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滇貴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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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的無所事事,眼見上次的告磬。不得已開始準備出行。
十月的天冷了,駕車比較合適。安排好婉兒後幾個月的用度。帶上阿大、二、三出行。
臨出門前,婉兒狠狠的抱住我,在我耳邊低語:“小心點,風大,你的身體到底不如男兒,自己注意。”
“知道了,丫頭,你也小心,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外麵登徒子很多哦。”
“你還不放心我麼?”
“當然放心,不過我怕有人看見我家婉兒立刻被迷得神魂顛倒,這可是命案。”
婉兒抬起粉拳,嬌嗲的衝向肩膀。
“別郎哥哥情妹妹了,快點出發比較好。”顧瀾若聲音裏透著酸。
哈哈,可把這個孤家寡人給刺激了。不過顧瀾若這身打扮……
呃……
“別發愣了,走吧。”
“你這是……”我祈禱千萬別說出那個答案。
“跟你一起出去吧,我行山遊水,你正經幹活,有個照應。”
這是哪門子的鬼照應。
“所以你就……”
“對啊,我就和你一起啦。”
……
一路出發向南走,馬車走走停停,我和顧瀾若窩在車廂裏閑的說話。
馬車足夠大,裏麵放張床都足夠。
“這車真大。”顧瀾若惦著茶杯,細細畷飲。“茶也不錯。”
“婉兒親自監工,連車輪都是紅木,你坐那個都是花梨木,很貴的。”我心裏癟嘴,大把的銀子花下去,能不舒坦麼?
“哈哈。沒想到名滿麗都的顏歌顏公子也有這麼狹氣的一麵。”
“這裏沒有小女兒,就別咬字了。”這人的本質我是看清楚。
“得,顏少爺說得對。”說完。顧瀾若往車上一躺“還是再你這自在。你個衣冠禽獸。”
要不是看在我要保持最後一點風度的份上,我估計要送出市井間耳熟能詳的三字經。
“下車。”到站時我也懶得客氣,用腳叫醒這位少爺。
“幹嘛?”顧兄弟睡得雙眼迷離,這副樣子,嘖嘖,真是送上門來的小綿羊。
“吃飯。”
車已興致江南,雖是冬天,依舊春和景明。
江南煙雨,自是一番美景,家丁定下客棧。我坐在屏風後,洗去幾天風塵。
長發放下,褪盡衣衫,仍是一個單薄的女子。身上的肌膚太久沒見過天日,顯出一種病態的白,與臉上風吹雨淋的光景大相徑庭。
在桶中微闔雙目,享受就久未經過的寧靜。
江南織造坊不是輕易能得罪的,晚上少不了應酬一把。主事張延庭滿手錦繡,頗善丹青,為人卻……不能容人。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對年,是隻名副其實的老狐狸。
狐狸終究不是蛟龍。
還在沉吟中,就聽到有人輕叩門,快速裹好衣衫,顧瀾若笑眯眯的站在門外,“顏歌,聽說織粉樓佳麗無數,實是難得溫柔鄉啊。”
“沒空。”幹淨利落的扔出兩個字,老子心情不爽,特別的不爽。
“顏歌,是不是舟馬勞頓,放鬆一下嘛,聽說那花魁可是回眸一笑百媚生,那姿色,絕世驚鴻啊。沒興致。”
“不去。”
“美人在懷,溫軟懷抱,都沒興致。”顧瀾若對我狼笑,老子想扁他,很久沒有人讓我這麼抓狂了,還是他的那張人皮看著順眼點。
“顧瀾若,以前你是衣冠禽獸,現在……”
顧瀾若隻笑不答。
“是禽獸。”我撂下這句話,就打算關門。
豈料,顧瀾若不但不生氣,居然眉目都有開始彎的趨向。
“是不是不行了。放心,這裏的大夫還可以,醫聖也在這,對個尋常的花柳病還是有辦法的。”顧瀾若很自然,也很誠懇。
不過跟他比無恥,我沒那興趣。
“我有說過我喜歡女人麼。”懶得跟他囉嗦。
“恩?”
“龍陽之好。”我直接丟出四個字。似乎有點太小看這四個字的威力。顧瀾若已一種非常之詭異的神色看我。
“嫌惡心就趕快滾。老子在洗澡。你想觀賞。”我的怒火升到了最高點。
“不……不是。顏歌,你別誤會,我……不是……”還未說完,顧瀾若連滾帶爬的倉皇逃跑。
我在房間裏啞然失笑,這輩子讓我看上個女人是不可能事件,以我現在的身份來說,愛上個男人,可不就是龍陽之好。
簡單的整理好,便出了門。什麼所謂的廣交好友,不過是行賄。
青樓,永遠是最好的掩蓋,鶯鶯燕燕,眼透著媚,容顏絢爛。誰不知道妓女的一部血淚史呢。
織粉樓
豔俗,確實市井間最好的體現。
圍坐在桌旁,看著偽善的笑臉,忍受鉛華。誰知到這笑臉後麵是不是匕首。
散筵,晚歸、
賓客盡歡,盡管是表麵上,不過依舊熱烈和諧。蹲在路旁,聽那些渺遠的哭泣,似乎真是很久。那些以為幾乎忘記的東西,在生命裏打下了深深烙印,再不知所措的情況下。斷裂。
腹內的排山倒海。無法忍受的忍受,依舊要忍受。
顏歌,你快樂美好,你生活安定,你簡單寧靜,你有朋友,你擁有這世界上大多數人渴望擁有的東西,你舍得放棄麼?我問自己,你舍得放棄麼?為了那些看似渺遠卻永遠不可能放下的仇恨,你放得下麼。無論是放下什麼。
放不下,現在我有太多的放不下,可是仇恨我也放不下。張延庭,分明是我爹過去的手下。
顏歌,你很幸福。我偷偷的提醒自己,你很幸福。不要打破它,好不好?
