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花開重春 第七十九章 真 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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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點兒!”顧初蓮的屬下把剛剛抓獲的蒙麵刺客按倒在地,可渾身上下搜了一遍沒找到解藥,顧初蓮上前一把扯下他們的麵紗,喝道:“交出解藥,免你等一死!”
無人回答。過了半晌有個人吐出口血沫慘然一笑:“殺人者備解藥何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撒謊,顧初蓮慢慢放了手:“你們沒有解藥?”
“沒有——”
話音未落幾顆人頭應聲落地,顧初蓮愕然抬頭,見顧萋菲若無其事地收了劍轉身對唐為燭道:“二當家,你能解二弟身上的毒嗎?”
“……二弟?”江碧沉和江毓兒都是一僵,或許是今夜的事過去混亂,他們一時之間竟沒能明白過來顧萋菲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為燭從程百月的屍身上慢慢揚起了臉,略略眯起的眼中飛快閃過恨極之色,可瞥了倒在一旁的淳於明一眼,終於強忍著道:“不知道,此毒我沒見過。”
“等等!”江碧沉忽然撲了過去瘋了似地抓著唐為燭的手臂吼道:“什麼二弟?淳於明是誰的二弟?你的還是——”
顧萋菲有些好笑地叉著腰:“當然是我二弟了,嵐王爺你當真昏頭了嗎?”
“你的二弟?”江碧沉呆呆地望向他,又望了望緊閉雙眼的淳於明,那一瞬間幾乎搖搖欲墜,這就是淳於明一直以來隱瞞的事,這個身份,這個前仇!
江毓兒更是如遭雷擊,腦中一片空白,過了半晌捂著嘴慢慢蹲了下去,這一抬手才發現自己竟在發抖。
明哥哥。。。。。。是顧萋菲的弟弟?他是前朝太子?
怎麼會這樣?
明明不久之前他還溫柔地把自己抱在懷裏,怎麼下一刻就已不共戴天?
她的殺母大仇怎麼辦?
他們的諾言怎麼辦?
恍惚中依稀看見幾個人影從對麵屋頂飄下,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飛奔而來在不遠處停下,其中一個人白衣飄飄,不就是鳳求凰嗎?而那身高雅的黑衣。。。。。。大當家?
腦子裏剛轉過這個名字,一隻手從後麵把她扶了起來,她慢慢回頭,是淳於明的母親。
她張了張嘴,“伯母。。。。。。”陡然想起她是前朝皇後,怔怔地站著不知作何反應。淳於蓮對她微微一笑,撫過她濕冷的額頭,柔聲道:“別怕。”
江毓兒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忍不住問:“伯母,你知道我是誰的孩子嗎?”
“當然知道,你是小琌的女兒嘛。”淳於明衝她眨了眨眼,江毓兒喉頭一酸,強忍的眼淚決堤而出。
江碧沉吃驚地看著白悲鳳熟悉的麵孔,心中暗想:“他不就是趕我們出客棧的怪人嗎?怎麼也在這兒?”待看到唐為燭震驚地站起身稱他為“大當家”,江碧沉倒抽口冷氣:他就是白玉樓樓主?
這下長久以來盤旋在他心頭的疑惑終於都弄明白了,難怪朝中內賊行蹤難測,難怪淳於明會趕顧初蓮走,難怪白悲鳳會敵視自己,難怪淳於明從不在乎他是誰。。。。。。
竟然什麼都和淳於明有關。
突然間江碧沉很想仰天長笑,引以為一生知己的人轉眼身份驟換、勢不兩立,這究竟是誰在暗中安排、把這局宏大的棋局下得如此斷人心腸!
見江碧沉怔怔地看著自己,白悲鳳淡漠地一瞥,同時擺擺手示意唐為燭退下,附身湊近淳於明的臉仔細審視半晌,搭上脈又聽了片刻,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鳳求凰問道:“怎麼樣?能解嗎?”
白悲鳳沉吟不語,見狀,鳳求凰頓時大怒:“你要是早下來就沒事了!阿明要是死了,我讓你們白玉樓的人通通陪葬!”
“閉嘴。”白悲鳳不耐地橫了他一眼,“你要是再聒噪我就一掌拍死他。”
“什麼?你敢!”鳳求凰更是怒火中燒,剛要開罵,被淳於蓮從後麵一巴掌扇開,指著他鼻子心平氣和地道:“想回去麵壁嗎?”
