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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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可以解開嗎?”
“不可,我力量已不如先前,何況在你魂魄還未徹底淨化前,若去了封印,那伴隨而來的絕對是殺戮。”
“但這樣,很麻煩。”因為封印的約束使得自己根本隻能連累大家。
“怎麼,不想拖累他們?”
“嗯。你之前說過有辦法。”
安晗笑,“還能有什麼辦法,不過就是讓你一點點接受適應罷了。”
離憂動了動脖子,好奇道:“怎麼做?”
安晗將離憂又扶躺下去,起身撥弄一旁的香爐。
離憂隻聽得一陣細小的聲音過後,微微香氣飄來。
安晗坐回床邊,仔細看離憂反應,“這熏香你先試著,我在裏麵加了些料,尋常人聞不出,便是你也要在燃完一半後才會聞出裏麵味道。”
“你加了什麼,血?”離憂皺眉。
“喂,我像是這麼凶殘的人嗎?”安晗搖頭,屈指去敲離憂額頭,看準了離憂如今的動彈不得。“那隻是曼珠沙華的汁液,味道倒是差不多。”
“隻要習慣這個味道就可以了?”
“自然。”安晗篤定的一笑,“而且對於你現在這種中樞性麻痹引起的重症肌無力可是很有幫助的。”看見離憂鼻尖微動,像兔子般嗅味道,忍不住笑道:“你再怎麼聞短時間內它都不會起作用,別白費力氣了,倒讓我瞧著好玩。”
離憂聞言將脖子轉向一邊,對著雪白的牆壁,不再理睬安晗。
安晗為離憂蓋好被子,步出門時輕聲說了句,“你要試著習慣它,但是,千萬不要愛上它。”也不知是忠告還是警告。
乘安晗未走遠,離憂追問一句,“若是我……”
“毀掉你。”安晗答得毫不猶豫,頭也不回走了。
結果這一走就是幾日,離憂連著三天未見安晗。
這一日,到了午飯時間,離憂臥房突然客滿。
泉鳴扶起離憂,開始喂清粥,看著眼前消瘦的人,忍不住皺眉,“怎麼越發瘦了。”
其餘眾人都坐在一邊,也是對著離憂的臉猛看。
清商摸摸下巴,下了結論,“是瘦了。”
離憂瞥去一眼,“你生病試試?”
清走到那香爐邊,“這個是什麼時候弄的?很香。”
幾人圍著香爐研究半日,也未弄出個究竟,縱是清這樣對各種熏香有所涉及的人也不知到底是何種香料。
離憂停下動作,不再喝粥,說道,“你們今日無事可做?”
清商拍拍衣袍上莫須有的灰塵,重又坐回椅子,“是啊,所以就過來遊手好閑了。”
泉鳴倒是對那熏香很在意,“那香是誰點的?”
離憂見泉鳴打定主意要問,隨口編著說,“安晗點的,說是調理內息,對散毒有好處。”
“可這麼幾天下來你飲食睡眠都越來越差,他人也找不到,不如就先不點了。”
“飲食睡眠就是因為毒素,誰身體不好都會這樣的,所以才要點了快些好起來。”
泉鳴見離憂難得這麼堅持,反而有些疑惑,卻也不再說什麼,隻暗暗想著若是離憂繼續精神不濟下去,就說什麼都不讓他再點了。
離憂頓了會兒,道:“有什麼要說的嗎?”
泉鳴微笑,“今晚我要去那裏看看。”所謂的那裏自然是這郡守府被隱去的那一角。
“不行。”離憂回答得決絕。
“隻是去看看,不會有什麼的。”
“你們之中並無人精通五行八卦,去了不過徒增危險。”
“讓你留在這裏才更危險,我們早些解決這裏的事也好早些回去。”泉鳴難得態度強硬道。
知道說不動泉鳴,離憂思索片刻,道:“那麼,你們一起去。”
泉鳴搖頭,“人太多也會驚動到他們父子,不如我一人去。”
“一起。”
泉鳴歎息,隻能退讓,“那麼,留下清。”
離憂本想武藝出眾的清跟著泉鳴會比呆在自己這裏有用,但既然泉鳴亦退了一步,他也不再說什麼,隻是合上眼,閉目養神。
泉鳴知道這是同意的意思,與清對視一眼後走出屋子為晚上的行動去做準備。
等屋中隻留下清與離憂後,清先是為睡去的離憂掖好被角,便無聲的走到香爐邊,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香,若有所思。
曼珠沙華的味道……
晚上的時候幾人又聚了過來,泉鳴扶過離憂,開始喂飯。
卻聽幾下敲門聲後,一個聲音響起,“幾位公子,老爺吩咐把離憂少爺的藥送來了。”
泉鳴手微微一顫,勺中湯汁抖落出一些,灑在了錦被之上。
離憂仰頭,困惑,“怎麼了?”