很久的事,那時的洛璃多簡單啊,十三歲被抄家,二十四歲。顏歌是商人。走南闖北,踏過每一片山河。洛璃早就死了。為什麼還要緬懷。為什麼還是忘不掉,為什麼還要有夢魘。為什麼。為什麼,誰能告訴我為什麼。
醒來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我居然再橋洞裏麵湊合一夜,而且,頭疼發熱,幾乎快有上吐下瀉的征兆。身上的衣服同樣皺巴巴的,原本就福薄。現在可好,一點公子樣兒都徹底失去。
抖動衣服,重新走回客棧。
顧瀾若看到我更是一副見到鬼的樣子。
“顏歌,你這是……被誰給拖出去……”
“昨天喝多了,溫柔鄉裏泡了一夜。”
“這裏有小館樓麼?”
顧瀾若一句話差點把我噎死,猛然想起‘龍陽之好’真想把他扔到湖裏。
“不知道。”
“那你……”
“做夢呢。”
再次坐在車裏,和顧瀾若相顧無言,我啜茶,他飲酒。
聞見酒味更是心煩意亂,抬手將他的酒倒掉。
“顏歌!”顧瀾若惱火的盯著我。
“有事?”我懶懶的庸起身子。
“你別太過分。”
“過分?對,過分。”
“我一直讓著你。”
“你可以繼續。”
顧瀾若抬手就壓了上來,雙手被鉗製,顧瀾若壓在我身上。手肘也抵在脖子上。本來我也練過功夫防身,不過在狹小的車廂內根本無力施展,這讓我們看起來一點世家子弟的風采都不在,更像是市井之徒的街頭鬥毆。
“你他媽的!”怒極。我連汙言穢語都出來了,忽的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我是女兒身。
我是女兒身?!
哪怕身上的布條嘞的再緊,隻要稍稍注意,就會察覺。
但是現在我根本一點都動彈不得。
比力氣,我終究不是男子。
“怎麼你剛才不是很傲氣麼,看誰忍誰。”
發帶散了,他身上的衣服也淩亂不堪。定下心神,冷笑“你想勾引我?”
問句果然讓他心神一愣,我反手將他壓住,想打開車門,無奈又被他按住。
“那又怎樣?”這回他用的勁更大了。
“我有斷袖癖。”
“正好我也想試試。”
“顧瀾若!”淚水被激了出來,這麼多年,我委屈過,難受過,卻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晶亮的淚水順著眼角流入氈毯。
“你別哭,”見我哭了,顧瀾若緊張的不知所措“我不欺負你了。”
“放開我。”
顧瀾若放開我,口裏呐呐的想解釋。
我躲在車廂後放下絲帳,整理好衣飾發帶,看到顧瀾若還在發愣“你也去整理一下。”
“嗯?”
“我不想讓人誤會。”
下榻到客棧,車已行至蘇州,招牌上簡樸的大字,福來客棧,福來,究竟什麼是福。
“二位爺,”小夥計緊張的搓著手,“真不巧上房全讓一個客人給包了。您要不弄幾個中房吧,一兩銀子一張床,又幹淨又實惠的。”
小夥計似乎不是南方人,溜溜的京片子,一點也沒有蘇州吳儂軟語的味道,卻也聽的爽利。
不過,我還是轉身便走。
“顏歌,你去哪?”