鳳求凰有些哆嗦:“花花。。。。。。”
“不想是嗎?”淳於蓮的氣度更加溫柔,“那就閉嘴,別吵他。”
“哦。”鳳求凰忍氣吞聲站到一邊,開始對江碧沉一陣打量,隻看了幾眼便脫口道:“你長得真像你爹,排行第幾?第三?”
江碧沉疑惑地看著他,怎麼自打出來後是個長輩都能認出他是誰的孩子?慢著,他、他該不會是。。。。。。
“你們是什麼人?”顧萋菲和顧初蓮同樣疑惑地打量著這突然出現的鳳求凰和淳於蓮,卻見男子轉身對著他們極為失望地搖了搖頭:“兩個不孝子,連你們的爹都認不出來了。”
場上一瞬間鴉雀無聲,靜寂中白悲鳳極是不屑地輕輕哼了哼:“你不也沒認出來?”片刻後,江碧沉和顧萋菲、顧初蓮幾乎同時脫口而出:“你是雍元!”
“父皇!?”
“快!快跟上!”
狹窄的巷道中,關寞、高弄風、冷雲昭帶著白玉樓的數十個弟子疾速向著西街戲台奔跑,每個人身上沾滿血汙和泥塵,看上去狼狽不堪。不久之前與一個獨眼男子所率領隊伍的遭遇戰著實令隻打算看看燈會的七堂元氣大傷,幾乎所有人都掛了紅,但奇怪的是死亡人數出乎意料的少,在那麼激烈的戰鬥中竟隻有區區二三個人戰死。
然而他們的鄰居則沒那麼幸運了。縣衙大門差點被一夥人縱火燒毀,一幫留守衙門的差役若不是璧堂出手保護也會死傷大半,派出去保護江碧沉等人的衙役沒有一個回來,剛才在大街上發現了他們的屍體,死狀甚慘,據有個躲在屋裏看到當時情形的百姓說是被一個文秀公子帶領的殺手中途攔下殺死的,殺了人後就朝西街去了。
“根據那老頭的描述一定是被我趕出去的趙初蓮沒錯,他到底是什麼來曆?”高弄風邊跑邊罵,“聽說那邊動靜很大,到現在也沒個人回來,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他爺爺的,要不是那個王八蛋擋住也不會搞成這樣?他們究竟布置了多少人啊!”
“咱們都中了計,也許那些人就等著今天晚上動手,我在明,敵在暗,防不勝防。”關寞沉聲道,他與那看起來是老大的男子正麵交鋒時雖旗鼓相當,但氣勢上幾乎占不了上風,沒想到江湖上除了大當家,竟有無名之輩能有此等武藝。
冷雲昭插口道:“但是不像是衝著白玉樓來的。”
“管他有什麼陰謀詭計,竟敢把主意打到咱們頭上,絕饒不了他!”高弄風雙拳捏得格格作響,忽然喊道:“看,他們在那兒!”
一行人加快腳步衝進了西街,剛要喊殺突然覺得有些蹊蹺,這一大幫子人怎麼不打不動站得這麼安靜?
再奔近一點就見江碧沉和江毓兒渾身是血麵色憔悴,淳於明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不遠處躺著兩個人,定睛一看竟是程百月和江自南,而另一邊並肩站著的不就是跟白玉樓大打出手的獨眼男子和趙初蓮。
這、這究竟怎麼回事?
正滿心疑惑間,人群前麵一個白衣男子陡然沉聲喝道:“既然認出是我,你等還敢直挺挺地站在我麵前?”
高弄風與眾人飛快地交換了眼色,這人又是誰?
男子又喝道:“跪下!”
顧萋菲和顧初蓮毫不遲疑撩衣便跪,身後緊接著也跪倒一片,偌大的場上霎那間撲跪聲沉如悶雷,間中夾雜著衣袂摩擦和兵器撞擊的聲音然後歸於沉寂,所有人都望著那個巍然佇立的人,驚喜、期待、敬畏、激動、疑惑,扭曲而狂熱。
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關寞等人麵麵相覷,忽見白衣男子回頭對他們得意地咧嘴一笑,似是覺得這樣很好玩,這時淳於明身邊的黑衣人站起身掃了他們一眼,他們當即倒吸了口冷氣,直聽得一邊的淳於蓮和鳳求凰牙根兒發酸。
“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