再也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再對你說這句話。我怕我來不及讓你知道,我一直很愛你。”
這是多殘忍的話,隻有今晚可以說的話。心痛,痛到要窒息。李躍,現在你是不是跟我說從來都沒有愛過會更好一些?可是我依然強裝勇敢。
“我都知道。那麼,讓你給我的愛在這一秒打住,全部轉移到你的妻子、你的小孩、你的家和你們的未來上吧。我真的會很好,會祝福你們的。我不恨你。”讓我們都除去負擔,安安靜靜過彼此新的生活。
我不記得我們是怎麼結束這通電話的,我隻記得掛了電話我蒙頭就睡,竟然輕鬆入睡,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我正常上班,正常生活。像沒事人一樣,我迎來新的春天,又或許是我新的生命。我總會告訴自己,其實我愛得並不那麼深。我自私、冷血,我一直都愛自己多一點。
收到蕭凡包裹的時候已經是李躍結婚的半個月後。李躍是在我們在一起一周年的紀念日辦的酒席,而我,缺席了。許碧柔給我打過電話,她說希望我可以給她做伴娘。我拒絕了,而且差點就罵出了口。是什麼樣的女人才可以做到這一步,即使她那樣愛李躍,我也不可以原諒。我不是大度的女人,嘴裏說著祝福是我最大的極限,我不可能笑著看你們一家三口舉行神聖的儀式。又不是演電視,何苦把自己搞得那麼偉大。他們說,如果不能跟你愛的人結婚,那就去做他/她的伴娘/伴郎吧,這樣也算一起走過了紅毯,可在我看來,那絕對是最可笑的諷刺、最腦殘的舉止。
蕭凡的包裹是從日本寄來的,而他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他要去日本。我現在開始原諒自己對蕭凡的一些念想,畢竟我已經是自由的人了。裏麵是一套精美的和服,我曾經說過,我想要一套和服,一套韓服,再去到那些有民族特色的地方都收藏一套當地的服裝。這是我拿到的第一套,在我還沒有踏出門的時候。衣服很漂亮,而且一看就價值不菲,蕭凡一貫都是有品位的。在日本和服一直都是比較神聖的東西。每個人也都隻有用於不同場合的幾套而已。
平淡的日子有些小驚喜也是不錯的。蕭凡是個有心思的人,這樣偶爾以不同的方式出現,是要我想起他還是要我想念他?
短短2年不到的時間,我從對工作對愛情的一股衝勁到現在得過且過的庸懶。不加班,不趕工,喝茶、逛街、八卦,不急著談戀愛,有休假的時候倒喜歡一個人出去旅行,拍很多很多照片。這是我一直渴望的,如今似乎有些小小地實現了,雖然不是滿世界地跑,但滿中國得跑也得花上好多時間吧。
轉眼,又將是一年畢業時節。記得在學校的時候總想著我們離開高考多少年,而如今卻總會在這時念著我們離開了校園多少年。
老媽又開始在我耳邊不停念叨:你有時間能不給我到處亂瘋麼,正正經經找個人回來成不?不然我給你找人,你給我相親去!二十五了吧,等你找到了交往了成了也二十七八了,能結正好,不成呢?還得再找。你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呢?你看看人家小路,不照樣相親?結果不是很好?去試試又不是要你幹嗎……”
後麵的所有我自動省略,耳朵都聽出繭子了,這就是留在家最大的弊端。小路坐在一旁啃著水果得意的,真想拿刀子砍她。這個場景怎麼那麼熟悉呢?一年多前似乎也是這樣,我媽看我永遠那麼不省心,那時候說小路的張威好,現在又是那個老師好。如果要那麼說,李躍出現的時候,也是好的吧。
老爸也不挺我了,有時丟一句:孩子大了隨她去吧。有時幹脆不作聲,支持我媽的轟炸。真是作孽喲。女人就是可悲,到了一定的年紀,這個問題必定是讓人遭罪的。
電話響起,我有如找到救星一個,馬上奔陽台接聽。
“小寒嗎?我是小靜媽媽呀。”電話那頭小靜媽媽的聲音有些急切,大概小靜這丫頭沒比我省事到哪去。
“恩,阿姨啊,是我,有什麼事麼?”小靜媽很少會幹涉她的生活,這回肯定遇到什麼難題了。
“是這樣的,你最近有跟我們小靜聯係麼?我兩星期沒她消息了,她不接我電話,去她住的地方也沒人,這死丫頭之前出門怎麼著也會跟我報備一下的,我想會不會跟你說過。”
“阿姨您別急,我幫你聯係看看,有消息了通知你。”
掛了電話馬上撥給小靜,也怪我最近沒怎麼留心她,不過對她還是放心的,我前幾天還晃見她QQ亮著呢。這不,電話幾下就通了。
“呀!你死哪裏去啦?你媽電話都打我這來了。”我把對我媽的氣直接撒那女人身上了,嘿嘿。
“小寒,我在B市,你過來吧。”女人的聲音太過平靜,我倒有些壓抑起來。
“那為什麼不跟家裏說一聲?你個不知輕重的!”我一直認為,我們可以任性,但不可以建立在他人,特別是家人的痛苦上。因為一直站在身後的,永遠是家人。
“不怎麼想說話,你跟我媽說吧。讓她別擔心,也別再打了,我過幾天就回了。你要過來的話聯係我。”歎了口氣掛掉電話,又給她媽撥過去。這丫頭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啊。
搞定後我笑著跑回客廳,笑得我媽直發毛:“你幹嗎啊,笑成這樣?”
“媽,其實我算很乖很讓你省心的主了。”說著就往我媽身上挨,愁得她直躲。“我周末去B市,同學會。”撒了個小謊,我還是得去看看小靜,把她弄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