“芙蓉帳暖度春宵。”
走出客棧,出門七饒八饒,,走到馬車前,打開車門,找出氈毯。車內的空間很大氈毯足夠,還備有薄被。感歎一下,這條件也夠奢華的了,不是不想住客棧,而是我實在無法那種以床計算的中字房的衛生,二是我無法與一個陌生人相對,更無法與顧瀾若相對。
躲,躲下去就好了。
貯上車們,和衣鑽入薄被,就聽見有人在敲門,打開時,顧瀾若便鑽進來。
“你怎麼來了。”我有些驚訝。
“還不是阿大他們兩個。現在秀才趕考,房間都開完了。沒辦法,隻好給他們住了。”
“阿三呢?”我驚奇,出門的時候我帶了三個人啊。
“你是不是讓我打傻了。”阿三再過江南的時候就回鄉探母去了。”顧瀾若擠兌我。
“哦?”心不在焉的應付,看來最近心太亂。
“就你這樣子,還什麼青年才俊,根本就是欺騙麗都姑娘的感情。”顧瀾若很不屑的嗆我。
“當然比不過麗都知府的公子,麗都的那個姑娘不已當你的侍妾為榮。”我也毫不示弱的回擊。
“就你這幅竹筍樣,嘴尖皮厚,跟你在一起還真是窩火。”
“又想打架。”
“怎麼?顧公子的虛名不想要。”
“既知是虛名,還要他做什。”
……
“我困了,要睡覺。”顧瀾若真不客氣,直接就往薄被裏鑽。
“你出去!”我怒了。
“外麵冷。”顧瀾若理直氣壯。
“你不知道我什麼嗜好?”我冷笑。
“隨便你,我又不是女人。”顧瀾若倒是十分大度。
“你出去。”我再次堅定我的立場。
“……”他到沒廢話,直接在嘴上啃了一口,當然,是我的。
……
“好了。”顧瀾若自說自話,“現在是我非禮你,不用擔心了,睡吧。”
你……他媽的,你怎麼不去死!
蜀地漸近,阿大阿二他們明顯開始心不在焉。
這裏,是他們的故鄉,人之常情,誰能阻擋。
“阿大,你有多少年沒回過家了”阿二的聲音
“十多年了,我十四歲就出來做工。”阿大的聲音透著無奈,或許還帶著淡淡的傷感。
“阿二,你呢?”阿大低沉的聲音
“也有八年了。”阿二低低的回答。
“你母親還好吧。”
“應該還好吧,弟弟前年來信,說弟媳生了個大胖小子。娘天天盼著我回去看看。”
“那就回去看看。”顧瀾若插話。
“顧公子,你當然可以隨心所欲了,可我們這些苦力人……”阿大婉轉的講難處。
“沒事,我給顏歌說放你們三個月的假。這是盤纏,時間到了就會顏府。”顧瀾若的聲音一字不差的傳進耳朵。我假寐。
“可是,少爺他……”阿二低沉的聲音。
“看你說的,你家顏少爺肯定同意,這是你倆的盤纏。”顧瀾若的聲音。
“多謝顧公子。”
“走吧走吧。”
“這車……”
“我來,你們走吧。”
……
兩人背影漸行漸遠,我依舊坐在車廂裏啜茶,昨天初如蜀地是買的鐵觀音,雖然是舊茶,味道也還算不錯。很潤口。
沒一會兒,車門就被大力打開。
“你來趕會兒車。”顧兄弟紅著臉,累的。
“不管。”我氣定神閑。
“顏歌,你!”
“我在,不用那麼大聲,聽得到。”我嘲笑顧瀾若。
“我趕了半天,累。”顧瀾若的聲音終於有點我想聽到的味了。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我不買他的帳。
“別裝傻了。就算我不說出來你也會找借口給他們放假的。”顧瀾若鄙視的看著我。
“誰說的,我才沒那麼好心,無商不奸,沒聽說過?”我笑嘻嘻的。
顧瀾若的手一下就衝脖頸而來,打架麼?
我側身躲過,,抓住她的手腕,我起立不如他,隻能用巧了。
足尖用力,跳出馬車,肘擊,側攻。那點有限的武學全部用上。
……
躺在草地上,我們四隻眼睛對著哈哈大笑,顧瀾若左眼下烏青一片,當然,我身上並不比他好多少。
不過在麵子裏子二選一的時候,是男人都會保麵子。
“夠狠的,你。”顧瀾若說,卻聽不出來有任何惱怒。
“你也不輕。”我回擊。
“哈哈,還是和你一起自在。”顧瀾若低語。
“你還想再來兩下。”
“算了吧,我明天還要見人。”
這次大家的後果是,我開始當車夫,顧公子中氣十足,說我毀了他的容。他需要休養,若留下什麼傷痕,會讓麗都所有的漂亮姑娘傷心地。
我反問,“醜姑娘呢。”
答曰“醜姑娘不用在意。”
回“色狼”
進入苗疆,青山隱隱,遠水粼粼。顧兄弟臉上的淤青褪盡,隻是我不得不往身上纏上更多的布條,防止這位兄弟什麼時候有興致,跟我幹上一架。
苗疆的銀器很漂亮,當然,少女更美麗,棗子臉上透著紅潤,滿口白白的糯米牙,清脆的打著吆歌。
坐在車內,擺好了十足的架子,貨也選好。
很順利,大通鏢局的林鏢師接下這批貨。
顧瀾若一臉好奇的跟在我後麵。“為什麼要脫鏢師。要花很多銀子。”
我一扇子打在好奇寶寶的頭上“十七八車東西,你去送嗎?”
顧瀾若見識足了筒子樓,看到苗家人吃蟲時的嘎嘣脆響,再也不反胃了。居然還爭著吃。
呃,小看他的適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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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號啊65641811
唉
你們也該麻木了
我也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