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護君之心如裂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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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月底。
“爹,今日是招收仆童的第一日,但已經有很多來自各地的人聚到城中了。”錦修礫將外麵情況說與君逐流。這次來的人反常的多,雖已料到,但仍超出了預估。“來人中定有帝台門的人,隻是不知是哪些。”
這種平常小事本不需要他們來管,隻是這次疑有陰謀才讓錦修礫也在旁看著。
“如此敵暗我明太過被動,不如引他們出手,”君逐流轉而對身邊錦嬰夕道,“泉鳴回來這些日子,也未帶他四處看看,不如乘今日天好,叫上那兩個孩子在府中走走可好?”
錦嬰夕看著丈夫,明白其思量,回道:“好啊,是該多陪陪他們了。”
泉鳴白堇便被莫名其妙請了過來,還未及問是何事就和浩浩蕩蕩一群人逛起了夕憂府。
說是府,卻是在原本詭域宮基礎上稍作更改即修得的,故而占地十分廣。泉鳴白堇二人來此地一月不到,還真是沒有各處走過。這時被眾人拉著各處晃,確也帶了一份好奇之心的。
白堇小心的聽著前麵泉鳴的步子走著,忽而手上一暖,聞見味道,“清商?”
正是那因為無事也跟出來的清商,說道:“小堇未曾來過這裏吧,我帶你走,否則迷路可不好。”
白堇明白清商的意思,也沒有說什麼。
被錦嬰夕拉著走在前麵的泉鳴暗暗鬆了口氣。雖然之前連他都未發現白堇不能視物,但知曉過後總會不自覺為他緊張著,生怕白堇磕著碰著了。
說話間,一行數人走到了相對偏僻的一處。
此處很空曠遼遠,周圍並未建房,植了許多樹在,假山也眾多,而中央赫然是一片大湖,湖中粉蓮盛開,生機盎然,湖中間還有個極大的亭子,上題“遠神”二字。此二字乃是當年錦嬰夕在亭中奏曲,餘音繞梁不絕於耳,故君逐流大筆一揮,取“遠神”二字以為念。
白堇聞著花香露出些些微笑。
大家繞過假山在亭中坐下,閑談起來。
“白堇,‘掐絲’究竟是何種毒?”君逐流忽然問道。雖後來讓清商清羽檢查過,卻並未發現毒源。
“我說過事後我會解釋清楚。”回答毫不留商量餘地。
“為什麼?”君逐流有些怒氣,事關這麼多人性命,怎可以一無所知的將性命交予他人手中?
白堇嘲諷笑笑,“這種東西知道的人越多,帝台門知曉的可能性也越高不是嗎?”
君逐流一時未理解其意思,或者說根本沒往那裏想。
錦月彥道:“你懷疑我們?”有些莫名的怒意,這個孩子,他們還未如此明確表示他們對他的懷疑,他居然敢說這話?“我們之中怎會有人與帝台門串通一氣?!”
“人心難測。”依舊閑閑淡淡的一句。
“……”
正在這時,恬帶著四人趕來。
“家主,來的那些人均是帝台門手下,似是接到指令,剛才與我們的人打了起來,亮帶了許多護衛正在交手,隻是那其中有幾人武功竟在亮與我之上,家主……”
君逐流他們雖知道來的那眾多人中定有帝台門手下,卻未想會是全部!武藝還如此之高。而且是以那種方式,本以為會直接對他們動手才是。當下君逐流便下了決定,“夕,靈裔,泉鳴和白堇都不會武,呆在這裏莫要走開了,又向恬吩咐道:“你們留下照顧夫人他們以防萬一。”雖然不經過他們是無法到這裏的,但還是小心為好。
還未等恬說什麼,泉鳴搶先站了出來,很明顯要跟去的意思。
君逐流搖頭,“鳴兒,你不會武,即使我們護著你還是會有危險的,聽話留在這裏可好?
泉鳴同樣搖頭,堅定的看著君逐流。
君逐流歎氣,“跟去看看也好,但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泉鳴點頭答應,又向白堇打手勢,「我會在湖周圍布個陣,你在這裏照顧她們」
白堇不同意:“時間不夠,你快去快回就好。”
「不,我不太放心。況且堇你不覺得有些不尋常嗎?這些事安排都很緊密,不像晏鱗鴻的作為,而且定還有後招,不會如此簡單」泉鳴亦有自己的考慮。
白堇自然明白這些,也隻能答應,“那快些弄完。”
泉鳴笑,「我知道小堇你擔心那些人,放心,有我在沒關係的。」
白堇轉過頭不再搭話。
君逐流問:“鳴兒要做什麼?”