泉鳴隻笑笑,夾雜了幾分勉強,“是熟人呢。”
離憂皺眉,第一次有些厭煩如今的不能動彈,連安慰的動作都沒辦法做。
而那邊,並未有人注意到這兩人的交談,晏樓月已開了門。
那敲門的人對著開門的晏樓月欠欠身子,道:“有勞公子,這是三天的藥,老爺囑咐我送來。”說著遞上手中藥包。
晏樓月接過,“多謝。”將眼前才四十出頭卻頗顯蒼老的男子打量了一番,“你是?”
男子拱手,抬頭向幾人微笑,“鄙姓泉,是府中管家,隻是先前在別處幾位未曾見過。”聲音滄桑根本不似中年之人。
清商邊說邊看向床邊坐著的泉鳴,“是泉管家啊,真是巧呢,和——”
男子順著清商的視線看過去,不等清商話說完,手顫顫抬起,往前稍邁了一步,“鳴兒,可是你?”
幾人這才發現,這名男子眉眼間與泉鳴的驚人相似。
泉鳴輕輕歎息,抬起一直低垂的頭,“是我。”
管家又邁了兩步,卻驀然止住,站定在那裏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你說,小堇還要吃飯。”
對於泉鳴不太客氣的語氣男子並未介意,隻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可以出去說兩句嗎?”
泉鳴皺眉,卻在男子以為會被拒絕的時候,將手中碗筷遞給清,“我去去就來,你讓小堇好好吃飯。”跟隨男子走了出去。
行至無人處,泉鳴看著一路無語的男子,道:“有什麼就說吧,我還有事。”
“鳴兒,讓爹好好看看你,這些年——”
“這些年我很好,你大可放心。”泉鳴不等男子說完,就打斷道。
一時氣氛更為尷尬起來。
“當年——”
“當年的事我早已忘了,你們也不用介懷。”再一次打斷,泉鳴顯出不耐之色。
男子看看泉鳴,似乎是想要好好記住他現在的模樣,良久,低歎聲,“對不起。”
泉鳴勾起一抹嘲諷,“對不起?不,你們沒有錯,不是嗎?隻是想要不擇手段的活下去罷了。我並沒有怪你們,你大可不必如此。”
男子聽著泉鳴的咄咄逼人,卻不反駁,隻問道:“可以補償嗎?”
“補償?好,我現在要郡守府的賬目,要一個人的下落,你知道嗎?你有這個能力嗎?哦,我險些忘了,你如今是這府中的管家,什麼沒辦法呢,是吧?”泉鳴繼續刺激著眼前的男子,並不因男子的退讓就收斂態度。
男子搖頭,“並非是我想要當什麼管家,對於郡守大人,我也無法認同,隻是當年你娘好不容易生了你妹妹,我不能留你妹妹獨自一人在這裏。”
“妹妹?你在說什麼?”
“對於當年的事,我無可辯駁,但你娘那時有身孕也是事實,後來產下你妹妹時難產去了,郡守大人將你妹妹抱了去,說是之前一時衝動未料使我們一家到如此地步,要認你妹妹作義女,好好撫養長大,也算是一些彌補。我起先不願,奈何大人主意已定,我便也隻能逗留下來,做了管家。”男子見泉鳴沒有先前的尖銳,慢慢解釋道。
“那妹妹在何處?為什麼沒見到她?”
想起自己的小女兒,男子露出欣慰的笑,“大人對嫿兒很好,把她寵成那般,又不知上哪裏瘋玩去了。”
“嫿兒?她叫嫿兒麼?”知道自己之前的失態,泉鳴讓自己不去想過往的那些事,漸漸也能與男子淡然相處,就如看待剛認識的人般,聽著對方閑話家常。
“嗯,梵嫿,你娘取得名字,不過大人喜歡叫她繁花,說這樣才像個姑娘家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