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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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澈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眾人便散開了,隻留下胤澈和謝銘玉站在空蕩蕩的校場上。“把我一個人扔在大帳裏你就跑出來了,還跟他們玩的不亦樂乎,你看出來我不敢動你了是吧?”胤澈眯著眼質問他。
“呃……”謝銘玉不敢看他,“大帳裏剛才不還有別的將軍在嗎?你們談論軍機的時候我還是不要在旁邊的好,不然有人該以為我是奸細了。”
“你是不是奸細,他們說了算嗎?”胤澈的眼神寒光乍現。謝銘玉虛偽的衝他笑了笑。胤澈忍俊不禁:“以後別這麼笑行不行,很難看。”謝銘玉吐了吐舌頭:“知道了。”
“陪我聊聊吧。”胤澈抬腳走開了,謝銘玉暗暗歎了口氣:根本就不容置疑嘛。連忙跟了上去。謝銘玉有個問題,疑惑不解,道:“為什麼士兵們知道我叫謝銘玉就沒有將軍們的反應那麼大?”
“士兵和將軍不一樣,”胤澈歎了口氣,“士兵隻在意打仗,在意怎麼能在戰鬥中盡量減少傷亡,在意立戰功,不像將軍,將軍很少親自上陣殺敵,大多都是指揮的將才,所以有閑下來的時間來想怎麼搶頭功,怎麼巴結高官,怎麼引起皇帝重視。”
“哦……”說的也在理。
一陣沉默。
“你從小在山上學藝?”胤澈首先打破平靜。
“是的。”
“哪座山?”
“我從哪座山上下來的?”謝銘玉翻了翻白眼,他果然是個白癡!
“你還有家人嗎?”
“沒有了,我師父是我唯一的親人。”謝銘玉的語氣很堅定。
“但是我聽說,京城巨賈……”
“我和他們無關!”謝銘玉打斷了他的話。
這哪裏是無關的反應?胤澈輕笑:“我知道他們和你無關,我隻是問問,因為你們都姓謝。”
“天下姓謝多人多了。”可哪個謝家都比這家強百倍!謝銘玉冷笑。
“你……真叫謝銘玉嗎?”胤澈深邃的看著他眼前的這個人,直覺告訴他,他就是謝家的孩子,可是,為什麼既沒有進祖籍,也沒有人知道有這樣的一個少爺?
“睿王爺為何這樣問?”謝銘玉不解的看著他。
胤澈搖了搖頭,道:“你就像是橫空出世的孫悟空,什麼都會,也能有一番作為,可是在你可以一展抱負的地方你卻消失了,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似的消失了兩年,現在你又跟我說你一直是在天連山學藝,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不會是天上派來的什麼神仙來助我的吧?”
謝銘玉“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照你這麼說,我師父就是玉皇大帝嘍。”他笑得全身顫抖。
“呃?”胤澈看著他的表情有點失神。
“其實啊,我這次下山是師父讓我下來的,讓我擺平山下的戰亂以後再上山,不然他老人家睡不好。”謝銘玉撇撇嘴,“還說我能遇見我的老朋友。”
胤澈有點不可思議:“尊師有這等本領?”
謝銘玉點點頭:“其實有的時候我在想,我師父可能是神仙,不然怎麼世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連我前兩年下山把天給捅了個窟窿他也算出來了,不過是我上山以後才告訴我的,還問我是不是被皇帝追捕呢。”
胤澈越聽越奇,如果能見到如此神人,也算是三生有幸了:“他老人家的本領你都學會了?”
謝銘玉搖搖頭道:“都學了些,醫學隻是學了點皮毛,我主要學的是武藝,兵法,星相和天相這四類。不過,要融會貫通,還是要多加練習。”
胤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馬房那邊傳來了一陣騷動,兩人對視一眼,便向那邊趕去。
遠看不知道,近看嚇一跳。一個趴在謝銘玉的馬上,一隻手抱著馬脖子,一隻手抓著掛在馬上的銀槍,而馬兒卻想要把他翻下來。馬兒狂躁不安,沒人敢上前阻攔,都閃得遠遠的,謝銘玉見他還死死的抓著自己的槍,眉頭一蹙,示意胤澈站在一旁,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兵想幹什麼。
謝銘玉吹了一聲口笛,馬兒才安分下來,大家都轉頭向這個能讓馬兒安靜下來,正一步一步走向馬兒的少年,吃驚的看著他,揣測著他的來曆。謝銘玉拍拍馬腮,說道:“寶寶乖,咱不怕啊。”然後怒瞪了馬上的人,“你還不下來?”
