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龍失鳳兮尋昭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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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公子,小堇的情況究竟如何?”一到偏廳,泉鳴就急急問道。
“具體怎樣小堇不願說故而我也不是十分清楚。隻是照現在看來,先前小堇會暈倒便是由於身體中的蠱物所致。如若真是這般那情況可能不是很好。蠱隻有在多於五種之時才會有反噬的可能,而據我所知至今為止養蠱最多之人身上也不會多於十種蠱蟲,”略略停頓,“倘若可以,最好還是小堇可以自己說出來,否則我也無法幫他。”眼中擔憂關懷的神色真真切切。
泉鳴沉吟一陣,問道:“那麼,若多於五種遭到反噬是否就會像今次這般?”
搖頭,“不,反噬發作會一次比一次嚴重,最後很有可能危及到性命。”
錦月彥道:“晏公子似乎對蠱很了解?”
看向錦月彥,語調溫和,“不錯,門中會用蠱的隻有我與師姐,教授小堇用蠱的很有可能便是師姐。”
泉鳴雙眼一亮,“那晏公子用蠱之術與你師姐相比如何?”
“師姐本是師傅撿到的孤兒,從小跟隨師父雲遊,我自是不能與師姐相比的,”看著不禁有少許失望和無奈的泉鳴,繼續道:“隻是,若說起解蠱,倒還是可以一比的。”
“難怪晏公子說有法可想。”
晏樓月歎息,帶著歉意看著錦月彥,“在下知道家父所作所為有太多過錯,隻希望少城主可以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即使不能將那蠱盡數除去,至少也可讓小堇無需再因此而有性命之憂。”
二人對視片刻,錦月彥點頭,他可以回絕,但他不能忍心。眼前無比誠摯溫雅的男子,不過二十出頭,卻站出來獨自承擔了這個責任,這樣的人不免讓人欣賞。看一眼同樣露出欣賞之色的君逐流,對晏樓月拱了拱手,“如此,就將小兒交予三公子,勞煩了。”
晏樓月淡淡微笑,“少城主客氣了。我會盡力而為。”隻是沉靜隻是宛然,卻莫名給人一種堅定之感,不可自拔的想要依附。
正說著,一隻通體雪白,隻在額中有一藍紫色斑點的鳥兒,從窗子飛了進來。
君逐流快步上前,而後從停在臂上的鳥兒身上解下錦帛,速速瀏覽一遍,臉色微變,轉頭對錦月彥說:“彥兒你跟我來。”
堂中幾人疑惑,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爹,出什麼事了?”
君逐流看著這個讓自己驕傲的孩子,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我本想等離兒身體稍好後再同你說,隻是現在出了點意外,我與你娘明日就會離開夕憂城。”
饒是錦月彥也不由一怔,“離開?”
“嗯,你雖已接任這城主之位,然自詭域宮就曆來沿襲的規矩仍是為江湖眾人所用,若是我仍在城中,那對外而言你永遠隻是少城主而已,許多事你做來便會束手束腳。因而我本也打算過些時日與你娘去別處遊曆一番。”
錦月彥皺眉,“那為何又如此匆忙要明日啟程?是何事?”
靜默片刻,輕輕的歎息般的聲音,“因為,悅舞失蹤了。”
風悅舞,風靈裔的姐姐,雅頌國長公主,昭楠國皇後。
“失蹤?”一國皇後失蹤?“不是在昭楠國皇宮之中,怎會發生這種事?”錦月彥訝異,風悅舞貴為皇後,又深得那皇帝喜愛,怎會莫名失蹤?那皇帝未免也太過無用。
“彥兒你莫要錯怪昭楠皇,”君逐流自然知道自己兒子在想些什麼,解釋道:“此次也是悅舞有些莽撞了,吵著要回來見見離兒,偷溜出宮後昭楠皇也隻能派暗衛隨行保護。但今日清晨在雅頌國境內卻發現了那二十個暗衛的屍首,悅舞也不知所蹤,是故皇上才用這鴞與我傳信,希望我可以親自去尋一趟。”
“需要爹你親自去尋?”
“不錯,悅舞出宮之事除昭楠皇與那二十暗衛,少有人知曉,來人卻在悅舞初入雅頌國之時就能將她劫持,可見勢力不弱。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皇上也準備在近幾日繼位與十一皇子風睟庭,與我們分頭尋找。”
錦月彥眼中露出絲笑意,“莫非之前皇上就已打算帶著姨母與爹娘一同出遊的?”
