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無限江山 第一百二十五章愛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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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悲鳳安排的住所十分隱蔽,雖然距離他的屋子不過一盞茶的路程,可若是沒有人帶路便想闖進去,卻也十分困難。淳於明領著鳳求凰等人東轉西繞進了一片竹林,還沒等眾人回過神,眼前就出現了一座兩進的小小院落,粉牆黛瓦,典型的南方氣派,院角池塘裏盛開著不知名的花,碎如白星,馨香迷人。進屋掃了一眼,收拾得出奇幹淨雅致,鳳求凰問:“原來是誰住這兒?”
“大當家有時不想見人,在這兒住過一陣,後來跟夫人四處遊玩去,這兒就空下了。”淳於明領著他們轉了一圈,把門一一推開,“反正房間夠用,自己選一間喜歡的住下吧。”
於是鳳求凰和淳於蓮選了白悲鳳住過的主屋,而李昭離和江毓兒都喜那花香,便分別占了池塘邊的兩座廂房。淳於明和顧初蓮在後院住下,為方便照應,就把江碧沉安置在了中間的耳房內。
剛收拾妥當便聽說唐為燭回來了,鳳求凰拿出信和簪子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立刻給他看,還是顧初蓮說不如先給大當家過目了再決定,這才歎著氣收了起來。
等到下午,白悲鳳這才來為江碧沉把了脈,半晌道:“沒大礙,讓他睡就是。”他把脈的時候,李昭離一直屏住呼吸,此時忍不住問:“幹爹,那他要睡到什麼時候才能醒呢?”
“我的確有藥可以讓他醒過來,不過就算服了,具體什麼時候醒我也無法掌握,何況這毒很古怪,用了解藥對身體倒未必好。”白悲鳳說著瞄李昭離一眼,慢條斯理地卷起江碧沉的衣袖看了看他的傷口,“昭離,我知道你關心心切,可是欲速則不達。”一句慢悠悠的話說得李昭離臉色泛紅。
“他的手——”淳於明剛開口,白悲鳳眉也不動地接了話:“廢了。”
頓時一片寂然無聲。
他抬起頭,繼續慢條斯理但多少帶了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惋惜的語氣,“太遲了,何況那劍也太利了。”見大家都沉默地交換著眼色,他拍拍李昭離的手臂,站起身,“不必如此,人活一輩子總難免失去些東西,隻要留下的比失去的重要就好。”
李昭離望著他,許久輕輕點了點頭。江毓兒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最後吸了吸鼻子笑道:“是啊,三哥也是這麼想的,他醒來後要是看見李姐姐你在,一定很高興。”
說話間鳳求凰悄悄朝白悲鳳嚕了嚕嘴,後者於是找了個空當與他進了側屋,鳳求凰把唐連的遺物給他看了,問他:“要不要對小燭全盤托出?”
白悲鳳的眼神閃爍片刻,忽然微微籲出口氣,“那年他死我就猜到一定與琳琅有關,果然不錯。唉,告訴小燭吧,他有權知道真相。”
“你說還是我說?”
“讓我來說。”
“那就好。”鳳求凰就等他這句話,“因為我家菲兒的師父很可能就是琳琅。”
白悲鳳瞥向他,眉峰可怕地一蹙,“他師父是琳琅?真是孽緣!”
“還沒確定。”鳳求凰飛快地補充道,斟了杯茶遞過去,“不說這個了,說說認我兒子的事,這事你怎麼想的?”
慢慢轉著茶杯,白悲鳳抿了口茶,卻像是咽下一口毒酒,“下午如妝的毒又發了。”
鳳求凰怔了怔,半晌“噢”了一聲,瞧著他的臉色道:“如今怎樣了?”
白悲鳳隻是搖了搖頭,扭頭望向窗外,“她發作的間隔越來越短,我卻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另有所指。鳳求凰沉默片刻,問:“你有事瞞著我吧?”
白悲鳳依舊避而不答,窗外的白花幽香陣陣,他出神望了片刻,笑道:“如妝一直想要個孩子,這麼多年來虧得跟阿明投緣,減了不少寂寞,所以那日她說想認他做幹兒子,我就想若是能滿足她的心願,至少讓她高興些也是好的。”
鳳求凰拍拍他的手,原本想說些安慰的話,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蒼白。白天見著邢如妝,她精神看上去倒是不錯,沒成想身體已到不堪之地,“若是這樣,阿明便應了你也無妨,可就怕我們的身份會給白玉樓帶來禍端。”
“不用擔心,身份之事我們從長計議。”白悲鳳說到這裏忽然刹住話頭,就在他端起茶杯的同時,李昭離推開門道:“幹爹,幹娘讓人叫你回去。”白悲鳳正要回答,見鳳求凰擔心地望著自己,頓了頓,對李昭離笑道:“瞧你幹娘還像個孩子一樣,一刻也離不開我,你有空多陪她出去走走,省的她一天到晚老叫悶。”
“對,多陪陪你幹娘。”鳳求凰也在一邊笑了起來。李昭離本有些忍俊不禁,眼角餘光中察覺鳳求凰微微歎了口氣,這才覺得氣氛哪裏不對,待白悲鳳離開,她坐到鳳求凰桌邊問:“鳳叔叔,是不是幹娘出了事?”