馬背上的士兵見馬兒乖乖的站住了,便安下心來,他還是一心想取槍,可是剛剛取下馬側掛著的銀槍,馬兒就一聲嘶鳴,抬起前蹄,馬背上的士兵就這樣一下摔到了地上。就站在馬兒前麵的謝銘玉連動都沒動,也不怕馬兒的前蹄傷到自己,眼露凶光,冷冷道:“為什麼要騎我的馬,偷我的槍?”
那士兵不服氣的站起來,衝他嚷嚷:“誰說了這是你的馬,這是你的槍?放在馬廄裏就是大家的馬,當然它身上的槍也是大家的槍了,這馬身上寫著你的名字了?這槍上有你的名字嗎?”那士兵上下打量著謝銘玉,“我看你也不是軍營裏的人嘛,是不是敵軍派來的奸細?說!”那士兵說著便拿槍指著謝銘玉。
謝銘玉眼露凶光,陰森的道:“我不喜歡別人拿著兵器對著我,哪怕是我的兵器。”
“你……你想幹什麼?”士兵拿著槍開始發抖。
謝銘玉唇邊噙起一抹冷笑:“幹什麼?當然是取回我的東西了。”說完,一個箭步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就解決了這個蠻不講理的士兵,奪回了銀槍。謝銘玉“嗵”的一聲把槍戳在地上,喘了口粗氣,惡狠狠的瞪著躺在地上的士兵:“誰還不知道這是我的馬,這是我的槍?說話!”
“時隔兩年,我想再領教領教謝兄的槍法,如何?”人群中讓開條道,聞聲望去,竟然是尹少陽。尹少陽連看都不看那個士兵一眼,道:“拉下去,軍法處置。”
“是!”兩個士兵上前架起剛才被謝銘玉打傷的士兵,那士兵一路求饒的被拉走了,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尹兄果然治軍嚴明啊。”謝銘玉冷笑道。
尹少陽皮笑肉不笑的道:“謝兄謬讚。”此時另一士兵將偃月刀呈上前來,尹少陽拿起偃月刀,剛要擺架勢。謝銘玉輕笑:“可惜今天我不想和你打。”說完便重新把槍掛回馬上。
尹少陽臉上的肌肉開始抽筋:“什麼?!”
“大敵當前,我還不想被扣上一個‘擾亂軍心’的帽子。”謝銘玉頭也沒回,輕輕的拍拍愛馬,把馬兒牽回馬廄,喂了把草。尹少陽麵如土灰,他這兩年勤學苦練就是為了超過眼前的這個人,而會是檢驗他努力成果絕佳的機會,可是對方卻不應戰!叫他的臉往哪擱?
“好了好了,大家認識一場也不容易,何必在這種時候搞得這麼劍拔弩張的?”戲也看夠了,這時胤澈才從人群裏走出來。
“元帥……”尹少陽見到胤澈,氣焰就少了一大半,心中的怒火硬是給壓了下來。謝銘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默不作聲。胤澈走到謝銘玉身邊,對大家介紹道:“這是我和尹將軍的故友,今天來投靠我軍的謝銘玉,以後大家都對他客氣些。”
“是!”士兵們答道。
回到元帥主帳,胤澈坐了下來。和謝銘玉這半天相處下來,感覺這個人還不錯,挺好玩的,不禁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我剛才還以為你要殺了那士兵呢。”
謝銘玉也不客氣,在他對麵坐下來:“反正他也從馬上麵摔下來了,我沒有必要總揪著人家不放,再說了,今天尹少陽不也沒放過他嗎,這些懲罰足夠了,又不是什麼大罪過。”
“他想偷你的槍啊。”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最後不也沒偷成麼,自己還挨了頓板子。”謝銘玉給自己倒了杯水,這麼半天下來,渴壞他了。“怎麼?你想看我殺人?”
胤澈的眼神變得迷離:“你常年在山上,殺過人嗎?”
謝銘玉卻繞開了他的問法:“你以為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嗎?”
胤澈的眉頭一蹙:“你是個殺人犯?”他不信謝銘玉那把銀槍會沾有血汙。
“如果說殺想害我的人也算是殺人犯的話。”謝銘玉頭也沒抬。
“誰想害你?仇家?”
“我沒有仇家。”如果謝府那幫人算是仇家的話,那也勉強算吧,可是他沒有殺過謝府的人。繼續灌水。
“那怎麼會有人想害你?”
謝銘玉欲言又止,如果讓他知道自己以前都是女兒裝的話,豈不得鬧翻天了?最後還是沒說,隻是敷衍了一句:“你不會了解的。”
胤澈看著眼前謎一樣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莫非自己經常跟那些凡夫俗子在一起,自己的頭腦也變笨了?