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無限江山 第一百零一章 第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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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道林被殺了!?”
午後在營內得到消息時,馮雲仲猛地跳了起來,顧不得手上的茶水潑了一身,連聲道:“糟了糟了,燁王的動作居然這麼快,被他搶先下手!回去我要怎麼跟皇上交代?”
梁疆倒是一臉平靜,見他在屋內走來走去,笑道:“從前聽說侍郎跟韓大夫不合,他死了不正好合你意?”
“梁將軍可別害我,我怎麼會希望他死?”走了幾圈,馮雲仲心頭漸漸定了下來,坐回椅上道:“皇上的旨意是讓我帶著豫北軍策應他,可讓他們掉頭來這七重渡卻是我的主意,韓道林在此期間被殺,要是回去被人參上一本,說我坐觀成敗、瀆職縱敵、存有異心,——”
梁疆挑高了眉,“原來你不是故意放著韓道林不管?”
“……梁將軍!”馮雲仲長歎一聲捂住了眼,沉默半晌道:“燁王反叛就在近日,我們得加快行動了。”
“那也得等流匪‘剿清’了再說。”梁疆說著,忽然聽到門上輕輕敲了兩下,門外一人風帽遮臉,從圓潤的下頜看來似乎長了張娃娃臉,“蕭參軍?你怎麼從駐防營跑來這裏?”
蕭青褪下帽子,唇上胡須參差,眼下灰蒙發黑,顯然連著幾日都沒休息過,“我要親自抓住張懷遠那個奸賊,把他碎屍萬段!”
馮雲仲與梁疆互相看了一眼,馮雲仲笑道:“蕭參軍不要氣急,本官自有安排。”
“馮大人,我怎麼能不急?這奸賊扣下王爺傳給我的密信,要不是我與王爺早有準備,說不準就讓他們得了逞!”說到這蕭青便恨得咬牙切齒,捏緊拳頭道,“他還誣陷我是內奸把我關進牢裏,此仇不報我蕭青誓不為人!”
“哈哈,蕭參軍的事本官早已知曉,多虧了你及時向李尚書報信,皇上才能確定豫北軍究竟在被何人操縱。”馮雲仲衝他招手讓他坐下,蕭青卻問:“那馮大人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這個嘛。。。。。。”馮雲仲剛要說話,一人匆匆來稟報:“張將軍大獲全勝,正從北邊凱旋而歸。”
馮雲仲當即拍案而起,叫道:“好!凱旋得好!通傳全軍,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晚縣令為他們舉行慶功宴!”
梁疆開始摩拳擦掌地笑,“本將軍這下有事幹了!侍郎大人,把你的本事都拿出來吧,讓本將軍開開眼。”
“哪裏哪裏,都是班門弄斧。”馮雲仲倒謙虛起來。
蕭青迷惑看著他和梁疆,“對了,一路過來聽到豫北軍追得流匪到處跑,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堂堂豫北軍怎麼跑去追擊這些人了?是縣令的主意嗎?”
馮雲仲和梁疆雙雙裝作沒聽見。
“來人哪,備轎,去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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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將軍、張將軍,來來,本官敬二位一杯,這幾天辛苦了!”
“這怎麼可以?應該是我等敬大人,大人運籌帷幄、計劃得當,我等這才順利蕩清匪患,大人請,請。”
“哪裏哪裏,若非諸位鼎力協助,本官就算滿腹兵書也無處施展,來,大家多喝幾杯,今夜不醉不歸啊!”
蕭青偽裝成一名奴仆一臉漠然站在縣令身邊,看看如木偶一般坐在席上的縣令大人,看看舉著杯子一個勁勸酒的馮侍郎,再看看軍中那些早已喝得麵紅脖子粗的將領,搖搖頭,心想:“莫非大人是想灌醉他們再一舉拿下?這倒是個省事的辦法…真的是這樣嗎?”
慶功宴在一座私邸內舉行,高牆大門,庭院深深,將領來時都沒帶親兵,然而蕭青清楚地記得以前嵐王曾經對諸將說過:不管赴什麼宴,帶了兵的是懦夫,不布兵的是蠢材。相信張懷遠一定也記住了這句話。
掃一眼笑得跟隻狐狸似的馮雲仲,蕭青暗暗攥緊藏在袖中的匕首,不管你怎樣謀劃,這人的命我是要定了!
“馮大人,你不知道這些流匪真的很難打,”興許是喝多了,張懷遠一手持杯一手夾著肉開始大倒苦水,“這裏地形太複雜了,打一次他們就躲一次,我們兄弟不知爬了多少座山才把他們挖出來,難怪縣令大人這麼傷腦筋。”
馮雲仲笑吟吟地過去斟了杯酒,“是啊,想到黎民百姓受苦,同僚卻一籌莫展,所以本官才勞煩諸位兄弟過來幫個忙。”轉身對縣令道:“李大人你說是吧?”
那縣令被他一叫,如夢初醒地笑道:“對、對!多謝將軍!”話音未落大門轟然關閉,席上陡然間鴉雀無聲,一幹人愣愣看著緊閉的門扉,唯有馮雲仲依舊持著酒壺含笑在席上轉:“不要在意,這冬天的風實在太冷了,各位再喝一杯。哎呀!這位將軍的酒怎麼灑了?”