泉鳴有些低低的聲音回答,“布陣。”由於十數年未開口說話,即使能夠言語了,也是很簡短的一句。
“布陣?”壓下疑問,“那我們先去,彥兒先留下,等鳴兒弄好帶他過來便是。”
“知道了,爹。”
泉鳴便等那些人走後,在湖周圍布了各種陣,均是簡單卻極為有效的陣法,因為一旦有一步走錯,便會被隱在暗處繁多的毒針射殺。
從某方麵而言,看上去溫和有禮懂事乖巧的泉鳴,反而是狠絕之人,對有威脅的東西從不放過。
且因為有白堇在一旁,使得泉鳴一直都在收斂與變本加厲的兩處徘徊。
在通往亭子的唯一出口處更是機關無數,但反而沒有哪處是置人於死地的。
很快布置完一切的泉鳴回到亭中,對白堇說了“四牡”兩字就與錦月彥離開了。
二人趕至堂中時,就見到一片混戰,府中雖都是精英,然而與那般多的人纏鬥也要耗費不少體力。而最前方是君逐流等人與十數個高手在交手,等錦月彥加入之時,那幾人卻聯手將君逐流等集合在一處,而隻能說是武功不弱的十幾人,猛然間,成了默契十足不易受傷的一體。君逐流等雖不會不敵,但想要出去或是殺了其中一人也非易事。
被君逐流等人護在中間的泉鳴馬上道:“拖延之術。”
帶頭那個男子挑眉,沒想到這個孩子可以開口了,而後回應著這被護的滴水不漏之人,“不錯,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孩子,從他們如此護著你看來,夕憂城已經接受你了?真是會演戲的好孩子啊。快到師傅這裏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此人便是在帝台門教授泉鳴製作小巧機關的師傅。
泉鳴微笑,難得開口說了一長串話,“師傅這話就錯了,怎說是演戲呢,鳴兒可不會。”
“你想背叛我們?”男子以斷然的口氣說道,“那麼,我就清理門戶吧。”本來被這孩子在那麼短的時間超越,就有股怨氣,如今有機會,也不給泉鳴辯解的空閑,就下令格殺。
君逐流道:“鳴兒是我孫兒,豈是你想殺就殺的?”一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男子笑道:“孫兒?看來您真是老了,到現在還認為他是你孫兒?”
君逐流朝男子揮去一劍,回答:“是或不是自然隻有我們最清楚。”
“是不是我是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知道,今天你們一個也逃不掉!”張狂的笑容讓君逐流又狠狠一招招呼了過去,得意忘形的男子險險避過,卻還是在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君逐流道:“那你也要有這個命來取。”
男子被砍到有些動怒,“你以為就隻有我們?哼,你也太小看我們了!”
君逐流等皆一驚,還有人?!
錦月彥冷眼看去,“府中隻此一個進口,若有人闖入我們必會知曉。”
“嗬嗬,你們以為沒有路了?陸路不行水路也是可以的。”男子看著變色的眾人更是得意,“而且即使現在你們想出去也擺脫不了我們,等府中其他無關之人死後,我們會慢慢招待你們幾位的。
“你的意思,是從湖中?”緩慢的聲音響起,泉鳴眼神微黯,含著縷幾不可見的擔憂,看向眼前那囂張的人。
“不錯,你們沒想到吧?早在數年前我們就打探出這府中大湖的位置,隱而不發就是為了今天,你們就等著吧!”雖然得意卻不敢再掉以輕心,和周圍黑衣人小心圍困著動手越發凶狠的君逐流等。
泉鳴萬萬沒想到,帝台門竟打著從水中潛入的主意,而他們幾人無疑在無意中將錦嬰夕、風靈裔和白堇推入了敵手。
親手將最重要的人放到最危險的地方是什麼感覺?
即使並非有意,即使相信對方,但,白堇畢竟是雙目不能視的人,自己如何能夠不擔驚受怕?
害怕等自己趕過去的時候,見到的是染著血的人。
何況,泉鳴苦笑,自己還自以為聰明的,在周圍布下大陣,雖告訴了白堇陣型,當時卻是為了阻止白堇出來冒險,所以除非有人阻擋住敵手片刻,否則白堇定然來不及出陣,而且,白堇從來都是個,不會狠心的好孩子。那八人中若有人可以安全出來,定然不會是白堇。
扯著旁人從未見過的狠絕笑容,踏出眾人的保護圈,在君逐流、錦月彥等人詫異的眼神中手輕輕揮過,前麵黑衣人就被逼退至十步開外!
將眼前黑衣人一個個看過,冷聲說道:“真是抱歉了,沒工夫再陪你們玩下去,不如我們就速戰速決如何?”
帶頭男子止住自己因恐懼欲後退的步子,問道:“你會武?”
泉鳴哼笑聲,豈止是會武?他剛才不過用了一成不到的功力而已。“說了不要廢話,‘師傅’年紀大了耳背嗎?”
被強大氣勢籠罩著的男子仍舊執著於自己的疑惑,不死心的嚷道:“怎可能?!我們從未教過你們武藝,你從何處學得?你……”睜大眼,看著身邊那十數個黑衣人在瞬間倒下,不敢置信,“你……”太過恐怖的眼神,這個孩子根本就未將他們放入眼中,好比看著死物般的冷淡眼神。
“對堇有威脅的都該除去,你明白嗎?”踱至男子身邊,以一種決然的優勢俯視倒在地上的男子。
“堇?”男子回憶著,“金白堇?”突地,男子瘋狂的笑著,完全無視自己身上不住流出的殷紅顏色,“你居然想守護他?哈哈,他身來就是最適合殘殺的人,那美味的血腥的氣息,否則我們又豈會留下他?而且,你難道不知道他快死了?”
“我會去救他,”頓了頓,“堇從來不適合殺戮,你們都看錯了,”揮手又補上一刀,對著眼神已失去焦距的男子說了句“你們從未了解過他是多麼善良的人”便飛身往那人所在的地方去了。
身後,君逐流、錦月彥對視一眼也施展輕功往那湖邊趕去,而錦修礫、清商則在安排好受傷人員後亦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