君逐流倒也承認,“本是如此打算啊,但之前發生那許多事便一直滯留下來,如今我們商量也正好乘此機會,將這些包袱丟與你們。莫讓我們失望啊。”重重拍了兩下錦月彥肩膀,轉身離去。
對於自己這三個孩子,君逐流各個都是萬分滿意的,尤其長子錦月彥處事沉穩,聰明機智也不一味墨守陳規,為人又儒雅溫和,將夕憂城交給這孩子手中自己是再放心不過了。
錦月彥看著周圍美好景色,有些感慨安閑日子的一去不返。
君逐流真正退居幕後的消息隻是在夕憂城引起了一些議論而已,最多也隻是城中百姓的不舍與挽留。而雅頌皇帝的退位則是掀起了雅頌國一陣軒然大波,包括周圍相鄰的一些國家,紛紛猜測雅頌國君的用意。
錦家眾人雖暗中考慮過這兩件事與先前鴞出現中的聯係,但礙於晏樓月和淇奧還在府中,錦月彥也不便透露什麼,故而風悅舞失蹤的消息直到十日後仍被封鎖良好。
在這十日中,白堇恢複錦離憂身份,除泉鳴外其他人改呼其為“離兒”,且獲得萬千寵愛。其父錦月彥明裏雖不如眾人瘋狂,將感情外露如錦修礫風靈裔般厲害,暗中卻是事事依著自己這歸來不易的孩子,隻除了起先說要認回白堇時白堇的不同意之外。
當時正是君逐流離開府上的第二日,醒來後的白堇恢複良好。幾人圍在白堇小憩的榻旁,錦月彥考慮了一會兒,代表眾人開口,“離…小堇,大家打算辦次家宴,讓府中的人都認認你,如何?”弦外之意便是要向外宣布白堇真正的身份了。
本以為不會有何意見的白堇,卻搖頭道:“不必。”
錦月彥聽見白堇居然不想認回他們,有些怒氣,更多的卻是悲傷和無奈,“理由呢?”歎息的問出。
白堇反問回去,“有何差別嗎?”倘若想對他好,無論他身份是什麼都不會影響到啊。
白堇是因不懂感情,才顯得冷情。不是不在乎,不是不體諒,而是想設身處地也不會得法,誰能要求一個沒吃過糖的人,去想象吃不到糖的不滿足?
所以,他能感覺到錦月彥、風靈裔他們一瞬間的失落與無力,但他們的心思他不能夠明白,也不曾體會過。
風靈裔的聲音聽上去分外委屈,“小堇不喜歡娘嗎?娘知道小時把小堇弄丟是娘不對,可是,連一聲‘娘’也不能叫給我聽聽嗎?”
白堇有些頭疼,雖說聽出風靈裔的哀戚,很大程度上是在誇張,但那怨念的聲音,即使白堇仍不能理解他們堅持的原因,卻也從心底深處不希望風靈裔有一點難過。低頭認輸,“我不是那個意思,叫一聲爹娘並無不可,我隻是不想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眾人一喜,原來隻是這個原因?不喜見生人吧?
泉鳴舒展眉頭,勾唇而笑,道:“小堇不必顧慮我,這家宴自然是要辦的,否則不知情的人弄錯了怎辦?”
白堇仍是不肯,“無礙。”
錦月彥聽出白堇不願大肆宣揚,多數是顧慮泉鳴的緣故,想了想,問泉鳴,“鳴兒,我們這府中也隻有你們這兩個孩子,你可願仍喚我一聲‘爹’?”
泉鳴微笑淡去,疑惑,“城主這意思——”
風靈裔一把抱住泉鳴,“鳴兒這會兒怎麼就笨了呢?”對於泉鳴,她素來是喜愛的,一下子有了兩個孩子,實是喜愛非常。
白堇倒是淡淡笑開,要認泉鳴做義子麼?確實不失為一個辦法。可以看出泉鳴是很喜歡這一家人的,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母的泉鳴,白堇自己雖不能理解所謂親情,卻也感覺得到,泉鳴對此仍是有所渴望的,即使曾經說放棄的是他自己。如今既然有這兩全其美的方法,未嚐不可。
當晚,夕憂府中家宴,白堇被冠回錦姓,恢複“離憂”之名,而泉鳴被認作錦月彥義子,磕頭敬茶一樣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