鳳求凰搔搔頭,背著手在屋內踱了良久不知從何說起,門忽然又被人推開,隻見淳於明站在門口笑道:“怎麼都躲這裏來了?說什麼悄悄話呢?”
“阿明。”鳳求凰衝他招招手,“你來得正好,我有話對你們倆說。”
“父親的遺物?”
一大早來見白悲鳳,卻得知是關於父親的事。不待白悲鳳說完,唐為燭便一把把信奪了過來,那信紙本極脆弱,被疾風一撕從中裂為兩段,唐為燭渾然不覺,反反複複看了數遍,抬頭顫聲問:“這,這琳琅是誰?”
“你父親的紅顏知己,一個已經故去的人。”白悲鳳平靜地開口,迎著他的眼睛,宛如多年前麵對他的質問時那樣波瀾不驚,“今天你想問什麼隻管問,但凡我所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唐為燭的臉色突然煞白,“為什麼之前不肯告訴我?”
“一來當時內情我確實尚未弄清,直到今日才有了較為清晰的脈絡,二來你當時情緒不穩,雜念太多,知道這些反而不好。”白悲鳳凝視著他的臉,突然柔聲歎道:“你長得越來越像他了,他若是看見今日你一番作為,必定欣慰至極。”
手裏緊緊握著半截木簪,唐為燭的淚水無法控製地順腮而下,“大當家,我想知道父親究竟怎麼死的!”
白悲鳳點點頭,緩緩道:“事情得從你父親來白玉樓之前說起。那時他的身體還遠未如後來那麼虛弱,且剛從你爺爺手裏接過唐家的家業,跟年輕時的我一樣意氣風發,在江湖中難免結下些仇怨,其中就有琳琅。”
“琳琅是什麼人?為何要殺我父親?”唐為燭忍不住問,卻見白悲鳳輕輕擺了擺手,隻得按下性子聽他道,“琳琅家原是洞庭湖南邊的儒商,祖上曾拜至禮部尚書,宗室傳了幾代漸漸愛商愛武,在南邊也是一門大戶。後來由於生意上的事與唐家有了糾葛,開始也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偏偏你父親性子強硬,不肯退讓,竟逼得琳琅家山窮水盡,聽說還出了好幾條人命。。。。。。。然而我卻不知你父親什麼時候與琳琅有了情愫,隻是多年下來恩怨交織,二人之間的感情就連他們自己也開始理不清。”
“他後來奉命與你母親成婚,不久生下了你大哥和你,這之中琳琅其實還與他見過幾次,可每次都不歡而散,漸漸的就再也沒有見麵,直到最後你父親猝然離世,我們才猜測他們之間發生了重大變故,以至於要以這樣的手段尋求解脫,但具體是因為什麼,我至今也不清楚。”
不知為何,白悲鳳的敘述聽在唐為燭耳中有種刻意壓下的歎息,仿佛是怕他承受不住而避重就輕。唐為燭有些想笑,我有那麼脆弱嗎?我已不是當年的孩子了,這種事、這種事——父母親的相敬如賓不是假的,恩愛背後的心意別生又如何?就跟我一樣。。。。。。
白悲鳳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靜了片刻,低聲道:“小燭,那時你正為了程百月之事心煩意亂,你父親好容易才把你拉回來,就算他不在了,也實在不願看到再因為他的事而另生事端,你懂他的苦心嗎?”
沒想到白悲鳳陡然提到程百月的名字,唐為燭的臉窘迫得一陣紅一陣白,囁嚅道:“大當家。。。。。。”
白悲鳳不以為然地一笑:“你無須驚訝,我當然是知道你和她的事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讓你去西伯山穀?假如你和你父親一樣需要以死解脫,且不說我當年受你父親托孤,就算隻是作為你的長輩,也有責任給你這個機會。”
這下唐為燭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手,許久後點了點頭,忽然站起身衝著他跪了下去。白悲鳳安然受了這一跪,緩緩道:“你已經想明白了嗎?”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好。這些天你的確是已經明白了。”白悲鳳扶起他,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傷,怎麼樣了?”
“不礙事。”
“嗯,你準備準備,白玉樓的繼承人大致已經定下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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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有話要說:話說最近跟感冒有了次親密接觸,燒得我腦子一團漿糊,什麼感覺都沒有了。。。。。。。。不知各位有沒有這種經曆?眼睛裏看見任何文字電影,但腦中毫無知覺,什麼悲傷啊激動啊喜悅啊之類的反應都麼有,整個人都呆了。
唔,醫生說是藥物中毒==麻痹的,肯定是退燒藥下得太猛了的後遺症!
直接後果就是我這幾天半個字都寫不出來,我不知道這樣的狀態還要持續多久,我會盡量寫,要是更新的慢了,大家幹脆就當我偷懶去了吧,杯了個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