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商羽聞香識離憂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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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中,錦修礫說道:“清商清羽傳來消息說明日就可回來了。”
    清羽由於當初誤失離憂,一直自責不已,便決定親自尋找,在眾人相勸無果的情況下便讓清商陪伴而行,二人一路遠行打探,卻一直未果,之前一得到離憂已找到的消息便立即趕了回來。
    “亮,派十人前去。”君逐流沉吟一陣後命道。
    暗處閃出一人,正是夕憂十三象中的亮無疑,稍一點頭後便又消失在眾人眼前。
    “爹,清商清羽遭到攻擊的可能性很大,僅十人前去是否足夠?”錦修礫擔心既然帝台門知道夕憂府中大家已中“掐絲”,便不會讓善毒善醫的二人回來。
    “帝台門應還不知白堇已告知我們此事,人多了反而會令人起疑。”錦月彥說出了父親的想法。
    眾人正沉吟之際,便見一人掠進堂中,此人正是負責各部聯絡的廣。
    “淡說芙棠酒家旁剛發現了府中主廚之一的郝師傅的屍首。”
    “郝師傅?”君逐流看向安排府中人事的恬。
    “回家主,郝師傅前日說家中有要事,故請了三日的假回家。”
    “將其屍首先帶回府中,並好好安撫其家人。”
    內堂中站了君逐流、錦月彥、錦修礫與夕憂十三象中數人,幾人麵前則是郝師傅的屍首。
    急與和乃是負責管理外城的,此時急有些安奈不住道:“家主,究竟是何人敢在這夕憂城中殺了府中之人?”且郝師傅家人也已全部死去。
    和本想阻止急的衝動,但慢了一拍,隻能瞪了急一眼。
    “和你莫要怪急,夕憂城至今確是首次發生府中有人慘死之事,且看郝師傅的樣子怕已死去多時,卻如今才被發現,下手之人是有其厲害之處。”君逐流又對著屍體看了好一會兒,“修礫,你去叫鳴兒與白堇過來。”
    錦修礫前往念秦樓喊人,盞茶功夫就將二人帶了過來。
    泉鳴看到地上的屍體皺皺眉,而身後的白堇聞到血腥的味道微低了頭,額發垂下遮住了臉,看不清表情。
    君逐流將二人動作看在眼裏,道:“這是府中掌廚師傅,今日被人發現陳屍在外。恐是帝台門作為,便讓你們來看看,是否手法有相似之處。”
    白堇有些嘲諷道:“帝台門將我們封閉起來教授除武功之外的小技巧,我們又怎會知道帝台門的手法與武功路數呢?”話雖如此說,還是走向了地上橫陳的屍體。
    君逐流揮退了欲上前阻止的奇。
    白堇嗅了嗅,輕歎:“雖然有很多血,但可惜不夠新鮮呢。”
    在場除泉鳴外不由凜了凜,那般認真的表情說出的嗜血的話,根本就不像一個十五的孩子,更像誤闖人間的妖邪。
    白堇蹲下身子雙手在屍體上遊走,形成一幅詭異的畫麵。穿著白衣的清秀孩子帶著誘惑滿足的笑容,白淨細致的雙手在屍身上翩飛起舞,帶起絲絲血汙,唯美卻有著很強的不協調感。
    站起身,還未來得及開口,一直站在一旁的泉鳴就端過一盆清水,為白堇慢慢洗去手上的血汙,又一根一根手指的擦拭幹淨。
    泉鳴有些惱怒的看看白堇,始終都不希望讓他沾染上汙穢。
    白堇笑笑,“沒事的。”轉頭麵向眾人,“此人身上大小傷共百處,但均為死後故意造成,真正致命傷在頭部,隻針眼大小,似乎是種入了一種毒物,慢慢腐蝕,倘若你們仍有疑問,可以打開看看。”
    打開看看?頭嗎?這個孩子到底在想什麼。不知道死者為大嗎?
    “不用了。你可清楚是哪種毒?”君逐流一臉鎮定問道。
    “嗯,從死後種種看來,應該是‘蠶’吧,不知不覺中就被蠶食了呢。”垂下的臉上有一閃而逝的哀惋。
    不知為何,白堇總有些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哪裏被忽略掉般的不對勁。
    想了想,白堇說道:“這應是帝台門做的沒錯,但晏鱗鴻不像是會有如此心思的人。”應該有那樣一個人,藏在帝台門的背後,暗暗指揮著。
    錦月彥思慮片刻後征詢父親的意見:“爹,我打算將‘十三象’部下從各地調回,僅維持表麵的活動,如何?”
    “嗯,我正有此打算。難得有人敢挑釁,自然應該好好迎接一番。”想起年少輕狂的那段日子,君逐流露出些許懷念之色。
    幾人正在商討對策,就聽見有匆匆的腳步聲,進門來卻見是那清商清羽二人。
    錦修礫奇道:“不是說要明日才到嗎?”
    清商看了眼正中的兩個孩子,“嗯,想早些見見鳴兒,況且之前回來途中碰到一些阻撓,想是城中有事便急著趕回來了,”視線又調轉回兩個孩子身上,“這兩位?”