張懷遠的酒早被嚇醒了大半,慢慢放下杯子沉聲問:“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張將軍此話何意?本官隻不過是怕諸位酒後被風吹了著了風寒,並沒有想把諸位怎麼著的想法啊!”馮雲仲越發笑得像隻狐狸。
張懷遠掃視著屋內,見除了豫北軍的將領外,的確也隻有縣令和幾個老弱仆從在,轉轉眼珠,換了語氣道:“大人,末將不勝酒力,想早日回營休息,恕末將告退。”
“張將軍不要急嘛,長夜初降,慶功宴也才剛開始,再多喝兩杯吧!”馮雲仲轉身回了自己席位,眾人麵麵相覷,周陽明偷偷瞧著張懷遠,對方卻拿不定主意該不該硬闖,隻是警惕地瞅著馮雲仲不說話,一時間雙方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晌,還是馮雲仲笑道:“諸位不要緊張,本官也沒別的意思,本官初來乍到心裏總是有些不安,因此想趁大家都在把一些重要的東西弄弄清楚,之所以選在慶功宴上,實在也是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僵啊。。。。。。”
梁疆和蕭青幾乎同時悄悄翻了個白眼,對侍郎婉轉的說話技巧深感佩服。縣令膽戰心驚地望著他,這麼大的事,怎麼侍郎事先都不知會一聲?不光是今天這事,之前突然來這地方剿匪也是,他隻是個小小芝麻官,可經不起這些人拖下水啊!
周陽明看看大家,見許多人都看著自己,他總歸是這支豫北軍中武將級別最高的人,在此情形下還是得他帶頭說話:“大人有話請講,末將自然是要遵從的。”
“既然周將軍都這麼說了,相信諸位也是會遵從的,是嗎?”馮雲仲敲著桌麵,眼裏似笑非笑,“本官奉皇上旨意接管豫北軍,是軍隊的最高統帥,但是據本官所知軍隊的實際統帥者卻另有其人,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平時湊合過也就罷了,要是發生重大變故,軍隊該聽誰的呢?”
此言一出,席上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周陽明僵硬著臉笑道:“大人這話從何說起?怎麼會——”
馮雲仲壓根不聽他說話,直接問張懷遠:“張將軍,你應該知道那個人是誰吧?”
張懷遠臉色陰沉,本欲發作又忍住了,微微冷笑道:“大人說笑了。末將怎麼會知道?”
“張懷遠!”蕭青一把扯下偽裝,似乎沒看到馮雲仲無奈的笑容,站前喝道:“你看看我是誰?”
“蕭青!——”
“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出來了吧?你扣留王爺的錦囊,若不是有人指使,你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蕭青,你不過是一個參軍,不要仗著是王爺的親信就與將軍這樣說話,而且你內賊的嫌疑尚在,這裏哪由得你開口!”一個將領站了出來,蕭青看了他兩眼,冷哼道:“雲校尉,且不說把我定為內賊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單說張懷遠扣留密信卻是鐵打的事實,你這樣袒護他,你不會也是那邊的人吧?”
“你——”
“雲校尉不要說了。”張懷遠打斷他的話,鎮定自如地轉向蕭青,“蕭參軍,錦囊的確在本將軍手裏,不過當時蕭參軍你有些嫌疑未清不能轉交,如今看來都是誤會,喏,錦囊還在這裏,參軍盡管拿去便是。”
蕭青一把抓過錦囊,在手裏拋了拋,突然笑道:“張懷遠,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會得知解讀密信的方法,但你以為這隻錦囊僅僅是用來傳遞那些文字的嗎?告訴你,王爺早就對你們起疑了,這就是拿來試探你們的,果然上當了。”
張懷遠臉色陰晴不定,剛要開口,周陽明陡然叫了聲“馮大人”,搶先道:“馮大人!末將知道這都是國相的主意,他覬覦——”
“住口!”張懷遠一腳踢中周陽明的肚子,周陽明撞在桌上,頓時一陣稀裏嘩啦翻倒滿地的佳肴。
“你說什麼——國相?”蕭青萬萬沒料到這個答案,震驚地轉向無動於衷、一看就早已知曉內情的另外兩個人,“這、這——”
要是王爺知道了,這可如何是好?
諸將見張懷遠出手,仿佛得了命令齊齊站起,可正要拔劍時,馮雲仲慢悠悠的一句話凍結了所有人的行動:“還是不要打的好,血行加速毒會發作的更快哦。”
“毒?!”
大吃一驚的不隻是豫北軍的將領們,還有事前毫無消息的梁疆、蕭青和縣令,“你、你在菜裏下了毒?”
“是酒裏有毒。”馮雲仲拈著胡須含笑回答,然後轉向快要昏倒的縣令道:“大人不必害怕,解藥本官早已放入你的菜裏,你什麼事都沒有。”
“是、是。。。。。。”縣令快要招架不住這侍郎層出不窮的花招了,抹著豆大的汗珠虛弱地應著聲。
張懷遠咬牙拔出劍,厲聲道:“把解藥交出來!”見馮雲仲搖頭,他喝道:“本將軍的親兵就守在外麵,隻要一聲令下就會衝進來,你不交便殺了你!”
馮雲仲不甘示弱:“本官知道將軍布置周詳,因此叫梁將軍預先準備了些禮物犒勞了外麵的兄弟們,將軍就不要掛念外麵的人了,還是想想這毒什麼時候發作吧!”
“梁。。。。。。將軍?什麼梁將軍?”張懷遠迷惑地問。
梁疆撕下人皮麵具,麵無表情地道:“中央金吾大將軍梁疆。”
“梁疆!”
這個名字在諸將中產生了一陣騷動,他就是堪稱武官第一的梁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