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你放開我！”我用力推開他，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對不起，不要哭，求求你不要哭了。”或許好男人天生懼怕女人的眼淚，看著手忙腳亂的他，我竟然舍不得讓他自責。
    “我叫你別哭了！”他的脾氣又上來了，我看著他心疼，卻始終要做個了斷。從他出現的那秒開始，我就注定要做個選擇。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可是始終沒能沉住氣。我看不慣他總是不在你身邊，我看不慣你心痛時的樣子，看不慣你要借個肩膀依靠。我隻是覺得我可以做得比他好，隻是覺得我愛你不比他少，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隱忍，三年半。再遇見你的時候，我舍不得放手。”
    茫然地望著他，他是說，三年半？對不起，我隻能當做從來沒有聽過，就當我自私也好，我隻能決絕。
    “我愛他，這是最簡單的理由。沒得比較。”低下頭，如果他真的放我在心上那麼久，我知道此刻的我多麼殘忍。
    蕭凡抬起我的下巴：“告訴我，他的吻比我的要溫柔麼？讓你如此依戀。”
    “是！我喜歡他的吻，喜歡他的一切，喜歡他讓我痛的過去，喜歡跟他上床！”我好平靜地說著，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這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這些。
    “犯賤！”他甩頭走掉，留下我一個人流淚。蕭凡，如果我說我對你有一點心動，是不是很罪過？我不想你在我身邊因為我痛而痛，我快樂也還是痛。這樣，對你應該是最好的吧。
    處理了跟李躍的誤會，我疲憊地回到H市。蕭凡的房子我不好再住下去，想去還給他鑰匙，他卻消失在這個城市，隻在信箱裏留給我三個字：住著吧。
    那就住著吧，把我們彼此的關係拉回到最初的單純簡單。我問小靜，這到底是怎麼了，大半年前我媽還擔心我沒人要，現在卻把人的心給傷了。
    “你傷的人也不少的，幹嘛這副德行。隻是我覺得可惜，蕭凡，應該會比李躍更適合你。現在的你站在局中，根本看不清局勢。”小靜像個軍事一樣開始分析，“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你想清楚，自己愛的是李躍麼？”
    我輕笑：“你真囉嗦，再問下去我就真的動搖了。”林若寒，你果然花心。可起碼現在大家又各歸其位了，依許菲然要求，我離蕭凡遠遠的，李躍的事我也想好放下，就這樣，就好。
    “你跟嘉浩呢？有說清楚麼？”嘉浩說要去B市了，那他跟小靜，也該有個說法了吧。
    透過落地窗，小靜把目光望向車水馬龍外的天際：“他拒絕我了。”
    我猛地抬頭，我慢慢低頭攪拌著杯中的飲料，拒絕就是拒絕，這不是我幹涉的了的事情，“原來我的感覺，真的那麼不靈敏。你，什麼打算？”
    “還能怎麼打算，這回我把能做的，想做的都做了，沒什麼遺憾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長情，終於，我也可以喘口氣了。”
    其實，這樣也好。這麼多年，或許嘉浩隻是她的一個寄托，如今重新整理，她也得到解脫，可以去尋找真正的寄托。
    “不愁，你是什麼人啊，還怕找不著歸宿？就讓陸嘉浩這個大包袱永遠遠離開你，今後該怎麼玩這麼玩，你會很幸福的！”說給她，也說給我自己，我的小靜，我的朋友們，都要幸福。
    嘉浩走之前，約我一起吃飯。曾經，都是三個人，今天，就我們兩個。他穿著淡色薄線衣，還是陽光帥氣。
    “陸嘉浩，我好想回學校去。就算還有個夏默，就算再讓我傷一次，我還是想回去。那裏的風，那裏的空氣都讓我懷念。到了B市，你一定要去走一次，走我們走過的每一條路。”
    “很遠麼？說得那麼淒苦，有人攔著不讓你去一樣。要不跟我一起回去？”
    “不了，小靜……”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我都不知道這事要怎麼八卦。
    “她都跟你說了吧？怪我不好，那年就應該跟她說明白的，我隻是沒想到她那麼堅決。”嘉浩的臉變得沉重，他很少在我麵前表現難過，就像小靜說的，他總是在為我分擔。
    “為什麼不行？”我忍不住問，這個問題困惑我好久，直到現在我都還是覺得會有希望，我不是要勉強，我看得出，他們之間不是沒有感情的。
    嘉浩咂咂嘴：“真的想知道？”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喜歡男人。”
    晴天霹靂！我愣了三秒，哈哈大笑，我邊喘邊說：“開什麼國際玩笑，我就說你們配啊，小靜曾經還跟我說喜歡女人呢，結果苦戀你四年，你們都把我當猴耍啊？”喘的不行，直到對上他認真的眼，我才感覺到真相的可怕。
    “是…真的？”問得小心翼翼，這回輪到他重重點頭。“你也不希望我跟她在一起，把她當成我人身的幌子吧。我對她，更多的是心疼。”
    我做夢都沒想到的結果。陸嘉浩，那麼風度翩翩，時而邪氣時而篤定，那麼男人的男人，卻告訴我，他喜歡男人。上天總是跟我們開些離奇的玩笑。他說的沒錯，我們不可以讓小靜受更大的傷害。
    “那你就這樣跟她說了？”我難以想象小靜聽到這個的表情。
    “沒有，我覺得那樣對她太殘忍。我希望這些年的守候不會成為她今後的負擔。”
    長吐一口氣，我說覺得他們會有故事，不想故事如此跌宕起伏。處理掉也好，大家今後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陸嘉浩，你很不厚道啊，怎麼可以現在才告訴我？我們不是朋友麼？那麼突然，很難接受好不好？”我吹胡子瞪眼的，我受到驚嚇了啦。
    他倒一臉委屈，好像都是我自找的一樣：“是你自己逼我的啊。”好吧，確實是我自找的。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帥哥都去BL，我們要怎麼辦辦啦？”這個可是社會問題，很值得研究研究的。
    “得了吧你，李躍蕭凡兩個還不夠你煩？”賊，太賊了他，他該不會看上誰了吧？
    “你可別打我家李躍的主意哦。”我一勾眉，逗逗他。
    “切，送我我也不要。”幹嘛？我們李躍很差麼？
    “偷偷問你哦，嘉浩，你是攻還是受啊？”我知道也許會挨打，可你給了我驚嚇，總要滿足下我的好奇心嘛。
    “林若寒，你真是個妖精！”那還用說，我很跟得上時代的好不好，有什麼是我不好接受的啊。
    “乖啦，照顧好自己，有事情隨時來找我哦。”我會的，嘉浩，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你。這次送別，我不會哭，因為我們不會遙遠。
    “嘉浩，我有沒有跟你說我學鋼琴了。給你彈曲子。”說著，我就跑去那個曾經跟小靜眉來眼去的鋼琴師打商量去了。
    一曲《送別》，送給對我那麼好那麼好的陸嘉浩。
    可為什麼下麵大家都那麼奇怪的表情呢？不過嘉浩望過來淺淺的笑，依然那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