    錦修礫介紹到:“這位是泉鳴,也就是離兒,至於這位是泉鳴的好友,白堇。泉鳴,還記得嗎,你之前問的渾身藥味和有曼陀羅香的清商清羽姐弟?”
    清羽驚訝的感歎:“咦?離兒還記得我們?”
    清商卻是疑惑的“咦”了聲。
    錦月彥問道:“怎麼?”
    “十年未見,有些不熟悉了呢,”搖搖頭,“離兒如今叫泉鳴嗎?”
    泉鳴點頭。
    “鳴兒不能說話?”
    繼續點頭。
    “張嘴我看看,”清商走上前檢查起泉鳴的聲帶,“是自己不想講話嗎?小時我就為你看過,雖然有些問題但不影響長大後發聲,還是不能說話嗎?”
    一旁白堇道:“泉鳴這兩天已有在練習了,隻是還不能很順利出聲。”
    清商皺眉:“自己練?強迫發聲未必有好處,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泉鳴搖頭,寫道‘不,是我想說話’
    頷首,“那你試著說‘啊’。”
    泉鳴張嘴:“……哈……啊——”並不是太困難的發出了準確的音。
    “嗯,沒有什麼問題呢,可能是一時不習慣,多試試就好,”抬頭對一旁焦急又高興的眾人說道,“鳴兒多習慣些說話就應該可與常人無異。”
    君逐流帶著微笑拍拍泉鳴肩膀:“可以出聲為何不告訴我們?想給我們一個驚喜嗎?”這孩子竟未告訴他們原來他已經可以出聲,雖然不能說話也無礙,但聽聞這個消息還是十分欣慰的。
    當下君逐流便根據清商所說,吩咐下人以後都做些清淡小菜給小少爺食用。
    泉鳴可以開口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已是在大半個時辰之後。
    被眾人圍攻的泉鳴一回到自己的住處就往椅上一躺,而白堇正準備也坐下時就聽見敲門聲,打開門卻是清商清羽二人。
    白堇似乎並不意外二人會來此,淡定的在泉鳴邊坐下,也沒有理睬二人的意思。
    清商清羽對視一眼,望向泉鳴,清羽開口:“你不是……”
    泉鳴微笑,看向身邊安然的白堇,並不辯解什麼。
    “泉鳴不是他們要找的孩子。嗯,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味道,”清羽笑道,“商的鼻子比我好,一進去就覺得泉鳴的味道不像離兒,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
    同樣笑笑,白堇作出評價,“很靈的鼻子。”
    清商也終於露出回城後第一個笑容,“謝謝誇獎。除此我還知道另一件事。”
    白堇看向清商的方向,“一件?”
    頓了頓,清商回道:“不,現在是兩件了,”說完也不再打啞謎,繼續說了下去,“其一,你才是離兒,其二,我剛剛才發現,你的眼睛似乎仍不能看見,但平時居然一點看不出來,很厲害啊。”清秀的臉上眼睛很出彩,長長卷卷的睫毛下,黑色占據極大一片,竟有些與臉不搭調的感覺,但無疑很美,很惑人。
    通常用藥之人對味道很是敏感,所以清商清羽會發現泉鳴並不是離憂,因為即使長大也不可能變化如此徹底,隻是清羽並不熟悉離憂所以在弟弟說後才注意到罷了。
    其實早在離憂小時候清商便奇怪的發現,錦離憂身上在孩童都會有的奶味外,居然還有一絲血腥味,可兩種味道混在一起並不引人注意,現在長大過後不再有娃娃的奶香,另一種味道才突顯出來。而君逐流等人,正是隱約感到些許那深入骨髓的味道,才一直敏感的對白堇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過了良久,清商問:“為什麼?”隻三字,另三人卻都明白問的是什麼:為什麼不肯認大家,為什麼藏於幕後隱瞞身份?
    白堇撇頭,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始終不願麵對所謂的家人。
    一旁的泉鳴笑著寫道:‘堇也許是覺得自己做不了一個好兒子吧,而我一來沒有父母,二來又很會演戲,所以就把這個重任交給我了。’寫完帶著戲謔的表情看著稍顯惱怒的白堇。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旁人要比白堇更了解他自己。因為兩世都幾乎與世隔絕的成長著,而使白堇顯得太過簡單幹淨。
    但另一方麵,由於白堇是被選定的孩子,所以在他錯綜複雜的訓練中,唯一不包含在內的,便是“感情”,故對他人甚至對自己的情感波動都不能十分理解。
    隻是,既然為人,又豈能不受各種感情所誘惑?
    既受到誘惑,即使再懵懂,也會探尋。坎坷中,雖傷而不悔。
    出人意料的,清商並未再說什麼,而是拉起清羽朝門走去,開門前回頭,“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但是,”溫和白淨的臉上帶著狡黠微笑,看向白堇,“無人之時我要叫你‘離兒’。如何?”
    白堇雖有猶豫,仍輕輕點頭以示應允。
    而清商便燦爛微笑著步出門外。
    雖不明顯,但隱約可以感覺到,這個帶著一身藥草氣息像個好大夫的男子,其實有著狐狸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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